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问:【这就是你一直不要命的理由?】
戚池就笑:【谁说我不要命了,不过是仗着他们不能动我,所以放肆一些而已。】
她只是胆子大,又不是真的活腻歪了,纯找死的事她还不打算做。
她道:【现在可以做点更放肆的事了,给我找下王南枝的照片,让我看看所谓的仙族第一美人长什么模样。】
小草公事公办地拒绝:【女主尚未出场,无法调取资料,请宿主自行探索。】
戚池:【女主娘亲也行,毕竟女主和她娘亲有九成像,看到王嫮就相当于看到女主了。】
小草:【人物尚未解锁,请宿主自行探索。】
戚池:【……除了给我添堵,你还有什么实际一点的功能吗?】
小草:【本系统可以提供原文,方便宿主离线阅读。】
戚池:【呵。】
作为一本会说话的电子书,它居然还挺骄傲。
她回房找了面铜镜,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模样,原著里说她与女主有三分像,但这三分说的太过笼统,戚池也不知道自己和女主是像了哪三分。
女主的爹戚长风和戚从云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戚池与女主是表亲,像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镜中人眉眼殊丽,即便未施粉黛,也依旧艳绝,带着一股张扬到极点的明媚动人。
戚池道:【我真好看。】
小草:【宿主是最美的!】
戚池:【女主才是最美的。】
小草:【她是清纯白莲,你是妖艳贱货,你们各有各的美,不能相提并论。】
戚池:【所以你知道女主长什么样。】
小草:【……】
小草缩了回去,开始了新一轮的装死。
戚池也不想和它计较,系统的嘴巴虽然松的快漏风了,但问不出来的东西,就算把小草打死也是问不出来的。
她换了身衣裳,然后施施然起身,打算去问问季清关于女主的消息。
女主虽然是戚长风的女儿,但是与戚池一样是随母姓,而且从小就生活在元洲的王家,与戚池从未见过面,但她母亲曾经参与过仙魔之战,又是上一代的第一美人,季清应该会记得她的模样。
戚池去拂云楼找人,季清没找到,只碰到了一个无所事事的陆行持。陆行持道:“秋城主去参加论道会了,所以请衍君代他去给弟子们讲参同契,衍君这会儿要去三与楼授课,你要找他只能去那边了。”
戚池问:“那你怎么没去?”
陆行持肃然道:“丹药一途高深莫测,我还是不去参与了。”
说白了,学医使人头秃,学药也是一样,戚池穿越之后也一直对丹药敬而远之,听见陆行持这么说,霎时像觅到了知音。
于是她拖着知音,一起去了三与楼听季清讲课。
季清平日里不参与授课,也不参与族事,虽然挂着楼主的名头,却是白玉京内排的上名号的闲人。衍君声名在外却深居简出,如今难得出来授课,三与楼的课堂内便挤满了弟子。
离未初尚有一段时间,季清还没有到,戚池本打算直接过去找季清,陆行持却拉了她一把,朝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有人替你出头呢。”
戚池:“我需要别人出头?”
她朝陆行持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几个外楼的弟子围着李洲白的课桌,不怀好意地按着李洲白的书,哂笑道:“这就是我们新入门的魁首,可惜只是个内门弟子呢。”
另一人跟着附和:“没办法,毕竟比不过戚池师姐,以后也要矮人家一头。”
戚池看向陆行持,总觉得说的都是一样的话,但他对某些词语的理解和自己却不太一样,比如这个所谓的“出头”。
那边还在吵吵嚷嚷,嘲讽声一重接一重,这人说“所谓魁首也不过如此”,那人说“毕竟是几万年来第一个平魁”,一个个阴阳怪气,气得何析想要拔剑。
李洲白却一直没什么反应,只把书从那人手下抽了出来,继续安安静静看自己的课本,仿佛那些人都不存在。
作为主角,免不了要被许多有脑无脑的反派或者炮灰找麻烦,李洲白有主角的本事,也有主角的气度,不想跟这些人计较。但他这种纵容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怯懦,嘲讽声也越来越大。
开学第一天,主角惨遭校园霸凌,竟然还试图息事宁人。
戚池笑了一下。
陆行持下意识伸手,却抓了个空,一道寒光闪过,几个挑事的弟子便倒飞了出去,一路上撞到了好几张桌椅,最后被墙挡了一下,才停了下来。
陆行持扶额叹气,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早该想到的,有戚池在的地方,必然有寻衅滋事,他就不该过来给戚池当同伙,与她同流合污。
周围的弟子鸦雀无声,齐刷刷让出一片空地来。李洲白看了看飞出去的几人,又看了看戚池,忽然觉得风水轮流转这句话说的也不错,转来转去,终于轮到了他看戚池去教训别人了。
戚池旁若无人地走上前,路过李洲白的时候微微一顿,声音清泠泠地:“再有出言不逊的,别打死就行。”
李洲白弯了弯唇角:“好。”
戚池满意地应了一声,略过他走到了那几个弟子前面站定,那几人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紧张地看着戚池靠近,摆出了如临大敌的架势。
戚池轻声一笑,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紧张什么,我也不过是个平魁罢了。”
其中一人捂着胸口,咬牙切齿地道:“戚池,你有什么好嚣张的,衍君的弟子连魁首都拿不到,还得跟别人分一半,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戚池挑了挑眉:“笑掉大牙?”
她蹲下身,强硬地扳过那人的脸,捏着他的嘴瞧了瞧他的牙:“你牙口不错,虽然味道大了些,但是长得还挺结实,需要我帮你一把吗?”
这人大概是听过戚池的恶名,被戚池这么一恐吓,面露惊恐,连滚带爬地跑了。
陆行持道:“人牙子才会去看牙口,你快过来吧,衍君马上到了。”
戚池这才回来,随便找了张没有被波及的课桌坐下,陆行持坐在她旁边,朝后面的人借了本书。李洲白也换了张桌子,跟何析坐在了一处。
几人刚做好,季清便到了,他看着满地狼藉微微皱了皱眉,立刻就有弟子殷勤上前收拾。他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正跟陆行持抢书,陆行持仗着个子高胳膊长,把书一举,任凭戚池张牙舞爪也抢不到。两人闹得欢腾,好像完全不记得刚才差点把人打掉牙的好事。
季清敲了敲桌案,戚池便转头看了过去。
季清道:“你不是不肯学医。”
戚池:“突然又有兴趣了。”
季清:“那日后都要来。”
戚池:“恐怕不行。”
季清笑了笑,不再理会她,摊开书开始讲解丹术。
他声音清润,尾音略有些沉,念起书来不疾不徐,简明扼要地讲解所有疑难之处,像是林间一束风,吹解冰雪消融。
戚池本来不感兴趣,可听着听着,心也慢慢沉静下来。
她把书推给陆行持,在季清的授道声中,从容往桌子上一趴,阖眼睡了过去。
陆行持如坐针毡,他看了一眼季清,季清仿佛没发现一样,仍旧在讲他的课,陆行持便掏出一块手帕给她垫着,生怕她的口水流到桌子上。
这一觉睡到了下课,衍君难得出现一次,很多弟子都围着他请教问题,下了课也没有几个人走,课堂仍旧人满为患。
戚池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懒懒打了个哈欠,看到桌上一方洁白手帕,忍不住摸了摸嘴角。
还好,是干的。
陆行持道:“衍君看了你好几眼。”
戚池:“他一定是在为自己喋喋不休打扰我睡觉而内疚。”
陆行持道:“可能还在自责没有给你铺好被褥,桌板挺硬吧。”
戚池点头:“确实硬,睡得我腰酸背痛。”
陆行持就笑:“那你过来我给你捏捏。”
戚池便往他跟前凑了凑,陆行持便伸手给她捏肩,戚池受用地夸了他一句,老神在在地看季清指点弟子。
季清对小辈总是很耐心,什么稀奇刁钻的问题他都不厌其烦解答,可戚池一看过去,他便和她对上了目光。
有点凉,又有些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戚池下意识觉得,季清似乎有些不满。
她微微后仰,跟陆行持咬耳朵:“我怎么感觉师尊不太高兴?”
陆行持往季清那边看了一眼,对上季清淡漠的眼神,莫名觉得手有些抖,他松开给戚池捏肩的手,干巴巴咳了一声:“许是觉得我们于礼不合吧,毕竟现在年岁渐长,该注意男女之防了。”
戚池便又去看季清,这回季清却没再看她。她道:“我知道了,他这是吃醋了,诶你怎么停了?”
陆行持手一抖,深深为戚池的文盲忧心,他吸了口凉气:“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而且衍君听着呢。”
戚池顺坡下驴:“没事,他忙着呢,我脖子酸,你再帮我揉揉。”
陆行持:“……不妥。”
戚池一脸无辜:“刚才不还妥当吗?男人不要这么善变,何况你不是我兄长吗?陆师兄?陆哥哥?行持哥哥?哥哥~。”
陆行持:“……”他前天就不该嘴贱,自己挖的坑,迟早会把自己给埋了。
衍君在戚池这一连串的哥哥声中半点表示都没有,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脸上淡淡的,可陆行持却搓了搓胳膊,总觉得周围有些冷。
盛夏六月的天,他连打了两个喷嚏,落荒而逃:“为兄身体抱恙,先回去点两个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