小丫头赶紧来东院,她自然是没找到贾赦的,贾赦一大早便出去狩猎了,但是她也没见到桑梓,桑梓正在见吴嬷嬷找来的账房先生呢。
“林之孝,我把这几位先生交给你了,你务必好好照顾。”桑梓对林之孝道。
“奶奶放心。”林之孝连忙应了下来。
吩咐完林之孝,桑梓又看向账房先生,道:“诸位,既然到了荣国府,就安安稳稳地住下,有什么缺的,直接和林之孝说。”
“奶奶客气!”账房先生纷纷道。
“请你们过来的原因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来请你们做事,自然是要把你们招待好的,诸位不用客气,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只要帮我把账查好就行,如若干得好,我也有心留两个下来在荣国府继续当差。”桑梓笑眯眯道。
账房先生们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喜意,连忙道:“是,但凭奶奶吩咐。”
“那你们今天先好好休息,明日我便差人把账本送过来,账本有些多,就辛苦诸位了。”
安顿好这些账房先生,桑梓就带着人回去了,这几位账房先生,桑梓就交给了林之孝。
说起林之孝,桑梓也觉得林之孝是一个妙人,特别的识时务,她把林之孝从贾赦手中要了过来,林之孝什么怨言都没有,问他什么他知道的也全部与她说了,半点不因为他是跟着贾赦的就自恃清高,对于这样的人,桑梓觉得可用,比赖大得用多了。
小丫头回到荣庆堂,禀报道:“太太,东院的人说大爷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和朋友约好了今日出门狩猎,一早就走了。”
听到小丫头的禀报,贾母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倒是会享受,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整日不做正经事。”
王氏小声道:“今日大嫂做的事情,大伯知道吗?”
听到王氏这么一问,贾母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时候,赖大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什么事儿,跑得这样急,也不怕冲撞了太太。”赖嬷嬷见是自己的儿子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沉声呵斥道。
“回禀太太,有大事儿发生,大奶奶他请了几个账房先生回来要查账。”赖大深吸了一口气,急声禀报道。
“什么?她反了天了。”贾母愤怒起身,直接往外走去。
王氏她们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桑梓回到东院,就有丫头告诉桑梓,刚刚贾母院子里的人过来了,说是太太请大爷过去,她们把大爷出去狩猎的事情告诉那个丫头了。
桑梓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差不多猜到贾母请贾赦过去所谓何事了,不过是为了早晨给她请安的事情告状罢了。
桑梓刚刚坐下,贾琏就来了,他飞快地奔向桑梓,开心道:“母亲,我们什么时候练剑?”
“现在就练,我们要从最简单的开始哟,先扎马步。”桑梓道。
“不是练剑吗?怎么要扎马步?”贾琏眨了眨眼睛,不解问道。
“扎马步是锻炼你腿的力量,别人用力攻击你的时候,你下盘力量强,你就不会被打飞。”说着,桑梓轻轻推了贾琏一下,贾琏往后退了几步,桑梓又推了桑蝶,桑蝶却纹丝不动。
“看到了没,你的下盘不稳,一下就被母亲推动了,而桑蝶姐姐纹丝不动,明白了吗?”桑梓耐心的解释道。
贾琏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知道扎马步的原因,贾琏开开心心地扎起了马步。
贾琏在一旁扎马步,桑梓则开始处理家中的琐事,桑梓看着厨房采买给她报的采买单,购买鸡蛋一千颗,花费二十两银子,也就是说二十文一颗鸡蛋,这鸡蛋还真是金贵。
就在桑梓看着采买单的时候,贾母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桑梓看着贾母满脸怒气的模样,桑梓挑了挑眉,然后慢悠悠地起身行礼,“见过太太。”
“桑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随意请账房先生回来查账,荣国府的账岂是能让外人看的?”贾母怒道。
“荣国府的账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桑梓完全不害怕,反问道。
“大嫂,不管怎么说我们荣国府也是高门大户,岂是能让外人窥探的,万一这些人得知了我们荣国府的一些内情,往外说怎么办?”王氏道。
“放心,等着几位账房先生查完账之后,我就会让他们留下来,这就不算外人了吧。”
“大嫂,我们府上留下来的账房先生可都是家生子,几代都在荣国府当差,新来的,靠得住吗?”王氏问道。
“家生子就一定靠得住吗?一颗苹果腐烂往往都是从里面开始的。”桑梓意有所指。
“桑氏!”贾母怒喝一声。
“儿媳在!”桑梓好脾气地应了一声。
“混账东西,你赶紧把那几个账房先生送走。”贾母怒道。
“太太,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是查账而已,只要账目清晰,又何惧别人查,还是说账目上确实有些不能明说的秘密?”桑梓丝毫不惧,与贾母正锋相对。
“好,你真是好得很。”贾母气得头晕。
“人我已经请来了,万万没有再送走的意思。”桑梓完全没想着退让。
贾母愤怒的环顾四周,居然看到在一旁扎马步的贾琏,贾琏一边扎马步一边好奇地看着他们。
贾母指着贾琏怒道:“桑氏,你好大的胆子,我把琏儿交给你,你便是趁着老大不在家这样磋磨他的?”
“太太可不要乱说话,苛待继子的名头我可担当不起,琏儿这是在练武,练武哪有不扎马步的。”桑梓道。
“琏儿练什么武,他日后是需要去考科举的,桑氏,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呀?”贾母继续指责。
“日后去考科举那也需要一个强壮的体魄,身体不好,还得头悬梁锥刺股,身体不会熬坏吗?而且读书人也需要学礼、乐、射、御、书、数,现在练练武,算是强身健体了,为何要生气?而且练武也是琏儿自己喜欢的。”
贾母看向贾琏,问道:“琏儿,是你自愿练武的吗?”
贾琏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祖母,孙儿是自己想练武的,孙儿也想和母亲一样厉害。”
贾母看着贾琏天真无邪的模样,深吸了几口气,阴沉着脸,转身就走。
桑梓见贾母走了,耸了耸肩,她笑着看向贾琏,给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好儿子,真棒。”
贾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太太,我们现在怎么办?”王氏问道。
贾母沉吟了片刻,道:“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自有定论。”
“是!”王氏恭敬地应下,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
等王氏走后,贾母便往梨香院走去。
王氏走后并未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她转角之后,躲在了假山后面。
“奶奶预想的不错,太太确实去了梨香院。”小丫头来到假山后面禀报道。
王氏轻笑一声,“哼!我们回去吧。”
“奶奶,我们不管了吗?”周瑞家的问道。
“不是有太太在管吗?桑氏这次应当是要栽一个大跟头了,手段太过于激进,想必这次老爷也不会站在她这边,只要老爷不站在她那边,太太就能把管家权收回去,太太管家,对我们二房来说,才是最好的。”王氏道。
“奶奶英明,太太最疼爱的便是二爷了。”周瑞家的道。
“可惜了,虽然太太最疼爱二爷,长子却是大爷的,继承爵位的也只能是大爷。”王氏有些心烦意乱,不过她很清楚,如若二爷是袭爵之人,以当初王家的家世,她也嫁不了二爷。
贾母去了梨香院,就看到贾代善正在看他院子里的侍卫练武。
“腿抬高一些,没吃饭吗?”贾代善坐在不远处道。
侍卫抬腿的动作更大了一些。
贾代善满意地摸了摸胡子,这才对。
贾母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地走了过去。“老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看人练武。”
“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贾代善对侍卫们摆了摆手,让他们下去。
等人都走了,贾母才开始告状道:“老爷可知道桑氏做了什么好事,琏儿日后是要科举的,她居然让琏儿练武。”
贾代善眼睛一亮,“琏儿对练武有兴趣?”
贾母眉头皱了起来,不满道:“老爷!”
“喜欢练武也不是什么大事,强身健体也行,横竖琏儿年纪还小呢,等他五岁再启蒙也不迟。”贾代善不以为意。
贾母继续道:“老爷可知道,桑氏请了几个账房先生回来,要查我们荣国府的账。”
“什么意思?”贾代善眉头皱了起来。
贾母将她把管家权和账本都交给了桑梓,桑梓把览书斋收拾出来给账房先生住的事情和贾代善说了,她不满道:“桑氏此举是什么意思?荣国府的账目岂是能让外人知晓的。”
贾代善想了想道:“你且先别急,我去把老大夫妻叫来问问情况。”
“妾身也知道老爷想把府上交给老大夫妻手中,可是那桑氏到底是南疆女子,对大庆的规矩不熟,妾身还是觉得需要让桑氏多学学再说,否则闯出什么乱子来了,我们荣国府岂不是让人笑话。”贾母道。
“老夫知晓了。”贾代善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