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真嘴馋,还没待武青婴说完,已经拈起一块糕点放进嘴巴里了,淡淡的梅香,细细咀嚼还有花瓣微微的苦涩,掺杂着米粉的香甜,甜而不腻,回味无穷。
她忍不住点头,称赞道:“真好吃,青妹你做的这个梅花糕和我娘做的不相上下呢,没想到你还有手艺后,以后谁娶到你就有口福了。”
武青婴顿时俏脸一红,眼波流转,瞥了一旁的卫壁,下颚
微颔,抿唇一笑道:“真姐谬赞了,这是我娘以前教我做的,很久不做,手艺都生疏了。”
朱夫人听女儿这样说,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不禁也点点头笑道,“青婴这梅花糕做的确实不错,比我做的还好呢。”
卫壁本来不喜食点心,见状也拈起一块放进嘴里。
武青婴拈起一块糕点看着它,眼神微微出神道:“我爹最喜欢吃梅花糕了,为了让我爹吃得满意,我娘不停的尝试不停的改进,我明明觉得很好吃,可是我爹总是不满意。”她好像回神过来,抬头看向对面的朱夫人,“后来我才明白,我爹不满意的不是这梅花糕,而是…做这梅花糕的人。”
她手中的梅花糕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也瞬间被捻成粉末,一股香甜的气味在空中淡淡的散发开来。
朱夫人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朱小真惊疑不定的看向武青婴。
卫壁正抬起茶杯喝茶,听见这话也心头奇怪,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茶杯从手中砰地一下滑落在桌上,接着从桌上滚落在地上砰地一声碎了,他抬起头看向武青婴惊诧道:“师妹,你!”
与此同时,朱夫人和朱小真也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全身酥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这是中毒了!?母女俩都脸色发白,不禁都地看向武青婴。
武青婴站起来,一向温婉甜美的脸庞竟然生出几分恶毒的味道,看着他们缓缓的笑了:“这梅花糕里有十香软筋散。”
朱武两家都不擅长用毒,这毒是她父亲花重金跟西域番僧弄来的,原本是他们打算用来对付张无忌的,所以卫壁很明白这药性,此毒无色无香,药性一发作便全身筋骨酸软,数日后虽行动如常,内力却还是半点发挥不出来。
朱小真浑身无力的靠在桌上,又是奇怪又是气恼,皱眉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夫人叹气了一口气,接嘴道:“她想杀的是我。”
武青婴顿时看向朱夫人,拊掌咯咯娇笑道:“朱夫人果然聪明,难怪我爹恋恋不忘你这么多年,还迷惑我爹把武家的兰花拂穴手都交给你。”
朱夫人摇头缓缓道:“青婴,你误会了。”
“我误会?师兄说你连我武家不外传的兰花拂穴手都有,这还是误会!?”武青婴冷声道:“你抢了我爹,我娘一辈子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如今你女儿又要抢我师兄,你们娘俩就是个狐狸精,专门迷惑男人。”
卫壁忽然要跟朱九真成亲,武青婴跑来质问他,他一不小心把跟朱夫人的承诺说漏嘴了,没想到会惹来武青婴这样的举动,他顿时后悔不已。
朱夫人一顿,自然无法跟对方解释她和武烈的交换,她也没想到卫壁会把这事告诉武青壁。
武青婴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拔掉刀壳,匕首银面寒光,看起来十分锋利,她双眼狠毒的盯着朱夫人娘儿俩,好像将她们恨到骨子里了,面色都有些扭曲,“我今天就要把你们俩给解决了!”
看见对方眼里明显的杀心,卫壁心头一慌,朱夫人母女俩真要死了,他的如意算盘可就要落空了,忙开口劝道:“师妹,你别这样,朱武两家是世交,你要真杀了我舅母和表妹,到时候如何跟你爹交代,师妹你可千万别冲动。”顿了顿,“再说,我舅母不是那样的人,她小时候对你可好了,你忘记了吗?兴许是你误会了,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何必动刀呢。”
武青婴捏紧手中的匕首,听到这话,顿时看向卫壁,满眼柔情,“师兄,你要我武家的兰花拂穴手,我也可以给你,杀了朱九真,日后你的眼里心眼就只有我一人了,我爹就我这一个女儿,日后我们结婚后,我让我爹把他的衣钵全传给你…”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冷了起来:“可你今日要是再为她们说情,我就没有你这个师兄!我自有法子让我爹将你逐出师门!让你在这昆仑山待不下去!”
卫壁嘴巴张了张,到底被武青婴这话给震慑住了。
朱夫人看了一眼埋头不语的卫壁,皱了皱眉,开口道:“青婴,你若喜欢你师兄,他们俩的婚约可以取消,你想杀我,我也绝无怨言,可真儿和你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看在你们以往的情分上,你就放过她吧。”
武青婴冷笑了两声,仿佛没听见朱夫人的话似的,径自走到朱九真面前。
武青婴蹲在朱小真面前,拿着匕首贴到她的脸上来,银色的寒光晃着她的眼,冰凉的刀面刺激着她的皮肤,她顿时脸色一白,忙陪笑道:“青妹,青妹,你我无冤无仇的,何必要这样呢。”
武青婴手中的匕首贴着她的侧脸轻轻滑动,像一条冰凉的蛇,刀尖抬起朱九真的下巴,眼珠微微一转,武青婴翘嘴笑道:“不杀你…也可以,不过你这张脸让我看得真不舒服,雪岭双姝,为什么要是双姝呢,独一无二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刀尖刺激着下颌,带着微微的痛意,朱小真看见对方真要动手,正心急如焚,忽见门口闪现一片月白色的衣角,紧接着一个穿着月白衣衫的年轻男子慢慢走了进来。
年轻男子缓缓走了进来,随意中带着说不出的优雅,一身月白衣衫更衬得他温润如玉。
武青婴顿时站起身来,拿着武器,一脸谨慎的看着原随云。
原随云却看也未看朱小真一眼,只是温声淡笑道:“武姑娘请随意,我只是路过。”
朱小真:“……”
“哦?”武青婴眼珠微微转动,“原大哥这话当真?”她自然是不敢相信对方,握紧手中的兵器,一脸谨慎的盯着对方,她和这个姓原的没怎么接触,实在不知对方武功的深浅。
朱小真倒是相信原随云的话,这人性子似乎有些琢磨不定,可能确实不会管。她暗暗着急,脑袋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事,忙开口道:“师兄,只要你肯救我跟我娘。”她看着他,仿佛意有所指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原随云黑黑的眼珠仍然沉沉的,仿佛一个神秘的漩涡,脸上却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来。
犹如夜里的昙花,惊艳众人。
下一秒,众人只见他人影一晃,只听见哐当一声,武青婴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而武青婴本人已被点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脸上露出十分震惊的表情。
其他三人都被他露的这一手惊呆了,朱夫人和卫壁怎么都没想到原随云的身手会这样快,他们甚至都没看到对方出手,这样的实力根本不在朱长岭之下,怎会认朱长岭为师,两人心头同时生起了震惊和疑惑。
朱小真早就知道此人不简单,然而这速度还是让她震撼不已。
原随云从武青婴身上找到解药帮朱小真和朱夫人解了毒。
卫壁心急道:“表妹,你快帮我解毒啊。”
朱小真点点头,从杯子里倒了一杯清水,打开解药瓶塞,这才发现空了,“咦!?解药用完了?这么少?”
原随云伸手又递过来一瓶道:“这还有,刚才从她身上搜到两瓶解药。”
朱小真道谢接了过来,倒了一半的解药粉沫放进水里,然后端着碗送到卫壁嘴边,卫壁马上低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然而才喝了没几口,却只见卫壁忽然脸色一变,瞪大眼睛抬起头来,只见他口流鲜血,嘴巴呜呜的想说什么却只有鲜血不停的汩汩的流出来,朱小真被他的样子顿时吓得扑通一下子坐到地上。
卫壁却是砰地一下仰面倒地,抽搐了一下,便一动不动。
屋子里的几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
武青婴反应过来后顿时哭喊道:“师兄!师兄你怎么了!?”眼睛一直盯着倒地的卫壁,一副十分想过去的模样,奈何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朱小真伸出手指在他鼻下探息,又拔开他的衣服听他的心脏,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头顿时咯噔一下,一脸不敢相信的拍打他:“表哥,表哥,你怎么了!?”
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明显死透了。
她跪坐在地上,一脸欲哭无泪,耳边还传来武青婴阵阵的哭叫声,她也想哭,卫壁死了,她的任务怎么办?
明明朱小真母女俩刚吃了解药没事,怎么卫壁一吃解药反而死了。
屋里的三个女人想到这点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原随云。
原随云满脸冷淡的皱眉。
朱小真想了想,摇头道:“不是师兄。”她看向武青婴道:“你是不是拿错了,是不是这两瓶只有我跟我娘吃的这个是解药?”
武青婴哭着摇头:“不可能,两瓶一模一样的颜色和味道,怎么可能拿错。”
朱小真皱眉喃喃道:“那这是怎么回事儿?”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褐色身影出现在门口。
武青婴顿时眼前一亮,擦了擦眼泪大叫道:“爹,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