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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野猪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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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云本来还欲再跑的,但被推倒那一刻心慌发抖,双腿竟然不听使唤一般发软,即使她再冷静也没办法做到在这危急时刻不害怕。

杨父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儿子竟然有这身手。

在那头发疯的公猪扑向冯云的千钧一发,杨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本在父亲面前的他像一道闪电,窜到野猪面前。

他高举着箭矢,骑到公猪背上,箭矢寒光一闪,深深插入野猪的右眼,狠命的给了它致命的一击。

与此同时,冯献扑身保护妹妹的一棍力道比刚才又更重更狠,直接打断了那头公猪的獠牙,打到鼻梁上。

冯云见到这血腥的一幕直接傻眼了。

野猪哼唧着发出最后的嚎叫,“扑通”倒地。

树上那村民:追我的时候没见你们这么卖力啊?!!

威胁生命的危险解除,跟过来的村民开始躁动。他们纷纷探头往杨景这边看过去。

杨景握着箭矢的手被鲜血染透,紧张和能量爆发完后的松懈,让他的头一阵阵的发晕。

冯献的棍子也掉了,躺在地上,松了口气。

“好啊!”

村民事前怂,事后勇,见那长獠牙的公猪倒地不起,又开始晃荡起来。

杨父跟众亲戚手脚麻利,用麻绳捆了野猪四肢。

树上晃荡的那村民也跳下来,跟大家伙儿喝彩鼓掌。

一群人抓了两头大野猪,一笼小猪仔,扛着出山。

“出来了出来了!”

喧闹声从山里传出,大家都听到了,有些村民还拿着锣,“锵锵”敲着叫喊。

冯云受了惊吓,开始时走路还哆嗦,把冯献吓的额头冒汗,硬让她上自己后背,背着走。

“要告诉爹娘不?”冯云问。

冯献被这么一问,头又冒汗了,若是爹娘知道冯云这一遭,要挨骂了!特别是阿娘,最疼冯云体弱,还这样折腾。

冯云在他背上捂着嘴笑。

“不想爹娘知道还不放我下来,我这样子爹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村里有闲的好玩儿的全都来了,杨父叫了屠夫支起个摊,烧水磨刀,立马就要将那野猪解了放在摊上卖。

“啊姊!哥哥!”阿暖老远瞧见两人,屁颠屁颠跑过来要抱。

冯云被阿暖一创差点立不住!顿了顿身子抱紧阿暖。

“阿姊,打野猪好玩儿嘛?”阿暖兴致盎然地问。

冯云回头瞧了冯献一眼,笑道:“好玩!你瞧他们扛的,还有几只小猪崽呢。”

阿暖乐的直拍手,不一会儿摊前已围了好多村民。杨家只说打野猪举手之劳,毕竟野猪若是不远路程,跑下山毁坏庄稼,那就不值了。因而这猪肉卖的极便宜,不过几文一斤,好多人就买去吃个新鲜。

“云丫,你们要吃那野猪肉嘛?我也去买两斤回家烧了可好?”柳氏的头发被挽的一丝不苟,脸上充满笑意,冯勇在旁陪着。

“昨日还有两斤呐!蒸熟还没吃完呢。”冯云笑道。

“不用买!我送几斤给您赔罪!”杨景老远就提了上好的后腿肉跟排骨过来。

“云丫,我爹说给你的,瞧!还有献哥儿的。”

杨景顺手就给了冯献接着。

“让你们受惊了,爹爹说不好意思,还有这个,这是野猪崽子,那套子总共有七只猪崽,除了给我家亲戚的,留两只,我爹说给献哥儿打死野猪的酬劳。”

冯云给他挤眉弄眼让他别说了,谁知他滔滔不绝还要讲,冯云忙拉了他在旁道:“你再说下去,爹娘知道我受惊了,哥哥要挨骂呢!”

杨景诧异道:“我说献哥儿怎么一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我还以为他也吓着了呢。不过这事确实怪我,没考虑清楚,刚逮了野猪就迫不及待叫你们过来,幸好你们都无事,不然我家要吃官司了。”

冯云悄声道:“这也罢了,以后你自个行事当心些,还亏的我哥哥跟了来,不然我今儿真就伤残了。”

“我也后怕呢,正好前几日去你家见你家猪卷空空如也,问了才知还没买,我这有正好的,这猪肉比咱们自个儿买的那种好一些,不容易生病,吃的杂,这就给你送来了。”

冯云道:“你怎么这么巧呢!我昨儿才在老李头那儿买了一只,你就送两只过来,正好一撮黑有伴儿了,不怕它孤单。”

槐树下春风徐徐,偶有鸟鸣。

柳氏听刚杨景跟冯云说的话,疑道:“献儿,刚景哥儿说的你也打野猪去了,有这事?”

冯献心虚得很,回阿娘道:“是呢,刚出了点小状况,幸好杨家人多,我年轻力壮,也搭了把手……”

“还有一件,上次咱们在张府管事说的,有什么好的野味往他那边送,阿爹前几日猎了只龙鲤,不知你可否会做?”

冯云脑海里搜寻龙鲤是什么东西,往常看《山家清供》貌似只有些鸡鸭鹅,猪牛羊,兔鸟鱼,竟然没听过龙鲤。

她只得摇头。杨景又说:“是穿山甲。”

冯云立马了然:“这个能吃么?往常只听入药。”

杨景颔首道:“这边的人还是挺喜欢吃这个的,只是难弄。”

冯云眉头一皱:“不妥,我没接触过,不会弄。且哥哥说张知县为官不算正道,虽我们只是无名百姓,最好不要纠缠过头,至于具体,可过两日闲了你再来我家说可好?”

“行,那就忙过这几日再说,这个拿好。”

杨景将那两只嗷嗷叫的野猪崽给冯云,连连赔了好几个礼,冯云后劲已过当然不在意,忙让他给大人们帮忙去了。

杨景走后,冯家一家凑了这个热闹,也回家吃昨日做的冷粥。

寒食天气阴凉,却未下雨。

院里被阿娘收拾的干干净净,猪圈只有一撮黑拱来拱去,冯献跟冯勇两人帮忙将那两只野猪崽放到圈里跟一撮黑作伴。

“这猪圈找个时间好好收拾收拾,稍微动一下全是灰,茅草也是破破烂烂不成样子了。”冯云手一捏那茅草,灰就飘散在空中,呛的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柳氏在旁收拾着泡开的黄豆,笑道:“这不是忙嘛,去年养的猪就是住的这个圈子,说到底也有两三年没好好理理了,还有这院子的篱笆,到时候让你阿爹将那周围的杂草用锄头修修。”

冯云笑道:“倒也不必麻烦阿爹,他要管水田呢,我跟哥哥这两日砍了竹子来修好就是了。”

柳氏笑着摆摆手:“随你们去随你们去!”

冯云抬头望天,满足道:“咱们现在猪都有三头了,比去年足足多了两头!还有我们家老母鸡也在孵鸡蛋了,不用过几日,咱们院里就会有一群鸡崽子跟在母鸡后面啄食吃!哎呀,最起码咱们端午、中秋、除夕都不愁肉吃了。”

边说边幻想:“还有那干果,蜜饯,果酒,我都会慢慢酿出来!”

阿暖围着冯云乐呵呵地笑。

不一会儿,冯勇父子从猪圈出来,满头灰,两人拿了干草铺在猪圈里,可使猪粪没那么臭。

猪圈是用黄泥巴垒的,下头留了许多洞,可以通风,冯云仔细观察过,比以前自己在乡下看的那种猪圈好多了。

柳氏打了水让两个洗脸,冯云拿出前两日撒上的小麦,好像已有发芽的征兆,忙拿了两盆水,用竹枝蘸水点撒。

“云丫你不累呀,一刻也闲不住?”阿娘在一旁笑道。

“不累,刚回来的时候没费太多劲。”

“好,我跟你阿爹要去田埂种黄豆,你们看家吧。”

篱笆墙拴好,厨房有好几斤没处理的猪肉。为着明日喝排骨汤,冯云琢磨着怎么用佐料。

虽然排骨本身熬汤就香,但冯云喜欢加胡萝卜,玉米或者山药什么的。

现下的时蔬除了笋,蕨菜,莼菜,白菜,茭白。

除了几味野菜能得到,还有自家种的,在自己病之前已用之殆尽。

想到此处,冯云不禁慨叹一回。自己病的这一场,家里确实是能卖的都卖了,据说很多人都劝阿爹阿娘放弃不治,但阿爹阿娘宁愿自己穷死饿死,也不愿意放弃冯云。

唉,穷苦人家一场大病,之前几年有的甚至几十年的努力都白费!如今全家都算是重头再来。

冯献趁这会儿天还没黑,又去窗边拿着书在看。

冯云隔着窗子问:“哥哥,听说你要考试,是什么时候呀?”

冯献道:“还有几个月呢!只要我这次中了秀才,我明年就可以去京城考试。不过,我觉着明年不一定去得成。”

仔细想来冯献不过十六七岁,若是中了秀才就已经算少年天才了,还亏得他肯在条件如此苛刻的情况下苦学。

“先生说我还需历练,可等三年后的会试,在此前夯实自己,别说我才这么大的年纪,再比我大十岁才中进士的都算年少有为,我啊,在家跟阿爹种种田,读读书,也算紧跟于老先生的风骨了。”

冯云好奇道:“于老先生,就是你说的在白鹿洞书院隐居的山长吗?”

冯献点点头:“不错,咱们这离江州,可沿长江而下,很快就可以到白鹿洞书院。”

两人在窗边说了一些话,阿暖在院里叫冯云。

“阿姊!你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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