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即使有可能被五条悟指着鼻子嘲笑，四枫院羽衣还是坦率地开口让他帮帮自己。
谁叫她现在是个睁眼瞎，明明猫这种生物最擅长观察了。
将后厨准备的甜点扫荡得一干二净的白毛DK嘴巴还在不停地嚼嚼嚼，水润的唇边沾上了点碎屑，羽衣有股想拿出手帕替他擦一擦的冲动——她这样子不就超像那种带着家里熊孩子出来吃饭的家长吗......
而这个长得可能有点着急的身材高大的熊孩子刚还把不长记性又来招惹他们的中年男人气得夺门而出——果然鸡掰猫的杀伤力不分敌我。
羽衣：吃瓜.jpg
五条悟这次没有出言不逊：“让我休息半个小时。”只是将自己的疲惫轻描淡写地带过。甜食也救不了的头痛只能靠小憩缓缓了。
四枫院羽衣一手支着下巴，通透明亮的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五条悟觉得她眸子里的碎光敛成了一条细线在他身上收拢，让他有点动弹不得。
“......干嘛？”难得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没什么，辛苦啦。”就像对待接任姐姐成为新的家主，时不时对她露出哭哭脸的弟弟那样，她伸手拍了拍他雪白的脑袋。
五条悟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摆出他的招牌臭脸：“搞反了吧，你想翻身做主人？”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一瞬间被迷惑到！
羽衣：“......你以后一定是个超级糟糕的大人。”她就是预言家。
五条悟：？这怎么还搞人身攻击了？
四枫院羽衣知道他运行术式的副作用，而且事态目前还在可控范围内，任务稍微往后拖延一会还是无伤大雅的——虽然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五条少爷说着要休息却推开了她房间的门——就跟在高专时随便进她的宿舍一模一样。
“......”她觉得很有必要跟他聊聊不要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这件事。万一以后交了女朋友怎么跟人家解释啊？虽然硝子和夏油杰一致认定他这种烂到透顶的性格绝对找不到对象。
心怀大爱的奶奶还是对孙子抱有期望的（？）。
五条悟整个人倒在还散发着柔顺剂味道的大床上，偏过头，蔚蓝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她不解道：“可是你只是一只猫啊。”就算变成了人，归根到底还是动物。
“......不，其实......”羽衣想要告诉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是先有人，才有猫，但是五条悟大约是嫌烦了，头往枕头里一埋，被子再一盖，整个人彻底融进纯白的被褥里，将无赖发挥得淋漓尽致。
羽衣：“......”为什么就是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啊！这拖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吧！
斩魄刀饱含讥讽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你这么狼狈。”
羽衣：“......”呜呜，为什么她身边尽是一些任性的家伙。
已经逐渐麻木的羽衣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在心里对虽然毒舌但还是会乖乖听她话的斩魄刀说：“抚羽，有情况把我叫醒。”
高冷的斩魄刀冷哼一声以示自己听见了。
下午跟谷山麻衣他们一起行动可不是纯散步的，或多或少套到了些关于这个世界的灵的情报，比如灵力强大的人有很大几率通过做梦感知到灵在过去发生的事。
灵力强大这不就是在说她吗——她现在肯定很像个电灯泡，因为她发现围着自己打转的灵越来越多了，似乎是终于发现她有可能帮到他们，现在全都一窝蜂地涌了过来——四枫院羽衣现在的视角里，房间里到处都是半透明的灵体，要么表情迷茫要么痛苦面具。
只要再多一点，她可能连路都要看不清了......
话说五条悟都不觉得冷的吗，麻衣说的只要有灵的地方温度就会降低她现在亲身体会到了，她感觉自己置身冰箱，所以可不可以把五条悟的被子抢过来......
无视周边已被她自动视为速冻食品的灵体，四枫院羽衣心思活跃地阖上了双眼——猫猫也要打盹，没毛病。
羽衣知道自己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她怎么可能任由两个根本看不清长相的男人将自己绑在医院里经常会见到的手术床上，只不过这张床似乎刚刚结束了一场手术，上面还残留着大片温热猩红的液体，刺鼻猛烈的铁锈味让她不禁皱起了鼻子。
她现在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一条粗大的绳子在胸前环过勒得她无比难受，喉咙后仰，整个脑袋凌空垂在床的外边。
因着这个角度，她可以看见在摆在床正下方的一个白色大盆和其他深色水桶。
羽衣：“......”作为一个恐怖片发烧友，再联想到那群捂着喉咙失去声音的灵，她好像已经预料到了下面会发生什么。
没关系，梦而已。
头发突然被用力拽住，脖子因为力度过大的后仰开始痉挛，有什么尖锐冰凉的物体抵在了喉咙上，然后毫不留情地一划。
是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四枫院羽衣睁开眼睛，发现五条悟半蹲在自己面前，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鼻子。
羽衣：“......”原来是你这只鸡掰猫啊！
鸡掰猫同期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懒洋洋地开口：“小黑，主人在睡觉的时候怎么能偷懒呢。”虽然根本没有睡，只是在闭目养神。在家都不容易睡着的他在这种陌生地方更不用说了。
眯了一会后，发现这只猫在沙发上打起了盹他就爬起来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凑了过来，盯着她皱着眉头的睡颜看了会，感觉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不然咒力不会突然出现波动，虽然很细微，但他可是最强。
“松手，这样很难受。”她瞪着他，用有些奇怪的声音说道。
五条悟放过她的鼻子，站了起来，双手随意地插进裤袋里，“梦到什么了吗？”会主动关心宠物的情况，他真是一个好主人。
直觉上告诉羽衣这个白毛在想些不好的东西，但是她也早就知道这个白毛的脑回路从一开始就不是正常人能搞懂的，所以她直接揭过，将梦里面的内容告诉了他。
然后她觉得房间里的温度好像更低了。她怕冷啊，要不变回猫猫算了，至少还多了一身软乎乎的皮毛。
“恶心。”五条悟说着，唇瓣抿成一条线，向苍穹延伸的蓝眸此刻如碎冰般冷漠，暴虐的气息隐隐浮现在四周。
有垃圾在欺负他家猫猫，他要揍死它。
似乎是受到他低气压的影响，羽衣看见有好些灵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就弱小可怜还无助。
她又看向突然正经起来让她觉得好不习惯的五条悟，“话说，你看得见吗？”五条悟就算做任务也总是整得像是在郊游那样，这样连眉梢间都透着冷酷的男生她确实第一次见。
怪不得老师和辅助监督提到他都说他难搞，性格那样，实力又这样，确实难搞。
五条悟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不见，但能模模糊糊地感受到。”六眼是针对诅咒的，所谓的术业有专攻。
不过就算不是诅咒他也能把那玩意打死。
“哦，我看得见，我赢了。”羽衣直呼好耶。
“？看得见有什么用，我是最强！”五条悟立刻上当。
被迫围观小学生掐架的斩魄刀：“......”为什么这种东西也要比......
两只猫对掐了半响，将她的脸捏成各种形状的五条悟突然问道：“所以那些东西长什么样？”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好奇，咒灵那么丑，灵也是这样的吗？
“嗯......就有个人样？”语言上的表述还不如亲眼见证来的方便，“伸手。”反正她老是要借他的六眼用，自己的力量借给他也无妨。
五条悟虽然一头雾水，倒是很乖地伸出了手，羽衣心想这么难得的场面，夏油杰和硝子不在实在是太可惜了。
此时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硝子叼着烟：“听我说啊，羽衣她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女孩子哦，不是什么猫变人。”
夏油杰把脸埋在手心里：“我可以选择不听吗......”
硝子无视：“有的人呢，强迫别人洗澡......”
夏油杰：“......”脚趾抠地中。
五条悟的手太大了，四枫院羽衣只能抓住他的手指，跟男生的手不同，覆在上面的手背纤细而柔弱，跟猫的肉垫一样看起来很好摸。
五条悟：？他刚刚是不是在想些什么怪东西？
羽衣就借了那么一点灵力给他，她怕给的太多跟他本人的咒力混在一起，万一相性不容，五条悟爆炸了她怎么办。
五条悟发现自己的视野里又多出了一堆让他讨厌的东西，这个房间里的灵密密麻麻的，眼睛要瞎了，他拎起羽衣大步迈出房间：“赶紧把那玩意整死，我要去买烤荞麦馅饼！”
羽衣：“......”大半夜的，店应该没可能开门吧？话说你也真是不忘初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了很久斩魄刀的名字，因为我不像98老师那么时髦（......）
不过这个名字应该足以体现斩魄刀虽然老是对羽衣毒舌但永远都会站在她那边的傲娇性格（？）顺便说一下，他也是个白毛
5t5还没社死大约是他的预警系统在发挥作用，所以死都不好好听人讲话，没事，已经先社死过的杰哥会拖着饱受摧残的身躯过来捅他一刀
写这章的时候刚好轮放到《another》的ed，原著是绫辻行人，跟小野不由美是夫妻档了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