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芙跟着内侍出了花园,走在内廷的甬道上,心中疑惑更甚。
刘贵妃找她做什么呢?能说什么呢?难不成看上自己了?林婉芙摇了摇头,想到宋淮恭的眼神,她就恶心。
眼见着一路上的人越来越少,林婉芙不由得开口道:“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啊?”贵妃怎么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那内侍不说话,只低头走着直到将她引入一偏僻小院,林婉芙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似是要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不自觉停了脚,声音略有颤抖:“大人莫要瞒我,到底是谁要见我。”
那内侍将她引入院子后,便开始往门口走,听见这话脚下略停顿了些,扭过头满脸堆着笑:“姑娘别怕,是四大王想和姑娘说说话。
林婉芙扫视周围,不知是哪里,红墙斑驳、朱门破败、墙头还生着些野草,不似她初入宫那日见过的奢华宫殿。
她皱起眉头,轻咬下唇,不自觉也往门口走去。
“我与四大王没什么接触,也没什么要说的话,就先走了。”
说完她就转身欲走,结果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人拽住了衣袖,她扭头看去,不知宋淮恭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用力甩了甩,却甩不开宋淮恭的手,二人争执间,那内侍已经从院外挂上了门。
林婉芙见挣脱不过,脸气的微微发红,开口不由得带了些怒气:“四大王,请你放开!”
宋淮恭笑了笑:“方才千红宴上,本王好声好气的邀你同游你不愿意,非要本王费点心思骗你来?”
林婉芙奋力甩开他的手,环顾四下,只有那破屋像是个藏身之处,于是只能跑进屋内,用身体将门堵住。
门外宋淮恭敲了敲门:“你躲什么,本王不过是想与你说说迎你入府做妾之事。”
林婉芙听见这话皱了皱眉,看着屋内陈设,心道不好。
这处宫殿偏僻,院内看着破败,可这屋内却还算干净整洁,旁的陈设一概没有,只有一张大床横在屋子中间。
她定了定神,强作镇定开口道:“我已经是入宫待选的秀女,四大王若是真想让我做妾,不如去像刘贵妃说明,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大难当前,还是保住清白与性命要紧,林婉芙只想先安抚住宋淮恭,剩下的等她出了宫再想办法。
门外传来宋淮恭的笑声,随后他便开始用力推门了。
林婉芙从未做过重活,手腕纤细的很,哪里是宋淮恭的对手,推拒了没几下门就被打开,宋淮恭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看着躲在墙角战栗的林婉芙。
“躲着本王做什么,多少姑娘想和本王共度春宵,本王都不给她们机会,今日见了你……”宋淮恭走进了些,捻起一缕落在林婉芙面颊旁的碎发深深一嗅:“真让本王心痒难耐。”
林婉芙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涌,若不是早上吃的少,此时怕是会直接吐在他身上。
“贵妃说让本王先娶正妃,一年后方可纳妾,本王想着今日咱们先将事儿办了,时间一到本王立刻接你入府。”
林婉芙侧着头不去看他淫./笑的脸。
“本王常来这处临幸宫女,但像你这么漂亮,身段这么好的,还是头一个。”宋淮恭说着便捏起了她的下巴。
林婉芙身上一阵恶寒,被他摸到的地方更是分外难受。
她心一横,跑到门口放声大喊起来:“来人啊!来人啊!”停顿片刻,她转而喊道:“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
宋淮恭坐在床边笑了笑:“你到聪慧,不过这处是废弃的宅院,别说是人了,蚂蚁都不曾出没,你喊也是无用的。”
说完便去拽林婉芙,宋淮恭一边拽她,一边解自己的衣带,一脸的淫./荡龌龊。
“一个商籍女,能做本王的妾室已经是高嫁,还有什么不知足?”
转眼间宋淮恭已经脱了个七七八八,眼见着他一步步朝自己逼过来,林婉芙心一横,拔下头上的金簪,黑发瞬间飞瀑似的披散开来。
屋外还是炎炎夏日,但林婉芙却遍体生寒,她面色同唇色一样苍白,微红的眼眶是这张脸上唯一的颜色,眼眶中泪水摇摇欲坠,嘴唇也不住颤抖着。
“我宁可死,也不愿与你做妾。”
林婉芙残存的理性告诉自己,面前的人是官家的儿子,若自己伤了他,怕是整个林家会瞬间覆灭,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牵扯父母兄弟。
她强逼着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但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的无助。
并不尖锐的簪子头深深的戳在在她雪白细腻的颈间,黑发被泪水打湿,也胡乱的糊在脸侧和脖子上,显得她整个人脆弱单薄。
宋淮恭看着这场景,轻笑两声眯起眼睛抱臂道:“你这倔强样子,只让本王更想睡./你了,留着些力气坐在本王身下挣扎,本王会更兴奋。”
说话间,他快步上前,在林婉芙的簪子已经快要戳破脖颈的刹那,将她的手钳住。
他俯视着林婉芙,伸手便去扯她的衣裳。
林婉芙的手还在奋力挣扎,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想放弃,傍晚她还想出宫回家和爹爹娘亲一起吃饭,她还约了顾锦和杜冬兰在宫外相见,这原本是她触手可及的生活……难道她真要毁在面前这个烂人手上吗?
林婉心中绝望至极,宋淮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间,让她一阵反胃。
她不想这样,她不愿意做四大王的妾,她也不愿意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让父母伤心,她想出宫,她想回家!
林婉芙闭起眼睛绝望大喊,似是要发泄心中不甘,这喊声让宋淮恭一愣,
随后只听“嘭”的一声,院内传来内侍的声音:“王爷,王爷,四大王还在里面。”
又是“嘭”的一声,腐朽的门被踹飞,木板的残渣撞到正对面的墙才落地。
屋子门口烟尘四起,宋淮恭松了手,林婉芙瘫坐在地,看着阳光穿过烟尘一缕缕的照进屋内,一起进入屋内的还有一个高大的影子。
宋淮恭暗啐一声,拢了拢衣裳,往门口走了两步,皱眉道:“三哥怎么来了?”
宋凌朔冷眼看着他:“怎么?本王不能来?”
他本不在意选秀的事,故意晚到了些,经过甬道的时候无意间扫了一眼瞳孔便骤然放大,是林婉芙,可他不是已经圈出她的名字了吗?
看着林婉芙前去的方向,和引路的内侍,他微微皱起眉头,待他向官家复命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刚走到甬道门口便听见林婉芙的喊声。
那声音透露着绝望和不甘,几乎将宋凌朔的心拧到一起,他失了分寸,踹开了门,正好撞见这一幕。
宋淮恭笑了笑:“能来能来,你我都是官家的儿子,没什么不能来的。”他和卫王是一路性子,貌恭而不心服,平日里虽看不起宋凌朔,但到底是哥哥,同为庶子,宋凌朔还是可以压他一头。
宋凌朔看着屋内陈设,和墙角的小小身影,强压着怒火开口:“快滚!”
宋淮恭胡乱穿起衣裳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种龌龊事被人撞破,宋淮恭也觉得有些丢脸,而且对于宋凌朔,即便卫王如何在他面前贬损江王,宋淮恭也是惧怕他的,毕竟江王暴戾的名号在外,宋淮恭再纨绔那也是在宫里,江王可是真真正正提刀砍人的。
临走时还不忘强撑着气势道:“还望三哥别告诉官家,她原本本就是入宫的秀女……”
“滚。”宋凌朔冷冷开口,声音好似毫无波澜,负手站在门口,不曾迈入屋内,也不曾回头看宋淮恭一眼。
宋淮恭深吸一口气,穿好衣裳,这才迈步走了。
屋内林婉芙回了神,也没空去想是谁救了她,总之能摆脱这困境就好,她擦擦眼泪,强打起精神整理起衣物,她头发长及腰间,平日都是女使们给挽发髻,眼下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头发挽上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婉芙更加慌乱,长发缠绕在手间,当啷一声,金簪落地,她却没有勇气转身去捡。
方才恍惚间,她听见宋淮恭叫那人三哥,想必救她的人,就是江王吧,这声音有些熟悉,但林婉芙已经没空去细想这些。
按理她该道谢的,可劫后余生,遇了这么恐怖的事,她身上好似泄了气,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多谢,王爷搭救。”
面对着墙角,林婉芙嗓音颤抖、轻声开口。
宋凌朔静静看着她的背影,被扯开的衣领下,她纤细的脖颈,胸口的起伏,以及无助的颤抖着的孱弱肩膀,被撕坏的褙子杂乱的盖在她身上……
宋凌朔不敢去看她的表情,该是怎样的无助和绝望。
这宫里宫外同他想的别无二致,布满肮脏污秽,可她是宋凌朔心中的天上月,该被小心呵护,该被高高供起。
越是这样,宋凌朔越是不敢提起想娶她的心思。
他自知不是个干净的人,若是嫁给他,便是一生都与这污秽宫闱纠缠,日日不得安宁,躲也躲不开。
此刻,他多希望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那他就可以直接砍下宋淮恭的头颅,双手捧着送到她面前,让她撒气,让她心安,然后将她抱回家中,柔声细语的哄着她,让她心安。
他静静站着,目光深邃而幽暗,嘴唇几次开合,最终才说出了话。
“出宫后马上让你父母给你寻一桩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