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焦玄嗤笑，“就凭本座是元婴，你是炼气。”
荆瑶瑶昂首看他。
“你现在没有元婴的实力。”
变化蛇尾，就是为了保持人形。
“那又怎么样？”焦玄满不在乎。
“你不会杀我。”荆瑶瑶肯定了自己的念头。
她昂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焦玄实力尚未恢复，又或者是她水火锻体身体异常，这片刻功夫，威压对她的压制已经不会让荆瑶瑶感到窒息。
“你有求于我。”
听到“求”这个字，焦玄挑眉。
他看着面前女修，看她修为低下，人倒是胆子大。
也对，胆子不大，怎么敢跳虚空？
“过三山，横渡十三洲，鸟兽之上我一个人独处的时间也不短，既然你知道我拿你本体挡剑，应该早就醒了。”荆瑶瑶盯着焦玄，展露谈判的资本。
“为什么现在才现身？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现在现身？我想，这个应该很关键吧？”
焦玄想和她合作。
目的是什么荆瑶瑶不知道，但应该和虚空之中的造化有关。
先前保留的妖纹图案二十已经反馈出讯息，是出于某种古法大阵，二十分析不出具体内容，但这个信息也足够了。
“你身上的妖纹，我想应该是上古阵法所留，虽然我不知道阵法的具体作用，但这么迫不及待的遮掩，恐怕会暴露什么秘密吧？”
“所以，你才不得不前往凡人界，在灵泉之中引动天地之力强行渡劫。”
她和焦玄之前毫无瓜葛，因为雷劫，好感居然是负五十。
拒绝过荆瑶瑶的谢青尧是二十，一心修剑的师兄寸锦是三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基数应该数字是十左右，妖怪和人修有差异，数字零她也不会奇怪。
负五十，还是在因为她的原因得到造化的情况下负五十，只能说明这雷劫他准备了很久很久吧？只有精心准备许久，被突然破坏才会如此愤怒吧？
荆瑶瑶判断着焦玄的想法。
她不担心自己出错，因为她还有其他办法。
焦玄没有元婴巅峰的实力，她却有元婴师父，这里还是横塘内岛，有各种阵法庇佑。
杀他……也不是不可。
不过，那是万不得已。
因为那样，她也一定会死。
“脑子倒是够用。”焦玄移到她面前，他看出荆瑶瑶眼底的决绝与恐惧，隐约露出鄙夷。
人修，都是表里不一的东西。
明明害怕的要死，却故作坚定，企图骗取一丝生机。
真不愧自称万物灵长。
焦玄伸手，掐住荆瑶瑶脖颈，逼着她昂头到一个难堪的角度。
“本座不喜欢被人揣测。”虽然很多细节基本都错了，但结果是对的。
“本座不杀你，却有的是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焦玄冷笑。
“乖一点，告诉本座你得到了什么东西，居然有底气这样和本座说话。”
“你先说。”斩字决是底牌，她不会轻易暴露。
“人修果然诡计多端。”焦玄松开手，“本座确实早就苏醒了。和你一样，本座也在研究这造化。”
“很奇怪。”焦玄沉着脸，眼中的疑惑却不是假的，“本座修妖法入道，和你们人修不同。蛇妖修行，蜕皮换体。本座不怕告诉你，你看到的妖纹确实是上古阵法。但是，是本座自己弄的，为了突破修为上限……”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本座得到的造化倒是能解决现在的困境……可这个字，本座不理解。”
一个字。
和斩一样。
荆瑶瑶眼瞳一缩，这举动无疑也是告诉焦玄，她知道些什么。
“本座想试试这造化。”焦玄微笑，眼睛里流出危险。
他伸出手，手指上还有刚才沾染温泉的湿润，大妖身上落在荆瑶瑶额头上，就着水汽，写下一个字。
字是繁体，荆瑶瑶辨认了一下，认出这个是：结。
结字诀。
她表情变了一下。
“你果然知道。”
“太古怪了。”焦玄拉开两人间距离，“妖修和人修不同，本座从蛇卵诞生至今，从不理解，何为结。”
荆瑶瑶木了一下。
水里渡雷劫的时候她就应该意识到，这妖没文化。
斩与结。
她获得是斩字诀，是无情道的心法，而焦玄获得的结字诀，恐怕就是有情道的心法吧？
斩缘与结缘。
妖怪修行到一定境地虽然能开灵智，但估计也比不了心眼多人修。
非要说的话，两人的造化换一下更加合适，她这个人类修有情道的功法，不懂情缘的焦玄修斩字诀。
荆瑶瑶想起斩断修为之前所看到那两句话。
以有情道，修斩字决。此路之难，难于上青天。
就像是有人专门劝诫她一样。
“本座告诉你了，现在该你告诉本座了。”焦玄催促荆瑶瑶。
“没用。”荆瑶瑶说。
“你耍本座？”焦玄闻言变了脸色。
“我的造化，修习的前提是斩断自身修为。”荆瑶瑶抬头看他，“按照你说的，你获得如今的修为不容易，怎么？你舍得一刀下去，斩断两百年的修为吗？”
这话掐在焦玄七寸上。
他虽然是螣蛇，拥有上古神兽血脉，可却不是诞生于数万年前的上古神兽，不过是拥有神兽血脉的后代而已。
他的修为是有限度的，而为了突破上限，他已经褪身一次，第二次被荆瑶瑶破坏。
突破修为有多难，他刻骨铭心，他舍不掉之前的修为。
反而是这个人类女修，她不在意。
筑基修为，若是天赋不错，舍就舍了，迟早能重修回来。
他实力强，却成了弱点。
焦玄沉默下来，回忆浮现在意识里的造化。
片刻后，他凑过来。
“那好。我问你，刚刚那个男修叫什么？”
这才是他决定出现的原因。
获得结字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其实已经研习过期中的内容，并尝试着修习。
变化确实出现了。
荆瑶瑶不知道。他不杀她，不只是因为他实力尚未恢复。
女修看不见，焦玄却知道，红线将他和女修缠绕在一起，从他的尾巴，到她的手腕。
就是因为这个，他虽然苏醒，却一直跟随在女修身侧。而刚刚，他在那个男修身上，看到了同样的线条，虽然不知道线条通往什么地方，但他感觉，就是他的造化了。
他需要找到红线另一头的人，只有这样，他才知道该怎么做。
荆瑶瑶露出思索。
四师兄苏念？
她大概明白他突然出现的原因了。
“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