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都尉语气提高,气不打一处来:“你跑什么跑?有种留下来啊!”
那人连滚带爬的惊慌跑远。
“算了!”季语白道。
蒙都尉大咧咧找了张椅子坐下,拿起桌面上的茶壶对着口中倾倒,溅出一片水花。
季语白手指抚在账本上,平滑的页面传来纸质触感,待蒙都尉喝完了茶,她才道:“事情查的如何?”
“鱼头箭的事属下查出来了,那箭头确实是董丞相私造的。只不过时间久远知道的两根手指能数出来,且没有捉到黑衣人做人证,无法凭借此事给她定罪。”蒙校尉可惜中带着点切齿道。
蒙都尉被季语白收服后,季语白从侧面得知。她之所以不升职,就是因为得罪了董丞相的人,遭了打压。故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季语白鱼蒙都尉是统一战线。
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季语白没有表现出太大情绪波动。早在栖凤楼时胡欣衣就说过这剑很有可能是董丞相私造。也答应帮季语白去核实,只是后续几天,她递信给胡欣衣约见面,对方只说有事忙,好像她是什么原始瘟疫,躲着她呢。
查董丞相私造之事不了了之。季语白不禁怀疑,难道是那日她三位好友都睡了妓子就她一人没睡回家了,大家生了嫌隙么?
鱼头箭的事重提,季语白几乎可以认定刺杀她的人就是董丞相,蓦然眼神发冷,即便没有鱼头箭之事,她与董丞相之间也不可能当朋友善了,有了鱼头箭只能更加坚定她必须反击。
这个想法暂时拍散,她想到另外一件事问:“未央湖的巨鱼查的如何了?”
提到这个事,蒙都尉脸上泛起不自然,她目带怀疑:“您···真看到有人在未央湖里被巨鱼吃掉了?”
本还不问世事的宫玉桑笔尖顿住,他转头看向季语白,水润的瞳里流出不可置信,似乎听到什么极为不可能逸闻:“未央湖里有吃人的巨鱼?!驸马在开玩笑的吧?”
未央湖毗邻大明湖,大明湖毗邻皇宫的内湖,若有吃人巨鱼那定会威胁皇室人,对他们不利。
“绝无虚言!”季语白说道:“我离开景园小筑那日,跳入了后面的湖里,你还记得吧。”季语白的脸皮厚了不止一个度,以前提到景园小筑还不好意思,如今却像没事人般淡定。
当然厚脸皮的不止是季语白,还有宫玉桑,他放下笔转身看向季语白:“记得。”
“我越过关卡进入未央湖后,没多久就有两人来举着刀在水里追杀我。我抢刀逃脱将她们刺伤逃离,回头时见到一条大鱼一口将她们吞了,水面上全是血水。我奋力游,被云王爷的游船救下。”
宫玉桑手指紧握毛笔,力气突然收紧。
“有人要害妾家人?”
季语白默认,她也这样认为。
皇帝很快就要病死,不是害她!
君后男子不掌皇权,不是害他!
而是,宫玉珠,皇帝唯一继承人。
显然宫玉桑也想到这个,他猛然瞪大眼睛,咔擦,毛笔在他手中断为两截,尖利的断口刺进他的掌心:“皇妹!”
主营里四周的温度降了八个度,在场的人面色凝重,感到胆寒。
季语白逃离上京城其实遇到三次未明身份的追杀,一波是宫玉桑安排的江湖人,意在吓唬季语白迫她回京。
还有一波不明身份的人,这两人可能是董丞相或者平阳公府仇家,可惜这两人被巨鱼吃掉死无对证,无法知晓来源。
这两个暂且不提,现下最让人不安和恐慌的是,大明湖里的欲对宫玉桑不轨的吃人巨鱼。大明湖毗邻皇宫后院,四周没有活水。每年都有专门的人清理,不可能存在吃人巨鱼。那这鱼是什么时候进入的未央湖,谁放进的未央湖,为何没有被人发现?
问题一个个掉落下来。
虚空中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罩在的上京城上空,无形的压力快将人压得喘不上气。
宫玉桑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尖锐,目中含着两丛阴森的幽火:“是董老贼吗?”
耳朵被刺了一下的季语白,揉揉耳多道:“不能确定。”
宫玉桑坐不住了,他手指拳头攥得发白,身体摇摇欲坠,他沉声道:“驸马大恩。此事干系重大,我得立刻回皇宫一趟。”
“去吧。”季语白理解宫玉桑的心情,接着她上前抱住宫玉桑肩膀,宽慰道:“我知道你很担忧,不要慌急,我会揪出黑手,处理好这件事情。”
宫玉桑眼睛看向季语白,眸中含着从未出现的神采,似乎有什么发自内心的感激破土而出。季语白的身影从眼睛里钻进去,跑到心中,破开了心壁,在心室进住了下来。他反手试探性的抱住季语白的腰腹,胸中许多话都凝聚成最简单两个字:“谢谢。”
空气中还有他留下的残音,人已消失在主营。
季语白对一头雾水的蒙都尉道:“你继续说说查出的情况。”
蒙都尉大概是感觉季语白没有玩笑,一五一十的开始说道:“属下问了游船的船夫,岸边的人家,甚至带人去湖里打捞了几天,都未见到吃人巨鱼的踪迹。属下能力不足,请季小王爷责罚。”
“无碍,我母亲也在查这个事情,同样没有结果。”季语白略感失望,对着蒙都尉摆摆手道:“行了,这几天辛苦了。明日放你一日的假。后日,我们趁清早无人去未央湖边看看。”
对方不明身份,季语白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
“多谢。”蒙都尉满脸乐开花。
季语白打算回府,收拾东西,发现蒙都尉脸上一会拧巴,一会松弛。似乎还有话要说。季语白拿起一本今日整理的笔记,随口问:“还有什么话要说?”
“属下不明白一点。”蒙都尉听到季语白问话,忙道。
“你说。”季语白将整理好的笔记放入布兜,交给身后的随侍的白灵。
“您在景园小筑为何要跳湖啊?”蒙都尉好奇问。
意外被戳肺管子的季语白,厚脸皮烫起来,恼火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账本,朝着蒙都尉的脸上砸去:“我跳在湖里游泳,不行?!”
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您与殿下鸳鸯戏水!”蒙都尉接住飞来的账本,眼睛发亮,大概是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夜深露重,平阳公府灯光一盏盏暗下来。
季语白爬上|床榻,睡得正舒服,感觉有什么蛇似的东西往身上游走,缓缓扯开她衣襟。她迷迷糊糊的扬手拍去,呓语般轻声道:“殿下,别闹。”
那蛇似的东西果然停住,季语白扬手一揽将人扯紧怀中当抱枕,继续睡觉。昏沉间恍然想,宫玉桑怎么几个时辰不见缩小了这么多。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汹涌的瞌睡给覆盖,她继续陷入沉睡。
一晚上的时间,季语白睡得都不踏实,总有调皮的手往她身上轻巧的捏捏揉揉。
“扣扣。”敲门声响起,季语白打开迷蒙的眼睛瞟向窗外,天边铺满蟹壳青,天还未大亮。外面可能是白灵来催她上朝的,她头昏脑涨的打了个哈欠,道:“进来。”
她迷茫垂眸,捏住被子一角揭开,转瞬之间清醒。
床上躺着三个熟睡的男子,几个人名从脑海里蹦出来:玉双,柳潭,舒雨。
呆萌可爱是玉双,高冷温柔是柳潭,傲娇俊雅是舒雨。
他们与宫玉桑的艳丽清纯截然不同。
这三人是原身最宠的三个男侍,时常招幸他们。上次白灵提到三人很想她,就是说的此三人。
原身的审美真心不赖,这三人同时往那一站,就是一副画赏心悦目。
可是,季语白身为牡丹的现代人,没得原身的宽广胸怀,只打算一生一世一双人,齐人之福无法消受。
她蹑手蹑脚的挺起腰身,同时门吱呀一声打开。
光线从灯笼里迸发出来,照亮整个房间。
季语白抬眸一望,宫玉桑站在门口,温和的眼中在见到季语白床上的情景时,泛起惊讶和一闪而过的愠怒。身后跟着像遭了雷劈愣在当场的青竹红竹,
眼前一黑,
大型社死现场!
你听我狡辩。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直追读的大可爱们,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感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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