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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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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伊斯敢保证,福尔摩斯一定在观察她。但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诺伊斯也彻底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样貌。

他的模样足够引人注意,即使在这视线昏黑的街道之上,他的身躯依旧挺拔高俊,像是矗立在风雪当中的严肃凛然的塑像。即使被大衣包裹着,还是能够看出来,他的身体异常消瘦。然而他的目光锐利机敏,细长的鹰钩鼻出现在他这张冷肃的面孔之上,让他整个人都如此的机警、果断。他的下颌方正而突出,说明他是个非常有毅力的人。就因为这样的一眼,诺伊斯在约翰·华生所发表的内容里看到的关于对福尔摩斯的描述,一下子就出现在诺伊斯的脑海里。眼前的人和那些文字描述完全一模一样。

当然,他肯定也在分辨诺伊斯的痕迹以此来判断诺伊斯的身份。然而根据诺伊斯对福尔摩斯的了解,他拥有那异于常人的判断力,可就不代表他有一双窥破黑夜类似恶魔的眼睛。

诺伊斯所在的这个故意昏黑的角落里,他所能够得到的消息会少很多的。即使他在观察,依旧不能给清晰得到什么线索,即使有,那也不过是诺伊斯故意透露给他的。那些更微小的,他根本看不清。

或许是刚才的事情让雷斯垂德感觉到厌烦,他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乞丐更加不耐,他发出了驱赶的声音。像是在驱赶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

而就在这时,拽着福尔摩斯衣角诺伊斯忽然说:“太呐。您是雷斯垂德警督是吗?那个苏格兰场大名鼎鼎的雷斯垂德警督?”她一定要狠狠恭维一下雷斯垂德,来引起他的注意力。

而且她依旧死死拽着福尔摩斯,因为她察觉到这个男人想要将自己的大衣的衣摆解放。可是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时刻的诺伊斯,怎么会轻易让福尔摩斯逃脱呢?

诺伊斯立马转头过去,去看福尔摩斯的脸,诺伊斯说道:“那你,你一定是福尔摩斯先生了。天呐。我是多么的好运,居然能够遇到你们。”诺伊斯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虚弱而又庆幸的笑容,她说道:“福尔摩斯先生,我没有什么报酬,但这绝对是让你感兴趣的案件。我已经快被那只幽灵折磨疯了。”

雷斯垂德抓到其中关键词,他几乎是大叫一声:“幽灵?!”他看起来也是兴高采烈。毕竟对于他来说,他刚才好不容易要抓到的线索断了。那就意味着他没有了新的线索。但是这个乞丐提起这件事来。真的是让雷斯垂德高兴坏了。

他急忙说:“你说的是什么幽灵。”

诺伊斯说:“警督。当然是在这花街内的幽灵。我天天睡在这街道上,只要那只幽灵出现,我就能够看见他。上帝知道我到底有多么害怕。”

雷斯垂德激动地说:“嘿,你应该说得更仔细一点。”他或许是想到什么,他给诺伊斯丢了一个先令。诺伊斯像是见到鲜肉的恶狼,连忙一把连雪带钱地捞在自己的掌心里。

她也高兴地说:“警督警督。我知道幽灵出现之后一直在往哪个方向去。有一天,我实在是好奇,我跟过去一趟。我想要说的实在是太多了,警督。我们可以一边过去一边说。”

她看起来像是因为这一先令想要得到更多而如此侃侃而谈。这也是雷斯垂德会给她一先令的原因。效果也确实达到了。

福尔摩斯一直没有说话,这让诺伊斯觉得他依旧在观察她。她于是就赶紧站起来,她从报纸堆里站起来之后,那些雪花与寒风就更加侵袭在她的肌肤上。诺伊斯保证,在那一个瞬间,她觉得她的脑子都冻僵了。真可怜。到底那些露着大腿和胳膊的妓/女到底是怎么站在街上的。

诺伊斯带着柔弱的哭腔说:“亲爱的先生们,拜托请帮帮我。我快要冻死了。你知道的先生,如果我现在这样过去,肯定会冷得无法适应。如果要让我带你们过去的话,我可能要费劲将这些报纸裹在我的身上。”

“女士。我们的马车里有多余的服饰。”终于诺伊斯听到了福尔摩斯说话的声音。

诺伊斯瑟缩着身体小心翼翼看了福尔摩斯一眼,他猎鹰一样的灰色眼睛藏匿在毡帽下面,简直让诺伊斯内心里有点不安。到底她是欺骗的那一方,对面的人可是福尔摩斯。她不敢保证是完全骗过他的。

即使诺伊斯其实用其他的方式来诱导他推理到别的方位去。她连她的指甲缝都伪装得很仔细,都是一些黑色的不明污垢。她还是有点担心。

不过看起来,福尔摩斯还是更对这桩幽灵案感兴趣,他没有起疑之后,是不会对一个目击证人再有太多的警惕心的。应该是如此,他更感兴趣于幽灵案。甚至他可以因为来之不易的线索,将这样一位脏兮兮的乞丐带到马车上来。

当然,诺伊斯只被雷斯垂德允许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不允许诺伊斯再进来一步。诺伊斯不在意这件事情,她裹着马夫有些老旧但是还算得上温暖的衣服。她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虽然能够感觉到寒风呼啸,但是正因为如此,她也能够看清路途。

而且这里面的视线更为昏暗,在这昏暗里,福尔摩斯很难再看清楚她身上的痕迹。她需要将自己的演技发挥到淋漓尽致。

诺伊斯颤抖而又惊惧的声音说:“来让我仔细想想,我到底是什么时候遇见那只幽灵的?不过这样的天气,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时间早已经记不清楚了。只会每天想,实在是太好了,又重新活了一天。但是我敢保证的是,这件事离现在不是很久。因为在那天我捡到了五个便士,我那天终于能够好好吃一顿。哦,不,我应该继续讲一讲那天,我到底是怎么遇见那只幽灵的了——”

女人的声音稍微隐没于萧瑟的风声。或许是在那个位置,冷风也是如此地灌进来。让她只能够缩在那个角落里,似乎以此来抵挡严寒。她的手上似乎生了冻疮,之前在昏暗里能够所见的手指不仅稍微肿胀还有一团团乌黑。她坐着佝偻着脊背,不断在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声音宛若冬日的寒雪带着清透之意。脚上的是一双看起来磨损许久的鞋子,露出纤细脏污的脚踝和冻得发红的脚趾。身体上所散发的是一种刺激性的味道,毕竟不能够妄想一个乞丐能够有多么干净。

在这小小的空间之内,这种味道就更加蔓延出来了。雷斯垂德一开始听得认真,后来有些忍不住地捏着鼻子,最后他小小地开了窗户,但是外面那寒风灌了进来。让雷斯垂德一下子就被呛了一口咳嗽了几声。

这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将这个女人吓坏了,她一下子就停下自己的叙述。那双藏在肮脏的头发下的眼睛在胆怯地凝望他们。福尔摩斯伸手将雷斯垂德打开的窗户关起来,福尔摩斯说:“你叙述得很棒,女士。我们可以接着往下说。”

“好、好的。”

诺伊斯叙述得当然很棒,她曾经将她这一番说辞仔仔细细斟酌过好几次。不能够显得太自然,不能够说得太清楚,有些地方适当模糊。也要注意自己的语气,不能够高昂,不能够激动,不能够太缓慢,不然那位警督可能没有耐心去听。

她有时候还有稍微停下来,指导马夫说:“哦,现在应该往左边去了。我们快到了。”以此来提高两位的期待值。最后,诺伊斯的这一大篇毫无破绽的谎言全部说完了。

福尔摩斯没有说话,他在思考。诺伊斯知道这件事。而一旁的雷斯垂德沾沾自喜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了,福尔摩斯,那只幽灵长时间出现在花街,是因为花街到处都是旅馆,在这里他可以随意对任何人抢掠。他来到花街,那也肯定是因为他就暂居在花街附近。”

福尔摩斯似乎是笑了。他和雷斯垂德说:“你说得很对,雷斯垂德。很感谢这位女士能够及时出现,帮我们找到新的方向。”

他的声音不过分轻缓,依旧是一种极为沉静的声线。他好像可以就像他的声音一样,永远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这样缜密与机敏。

诺伊斯对雷斯垂德伸了手,她小声地喊了一声:“警督。”雷斯垂德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头,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再做。而这个时候,福尔摩斯在诺伊斯的摊开的掌心里放入了一枚先令。

原本,诺伊斯只是想要更加凸显自己的企图,以此来消灭福尔摩斯的疑虑,她也知道雷斯垂德不会再给她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倒是她没有想到福尔摩斯会将一先令给她。

他那细长的手指捏着一枚硬币,然后放在了诺伊斯的掌心当中。他的手指并没有接触到诺伊斯的掌心。那枚硬币落入进来,诺伊斯反应极快地将硬币收起来,然后对福尔摩斯讨巧地笑着说:“谢谢你,福尔摩斯先生。”

她藏在马夫长长外套下的手,握着福尔摩斯递过来的这一枚硬币。她还能够感觉到在这一枚硬币上存留着属于歇洛克·福尔摩斯的体温。这种温暖附着于这样坚硬的硬币之上,她攥着这枚硬币,感受到硬币的坚硬硌着自己的手心,却又感受到来自福尔摩斯身上的温度。

是一种很小很小的温暖。对于此刻冷得已经僵硬的诺伊斯来说,确实是这样极为忽视不掉的。

马车在道路上驶过,马蹄踏在雪里,马车的窗户被风吹得哐哐作响。这里面又陷入了一片寂静。诺伊斯抬眼看了福尔摩斯一眼,他的面色沉静,他似乎还是在思考。晃动的马车让他看起来稍微摇摆,但是他坐得依旧端正。冷峻的面孔在漆黑当中,随着外面的微弱的光线若隐若现。深色的大衣与毡帽沾了一点白雪,这样美丽而又圣洁地沾染在他看起来肃穆而又沉默的身躯之上。成了一抹纯净而又冷洁的装点。

伊芙·诺伊斯的指腹摩挲着这一枚硬币。她偷偷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人会问到我此文里福尔摩斯的年龄。与原著是一样的。出生于1854年的福尔摩斯到1887年已经33岁了。这样的年龄在晋江男主角里可能算比较大。基本上所见都是20岁左右。但就我看来,30岁出头的男人更有魅力。甚至还不到会有皱纹的年纪。他经历很多,极为沉稳成熟。却还有一点年轻余韵,还可以带一点小幼稚。这样绅士优雅甚至还有点自得。这种头脑清醒,坐怀不乱的成熟男性陷入爱情中难道不是很有意思吗?更何况是对女性敬而远之,自诩绝对不会有感情的福尔摩斯。想想都很很有意思。对了,诺伊斯25岁。年龄差是要有的。还要说的一点,杰里米·布雷特的简直绝了。和我想象中的福尔摩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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