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起千层浪。
就在邓红刚才高声言论时,就引起了路过的不少人的注意,大家纷纷驻足观看。
大家万万没想到这么好看的男人这胖姑娘居然瞧不上。
那姑娘也不回去洒泡尿照照自己长成啥样! 能嫁给这样俊朗不凡的男人那是家里祖坟冒青烟了。
围观的不少人嗤之以鼻,其中包括车夫莫少华。
蒋华皱了下眉头,掩饰着心里的不解,他探究地看着米贝,双目灼灼。
米贝坦然回视着他。
看吧看吧随便看,她是魂穿,又不怕被人抓去切片。最好是看个明明白白透透切切,后面都不要来烦着她。
以最近两次打交道的表现,这男人似乎不像书里写的那样那么抗拒娶她。
蒋华没在她眼里看到半点情愫,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当年她不是爱他爱到非他不可吗?不惜自毁名声下药都要得到他。
“莫师傅,咱们走吧,你不是还要去运材料吗?”邓红催促着莫少华,虽然刚刚米贝的表现很好,但又怕这期间再出现转折。
就在这时,蒋华再度说话了,他认真地看着米贝:“你真的不想嫁给我?”
米贝点头如捣蒜,就怕男人会讹上她似的:“真,真,比珍珠还真。”
此时蒋华目光讳莫入海,虽表情平静但海底已经波涛翻滚,重生回来他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有了最大的变故。
米贝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一定要弄明白。
“这位男同志,就她那样的配不上你。你家哪里的啊,年纪多大了,我家有个女儿,长得可好看了,我跟你说,她……”一位围观的妇女立即上前热情地拽住他。
“这位女同志,你别拉人家啊。这位男同志,阿姨给你说啊,瞧你这长得一表人才,一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啊,我告诉你啊我亲戚家有个……”
“我说你这个女同志,懂不懂礼貌,不是有个先来后到吗?我先拉着这男同志的,我先说……”
一时间,蒋华被三名中年妇女围在了中间,隆重的推荐自家的女儿或者亲戚。
这一幕刚好落入停在一旁等人的吉普车里的管云韬等人的眼里。
“这胖女人及家人有点不识好歹了,就那男人那气度那模样配她绰绰有余,却还被嫌弃得不行,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真是。”刘子行轻蔑地道。
管云韬深看了眼男人,摇上车窗收回视线,那男人气度不错,被人这么当街羞辱还不怒不恼,连丝情绪波动都没有,不像一个简单的人物。
“莫师傅,咱走吧。”邓红再度催促着莫少华。
莫少华冷淡的道:“我就到这里了,你们下车吧。”
“你不是去供销社那边拉材料吗?”邓红道。
莫少华声音淡淡的道:“换地了。”
蒋华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被邓红这婆娘这样糟践,莫少华心里有些打抱不平,不论人才和学识,米家那又懒又胖的闺女连人家蒋知青一个脚指头都配不上,这会儿还反倒嫌弃起蒋知青来了,就不想再搭她了。
“贝啊,咱们下车。”邓红拉着米贝就下了车。
医院这地儿离汽车站有一公里的路程,去约定的地点还得转一次车。
米贝听话的跟着她下了车,一边跟着她走,一边暗自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走了一会儿,她看到前面的国营饭店。
说是国营饭店,镇上的国营饭店就是一个一百五十平不到的小馆子。
“大伯娘,我饿了,我们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再走吧。”
吃吃吃,就知道吃,猪投的生啊!邓红心里骂道。但面上却说“贝啊,饿了啊,我带得有杂粮饼子,我拿给你啊。”
国营饭店里的东西贵得咬人,她是听说过的,她嫁到小岚垭村近二十年,从来没有进过国营饭店吃饭呢。
“不,我不想吃杂粮饼了,我就要去饭店吃饭。”
“贝啊,这天色还早,没到中午呢,人家国营饭店还没开门呢,咱们坐车到下一站再吃啊~”
邓红耐着性子哄着,一心想将米贝骗到下一站,将她交给那边的人就省心了。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地儿,让她花冤枉钱给一个讨债鬼,她也舍不得。
“不,我饿,我就要吃,不吃我就不走啦。”米贝耍赖皮的道。
邓红心里一阵国粹,该死的,杀千刀的问候了米贝一百遍,面上却道:“贝啊,实在饿,你就去吃吧,你不是有十块钱吗?”
“那钱我放家里了,没带出来。”米贝傻白的道。
“你——”邓红心里的那个气直往上冲,她想掐死这个肥不赖的。
她转过头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回头看,好声好气的劝道:“贝啊,我也没带多少钱,我的钱只够咱俩来回的车费,要不这样,你再忍忍,等我们到了我娘家,你就有好吃的了。”
米贝挑眉,气死人不偿命的道:“要不这样,大伯娘,你的亲戚你自己去走,我的车费你先给我,我吃饱了再自己回去。”
邓红咬牙切齿,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语重心长的道:“贝啊,你该减减肥了,吃成个大胖子,真的嫁不出去啦。”
米贝扬起个天真的笑:“大伯娘,胖点不怕,刚刚那个蒋知青不是想娶我吗?大不了嫁给他,他的人才在咱乡里可是一等一的,嫁给他绝不会给你和我大伯丢人的。”
夭寿哦~
邓红差点气吐血。
她那颗想拍死米贝的心简直无处安放,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压抑得面容都有些扭曲,只能背对她做深呼吸调整情绪。
米贝也不管她心情,径自朝国营饭店走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穿来就是二顿糊糊饭下来,她真饿了。
吃饱了才能和她斗智斗勇。
她笃定邓红在卖掉她之前,都会依着她的。
服务员傲慢的看着米贝进了饭店,不紧不慢的上前,不咸不淡的道:“几个人,想吃什么?”
“一个人,把你们最有特色菜都上一份。”米贝也很豪横。
“都上一份?你带够了钱吗?”服务员钱小兰看着米贝一身乡土打扮,口气还挺大。
“钱不是你操心的事?你上就是……”
“诶,诶,诶,等等女同志。”邓红赶紧追了上前。
“同志,我们是一起的,其它菜就不点了,给我们来两份面条吧。”
米贝竖眉:“面条?我可不吃面条,我要吃那个?”
米贝手一指,就指着不远处黑板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今日供应,红烧肉、粉蒸肉、烧白、小炒。
“红烧肉、粉蒸肉、烧白各来一份。”米贝大声的道。
邓红瞪了她一眼,然后回头对服务员道:“就两碗面条。”
米贝啪的一声站了起来:“加份红烧肉,不然我走了。”
“你……”邓红脸色一阵青白交替。
服务员拉着脸道:“前面结帐,爱吃不吃,别浪费我时间。”说完转身离开了。
邓红再度深呼吸几口压下心底的怒火,这孩子以前挺懂事的,怎么突然就这么任性不好处了呢“贝啊,你等着,我去付钱啊。”
气不死你。
米贝得意的看着她的背影,就喜欢邓红又恨又气又忍她的样子。
等了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上了一大盘红烧肉和二端白水面条,糖色肉和竹笋一起烧的,色泽鲜明,肉香扑鼻。
她夹起一块送入嘴里,肥肉软糯瘦肉细腻,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时候的猪肉真好吃。
坐她对面的邓红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几块了,刚刚付钱时她有多肉疼,现在她吃得就有多快多狠,多留给米贝吃一块都是浪费。
米贝戏谑的看她一眼:“大伯娘,你慢慢吃,不够的话,咱再点。”
邓红一口肉堵到嗓子眼,她哽了哽喉咙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肉,急急的对着米贝道:“贝啊,可不兴再点了啊,我真没钱了。这多花了七块钱,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给你大伯交代呢。”
米贝笑眯眯道:“我就说咱娘俩吃的,大伯向来疼我,不会说啥的。”
邓红“……”心里翻了个白眼。
米贝继续夹肉吃,邓红夹肉的筷子停了下来。
米贝低头吃肉时,不知受了她多少眼刀,米贝抬头时,她又慈眉善目起来。
吃完饭,两人朝汽车站走去。
“大伯娘,咱们去看看堂哥吧,这快一个月没见他了挺想他的,也不知道他工作顺心不?”米贝忽然道。
“贝啊。回来的时候再去,我们要赶紧去坐车,错过11点这班车就下午三点才有车了,去我娘家那边就有些晚了。”邓经现在啥也不想,就想将米贝骗上去县里的车,和那边的人碰了头,将人交出去收了钱她的任务就结束了,今天她已经是忍得够够的了。
“好吧。”米贝耸耸肩,她倒想去看看那伙人是些什么货。
当米贝跟着邓红上了汽车,邓红那颗悬着的心才安了下来,看着米贝好奇的东张西望的眼,邓红心里充满了恶毒,对于米贝,她没有半点的亲情的抚育之情。
米贝到她家后,她就摔断了腿,接着就小产了,她就是个扫把星,克她害她,本就讨厌她怨恨她,还要装着虚情假意对她好,心里一直就别扭着,想到马上要将这灾星送走她心情就开心不少。
一路上的风景都大同小异,看过现代的繁华,眼前的景色在她眼里都显得很萧条落后,她闭上眼养神,心里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对付着这伙人。
书里,那晚原身和男主的事成了,在余进忠的操作下,第二天就办了结婚证,米大山两口子阻挠无果,气得和米贝断了亲,以至于后来米贝大着个肚子被男主抛弃后没人为她撑腰,成了孤家寡人。
大着肚子还要下田干农活挣工分,深夜要生产,独自在家没人帮忙,孩子娩出后大出血,第二天才被人发现,孩子命大还活着,大人却血尽而死。
米贝想到原主的下场,就一阵恶寒。
都是血缘至亲,这米家人为何会狠心至此?
想到此,米贝心里一阵戾气上涌,这些欺负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会放过。
“贝啊,到站了,下车了。”邓红声音中有丝激动。
米贝睁眼,看着这个说着很和煦的话做着最狠的事的蛇蝎女人:“急什么,这么挤,让他们先下了来。”
这满满一车人,大家都拖着大包小包争先恐后的朝外挤,米贝可不想凑这个热闹。
邓红拉着米贝的手:“这县里不比镇里,人多,别走丢了,我拉着你啊。”
邓红紧紧的拉着米贝,一双眸子四处张望,看着一处砖红色的高墙,墙下站着一名妇女也在四处张望,她拉着米贝对对直直朝那边走去。
米贝也没甩开她的手,任她牵着。
一双大眼睛四下看着,找公安找警察找派出所,这伙人贩子不一锅端了,都得不起她嫉恶如仇的赤心。
很快,两人来到矮墙下。
那里站着一个女人,扎着长辫子,脸如圆盘,眉毛很弯,眉头有一颗大黑痣。
邓红一看她的外表,就是她家那口子米大山说的那个女人。
她一阵欢喜,终于找到了,她上前忐忑的对出暗号:“大妹子,去李家沱的车有没有改地了?”
那女人看了眼她,然后像看牲口一样上下打量着米贝,眉头微皱:“没变,李家沱山嘎的,跟我来。”
邓红激动的道:“好好。”
可以要将这该死的包袱给甩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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