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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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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向他贴过来,他搂了她的腰,他猜她的职业,他正好需要。

 他吸了她的烟,一股细细的甜流,入口,他知道烟里有东西,他不拒绝,他开始摇晃那颗头,脖子像轮轴,他抑止不住地想笑,他在云里,他在雾里,他云山雾罩,他轻飘,轻飘飘…

 媚儿

 慕眠

 夜,弄丢了一惯的黑。

 我在暗红的天空下,听见,瞬间开放的荼蘼大口大口吞食夜仅剩的氧气。

 灰色的夜蛾,群飞,煽动夜色妩媚的暗红,妖舞群飞…

 我在咖啡里掺Whisky,在Whisky里掺咖啡,加冰块、加苏打水,加橙汁,加可乐,加一勺脱脂奶,匀速搅拌,倒在水晶杯里,是你,

 我醉在地上,醉在你怀里,天上一闪一闪地,是你,一个你,两个你,三个你…全是你。

 ***,总是幻觉。

 许多个夜晚,莫仁站在宽大的阳台上,赤着脚,看夜夭亡。凉气从脚底窜上,直直地刺进心里。

 他就这样完了。

 他努力地想给自己的生活种注入一些颜色,鲜艳的那种,可惜只有灰,一团一团,越抹越阴沉。

 莫仁的头不停地胀疼,管不住的疼。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以适应现有的生活。白手起家,先苦后甜,一手创建的公司,艰辛后终步入正轨,丰厚的利润、无惊无险的运作,自成了他不思进取的理由。他发现自己的生活已经开始守着节奏、规律,暮气沉沉。

 他知道,他完了。

 他的生活终于在历经磨难后现出一种难能可贵却也难以忍受的平静。他拥有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公司,别墅,八位数的存款,情人如织,而他却越来越烦,烦这日复一日的重复,烦这铜臭味十足的生活。他才三十五岁。三十五岁似乎就可以盖棺定论了,现在为他做一篇墓志铭可能和他八十岁时的差别不会太大。他发现他失去了年少时的激情与锐利,他的生活需要一种变数。

 有时,他会有很多突如其来的想法。比如说,夜里,裸着身子,只穿一件超大的衬衫,在小区里步行一圈,然后回家。那样的夜,他不吃药,睡得也很香。如今,他的想法是,公司卖了钱捐了,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赤手空拳的再来拼一回。不过这也真的只是一想罢了。必竟三十五岁,不复年少了。

 卓玲是家大公司的公关,貌美,如二月的柳眼儿,风情万种,一个光芒暗潜的女人。酒会上,一袭碎金晚装,附在莫仁身后,适度地半翕半耀。与莫仁相识只有三个月,不及细想的一拍即合,如胶似漆。其实,莫仁不想深究,一但想深了,便绝不会与她站在一起,身影相随地穿梭酒会。

 有时,莫仁很难想卓玲如何面对脑满肠肥的王世也会笑得如此妩媚动人。水盼兰情的眼,一闪一闪的挑动着谈话的情绪。眼前这头猪,满脸招摇恶俗的笑,似乎说着“你捡到宝了,莫先生。”

 莫仁没来由的恶心,一股一股的往上涌。

 “卓玲,我今天不舒服,先走了。”

 “那我陪你一起走。”

 “不用了,你陪王先生多聊聊。”

 卓玲也不推辞,美艳的笑容下隐着一分现实的薄情。

 莫仁没开车,一个人走出香格里拉的大厅。十月的上海已经有了凉意。莫仁在香槟的催动下有些晕。他没有把车从地下车库里取出来,也没有拦车。他朝家的方向走去。他想从这儿一直走回去。眼前的“金茂”耸在薄暗的云雾里,再远,便是黄浦江,依稀有渡轮的汽笛声,隔岸,是灯火中的外滩,上海最奢华的便在这一带了。

 莫仁真的一路走着回了家,静谧的,优雅的,如六星酒店般华丽而陌生。莫仁想,怕是再住上一百年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再明丽的红顶也是灰败,也是苍白。

 他觉得有些虚浮,脚下软软的。今天,他喝得不多,可觉得有些醉了。远远的,他看见门前的壁灯弥漫着薄薄的光。依稀,有个女人坐在下面,抱膝,俯首,一头软亮的黑发垂下来,周身是一围暗蓝的缎。

 不会是幻觉,这几天,他是会有些不清不楚的感觉,但不会这么离谱。离谱的该是这儿的保安,这么个活人坐在这儿,看不见吗?

 莫仁悻悻地走过去,那女人并未抬头,像睡着了一样的安静。莫仁,推了推她的肩。

 “你是谁,坐在这儿干什么?不走我要叫保安了。”

 那女人抬起头,一双眼如水般雾蒙蒙地望过来,清澈,毫不设防。

 “相公,你回来了?”

 “说什么呢?你是干什么的?”

 那女人仰着头,没有怯懦。只是楚楚地问他:“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莫仁愣住了,他分不清是酒精的迷醉还是恍如隔世的暧昧,眼前的女子竟现出悠远的光芒,他竟脱口开个玩笑“你等了我十八年吧。”

 一时间,那女子泪如雨下。

 “你记起我了。”

 莫仁语塞,那女子幽幽的叹了口气,竟不哭了:“唉,你终是记不得我了。”身子微微一软,肩头暗蓝色的缎滑了下来,泻出半抹雪白的酥胸。

 莫仁有些讶异,假意不去看,一双眼,却不免在她胸口徘徊。“小姐,你要找谁?要不要帮忙?”

 “就是你啊,相公,只是怕也不记得我了。”

 “小姐,你认错人了。”莫仁感觉心里有种蠢蠢欲动的欲望在悄悄的滋长起来。“天这么凉,要不先进屋再说吧。”他伸出手慢慢扶起那女子。肌肤相触的一刹,他的手一颤,她太凉了,如雪一样的肌肤,也如雪一样的凉。

 “这便是你的新宅子?摆设是不同了,气派倒还在。”

 “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

 “叫我媚儿,你总是这样叫我的。”嘴角牵一丝浅笑,看得莫仁心旌摇荡。

 这是个怎样的女子,莫仁不及去想了,想是用她的话讲,该是“失心疯”了。她赤着足,纤直的小腿裸在缎外,斜靠在窗前,清亮的月光泻进来,落在她身上,涓涓似水。

 “别掌灯好吗?月光多美。”

 莫仁应了,没开灯。月光中,媚儿只是玲珑的影。莫仁开始暗暗思量她缎下的娇体会是怎样的风景了。他觉得这样有些下作。可是男人又有几个不下作的?美色当前,不乱也难。

 “喝点什么?”

 “清水就好。”

 莫仁觉得自己也该喝杯清水,退退火气。

 “这井水可也甘甜,倒和虎跑的泉很像,只是陈了些。”媚儿轻轻的放下杯子,站在莫仁面前“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莫仁无言以对。

 媚儿望着他,眼中隐隐有细碎的浮光。她张开双臂,环住他的颈,似水的蓝缎盈盈坠了地,肌肤如脂,月下,无遮无挂。

 莫仁不管了,也管不得她是个谁了。这时候还能在乎什么?

 他抱住她,用力吮着那浅粉的毫无血色的没有胭脂味的唇,如秋夜的荼靡,柔软而冰凉。他们倒在地上,不知是什么也跟着“哗啦”的倒了一片。她的发泼向白色地毯,张开一张黑色的欲网,莫仁奋不顾身的跳下去。他似乎等这天等得太久了。

 他们缠粘在一起,以各种方式密合。媚儿睁着眼,泪水大滴大滴落在莫仁的手上。莫仁似乎听到那泪水在手背上碎裂“嘶嘶”灼烧的声音。炙热,窜遍全身。

 媚儿在叫,叫着陌生的名字,

 “秦生,秦生…”

 可是,莫仁觉得那叫得是他。不管他叫的是谁,都是他!

 他们做了几次,莫仁不知道,怎么上的二楼卧室也记不太清楚。那一天在莫仁的记忆中是串炙烈鲜明的光,明晃晃的一片。很久之后,莫仁试图再去想起那一天,他发现,没有形象,只有感觉。

 一夜无梦,莫仁缓慢的醒来,他很久没有睡得这样沉了。

 他看见了媚儿,赤着身子,猫一样蜷在床边,轻微的呼吸,似乎一碰就断了。莫仁本以为一睁开眼媚儿便会不见了,感叹一句,不过是个梦啊。可是媚儿好端端地躺在身边,梦还没醒吧。

 莫仁为她盖上被子,她却醒了,柔软的身子冰一样覆上来。

 “你是谁?”

 “你不记得以前却还和我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以前。”莫仁搂住她的身子,用漫不经心的口气问她。“秦生是谁?”

 “你啊,以前就叫秦生。”

 “我不想和你玩前世今生的游戏。”

 “我知道你不会信的,不信就算了,向来你也不曾信过我。”

 莫仁摇摇头,分不出真假。

 莫仁要去公司,把媚儿反锁在家中,她也不反对,临行前为他整了整衣服。

 坐在二十二层楼的办公室,莫仁有些心不在焉,烟灰点在咖啡里。二十二层,似乎离天空会近一些,可在楼与楼间的那条狭长的天空,一样蒙蒙的蓝色,望不出去。他忍不住地去想那月下如缎的肌肤,和那双清澈的眼。媚儿似乎是个新奇的音符,从他按部就班的生活中脱跳出来,虽然有些走音,却让人欣喜。莫仁站起来,他想回去了。

 “昨天的病好些吗?”竟是卓玲,推门进来了。

 “好了。”

 “你去哪儿?我陪你啊?”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卓玲没有回去的意思,端起莫仁的杯子,啜了一口。莫仁一直没发现原来她是个这么今人厌烦的女人。

 “这是什么咖啡?味道很特别。”

 “烟灰咖啡。”

 “什么?”

 “没什么,你喜欢就都喝了吧,我要先走了。”他喜欢卓玲现在的脸色,很难看,但起码真实。

 莫仁在珠宝行买了件礼物给媚儿,他习惯送女人东西了,那往往是敲开女人矜持的捷径。他很会挑选礼物,给Ann,他送过Swarrovski的水晶兔子;给小薇,送过Prada的肩包;给卓玲,送过枚一克拉的豪柏钻戒;而今天,给媚儿他选了条铂金项链,链坠是一条十二颗碎钻连成的小蛇,一如媚儿绽放着冰凉而魅惑的光芒。在莫仁心里,媚儿就是那个引诱夏娃偷吃苹果又一脸无辜的妖物。上帝让它没手没脚,却成就了她诱惑柔美的身段儿。

 莫仁想不出媚儿看见“小蛇”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把车子开得很急。

 当莫仁推开门的时候,媚儿坐在窗前,穿了件他衣柜里最大的衬衫,白色有蓝色条纹。

 莫仁走过打开蓝丝绒的盒子取出闪亮的“小蛇”

 “喜欢吗?”

 “送我的?帮我带上。”

 “小蛇”在媚儿颈前荡呀荡的。在阳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晕。莫仁吻了她,他挚爱她的唇,干净而朴素,柔软而冰凉。

 他们做爱,在白色的地毯,在白色的浴缸,在白色的床上,没有白天,没有黑夜。

 莫仁不去公司了,他的公司绝对到了无需他指点也可以奋力前行的地步。他现在需要一个让自己可以奋力前行的理由,就是媚儿。

 卓玲终于按捺不住来了。莫仁只把她拦在了门外。卓玲本想先问出个理由。可是,她隐约看见坐在窗前穿着莫仁衬衫的女人,她便什么也没有问。一切都可以省了,连她准备好的巴掌也省了。昨夜,她又何尝不是一番云雨柔情。不必矫情了。

 “祝你好运吧。”

 “谢谢,也祝你好运。”

 七天七夜,莫仁守在家中,断绝一切来往。

 七天七夜,没有灯,没有电视,没有安眠的白色小药片,

 七天七夜,只有肆意,只有做爱,只媚儿,媚儿只叫他“秦生”他便做了“秦生”他不介意,反正是场游戏。在网上,他叫“不言”“臭虫”“妙龄”“五毒俱全”…如今“秦生”便“秦生”做了媚儿心中旧日的公子,只要她喊着快意,喊着兴奋,把自己当作相公般侍奉又什么不好?

 直到第八天。

 第八天的早晨,阳光极好,照在空白的床上,媚儿不见了。随之不见的,还有五千八百圆的人民币,两千四百圆的美钞。莫仁知道,梦终于醒了,那便是梦的代价。媚儿是个幻影,破了。那个女人无论是谁,终是个骗子。再荒谬的故事总有人去听,再粗浅的谎话也有人去信。或许,不是真的相信,而是不愿去相信,他宁愿意相信离奇就是现实,他呆板的生活就需要这个。

 今天,她走了,走就走吧,走的挺是时候,钱就送她了,无所谓。毕竟三十五了,也架不住这夜夜笙歌。

 他要去公司了,他总是有事业的男人,穿好衣服,拉开房门,亮烈的阳光直刺下来,没一点遮拦。莫仁有些恶心,头晕。他“砰”的把门关上,瘫坐在门后那片黑暗里,他恨这个女人,在他面前玩了这个粗鄙的花样。他也恨自己,明明是个游戏,心为什么会痛。他不知道该恨谁了。

 莫仁的生活重新回到了往日的平静,他痛恨这种平静,他不时的想起与媚儿不羁的疯狂。他过起禁欲的生活,他见不得女人,见了就烦,尤其那种风骚妩媚的女人,恨不得上去煽她两个耳光。

 夜里,他总要步行回家,期望门前的壁灯下,会坐着个围蓝缎的女人,抬起头,问一句“相公,你回来了。”可那只是幻想,门前永远是空落。

 他开始有幻觉,感觉偌大的屋子还藏着一个人。总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候睡在他床上,或是在他上网的时候,坐在窗前,穿着他最大的白色蓝条纹衬衫,可那衬衫正穿在他自己的身上。他有时还会听到身后的一声轻笑,转过头,只是一闪而过的亮点,却分明是条晶亮的小蛇…他吃安眠药也睡不着了,他赤着身子只穿那件白色蓝条纹的衬衫在屋里走来走去。他打开电视,看新闻,这个节目最热闹,许多张面孔叫嚣自由与和平,全世界打得一塌糊涂。他开始像头猪,拼命的吃东西,上网,看电视,都在吃东西。连公司开会也在吃薯片“咔嚓咔嚓”全公司的人都在看,怕什么,我是老板我怕谁?

 一天,莫仁捧着泡面看电视,一则新闻拉住了他的神经,在某某高尚小区的一幢别墅前发现一个自称是古代人的女子,赤身裸体,只围了一块蓝色的绸缎。警方怀疑她精神上有问题,已移交本市精神病院。莫仁突然大笑起来“是媚儿,是媚儿。”

 第二天,莫仁去了精神病院,自称是媚儿的朋友。一个穿淡粉制服的年轻护士领着他找到媚儿,那真是媚儿,依旧是如水的长发泻下来。只是那双眼没了往日灵秀的光泽。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一群疯子在打打闹闹。她笑的像个傻孩子。

 他说,他想和她单独坐一会儿,护士便出去了。在关门声响起的一刹那,媚儿竟笑的格外狡黠。此时的神情,莫仁更像是个精神病。

 媚儿轻轻拉开领口,露出条碎钻镶成的蛇,一闪一闪的。再往下,就是莫仁朝思暮想的娇嫩了。

 “这是我装疯卖傻才保下东西,都是为了你呀,相公。”

 “我是唯一来看你的‘相公’吧?”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吗?”

 媚儿不笑了,垂下头,长发也垂下来。

 “因为那个该死的骗子。”媚儿忽然暗淡了下去“他要去英国读书,差了二十几万,他便想出这么个主意。在北京,我找了十二个男人,凑齐了这笔钱,他便走了。他说日子好过了会带我去的,可是一去就杳无音信。所以我想去英国找他,可我需要钱,这个办法在北京行不通了,于是我就来了上海。这个骗子,和你长的很像…”

 “他叫秦生,对吗?”

 媚儿望了他一眼“你应该庆幸,就因为你长得和他有些相像,才让和你玩了七天。”

 “我该庆幸是吗?”

 “别人只有一夜,你也该满足了。”

 “没有人举报你吗?”

 “你报案了吗?没有吧,千万别说那是你爱我,不是的。是你需要这个,新鲜,刺激,放纵。我全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好怨的。你的感受,就是那些男人的感受,你不会报案,他们也一样。他们花再大的价钱,也买不到天降的刺激,或许,还在期盼我再次出现在门前,你能来找我,就别说你没想过。”

 莫仁半天没有说话。媚儿一笑“怎么样,想和我说再见了吧。”

 莫仁也笑了,他是该说再见了,与媚儿七日,他也算赚到了。像他这样的男人,不过图个新鲜,再见面也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女人。媚儿只是个梦,妖冶美艳的身姿,清丽脱俗的容颜,生生世世的盟约,为爱守候的挚情,不过是个梦。他真谢谢媚儿或是秦生,编出这么个美梦来供他享用。这世上能供他享乐的事,不多了。

 “先生,你认识这个女孩吗?”护士进来了。

 莫仁摇摇头“不,我认错人了,我本以认识,其实是我错了。”

 莫仁转身向外进去,身后响起媚儿放肆的笑声,他能想象的到媚儿的模样,一定望着天,在笑,在笑,在狂笑…

 莫仁去了Rojam,拥挤而窄小的舞池,摩肩接踵。一个女人向他贴过来,他搂了她的腰,他猜她的职业,他正好需要,他吸了她的烟,一股细细的甜流,入口,他知道烟里有东西,他不拒绝,他开始摇晃那颗头,脖子像轮轴,他抑止不住地想笑,他在云里,他在雾里,他云山雾罩,他轻飘,轻飘飘…他看见满天满地暗蓝的缎,媚儿满眼的细碎浮光在飞舞零落。她坐在地上,仰着头,不怯懦,只是楚楚地问他“你真的不记得我了?相公。”

 他流泪满脸。

 第二天,莫仁选了Burberry的西装,Dunhill的衬衫,Versace的领带,Prada的皮鞋,Hugo的香水,一身奢华覆去颓累。

 阳光下,他真干净,好热忱,他年青才俊,一颦一笑皆有分寸。他的未来充满希望,生活皆是激情,他该再有个得体的女人,成双入对。他用标准的播音腔,甜腻地声线,给卓玲拨了电话。

 “我想你了,玲。”

 “那我们吃顿饭吧。”

 “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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