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莫小公爷!
季语白风中凌乱,她姓季,皇帝是病糊涂了,把她当成莫怀柔了!
难怪皇帝的态度如此奇怪。
这就很尴尬了。
过了好些时候,君后清清嗓子在皇帝耳旁低语几句,打破了安静,皇帝的眼睛恢复浑浊,精神恹恹的,道:“哦~朕病糊涂了,忘了这事。哎~朕累了,这事你看着办便可。”
君后歉意看季语白一眼,从容不迫对着大家说道:“皇上封季小公爷为襄王,赐一品王爵,明日起入朝为官,大家可听明白了。”眼睛在季语白身上停顿几息,飞快移开。
“明白了。”众人道。
齐声的喊声让季语白,脸发烫,尬得脚趾扣地,很想抠出一个墓穴把自己埋进去。看得出皇帝属意的是莫怀柔,把她当成了莫怀柔,刚刚的好是对莫怀柔的。她像个偷了别人东西的小偷,偷了也就罢了,还杵人家门前无耻晃荡。
她一点都不想当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王爵,可君后已经盖棺定论了,借皇上的名义,金口玉言,谁不从就是抗旨。
君后上前一步拉着季语白的手,真诚道;“劳烦你去偏厅稍等一会,我与桑儿说几句体己话就回。”
“好。”季语白也急需一个地方舒缓心情。
宫玉桑风和日暖的朝着季语白行礼,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含着高兴的余韵,似在为季语白的事而开心:“驸马,稍等。妾去去便会。”
君后与宫玉桑离开,季语白暂时留在屋子里。经历过刚刚的事情后,屋里的奴才们表面脸上未有不怠,似乎当什么都没发生,伺候病恹恹的皇帝入睡,又引季语白去了偏厅。
整个地方,好像尴尬的只有季语白。
慈安宫里君后屏退了所有人奴才。
君后脸色平缓,喝了一口茶:“我瞧着季小公爷一表人才,你可有几分满意她?”
宫玉桑脸色阴郁,语调如千年寒冰:“我这颗棋子的喜好不劳君父费心。”
君后脸上略有些不自然,放下茶杯道:“听闻她后院数十个侍君,比皇上的后院还热闹。她···对你好吗?”
宫玉桑眼中划过幽深的光:“冷冷淡淡。”
君后沉吟后:“是不是景园小筑被季语白发现了。”
这话似乎让宫玉桑想到了那日的荒唐事,脸也开始变得有几分阴怒:“不会。”
红竹备好的药无色无味,一直握在手心,季语白靠近时他装作害怕反抗撒到他脸上,季语白未有察觉。
想起,那日为引季语白与宫玉桑鸳鸯交领,君后想了许多计策,做了好些准备,布下天罗地网。然而却万万没想到到季语白自己闯进网里,把自己囚死了。
“水荷镇的刺客那事她有怀疑吗?”
“我请江湖人做的,摘得干净,她这辈子都别想查出来这事与我们有关。”宫玉桑语气带着几分狠戾,他用计诱季语白回来不成,宫玉桑在接到季语白现身的消息后,连夜想出另外一个办法,一箭双雕。
派出刺客谋害季语白,他及时救下得季语白人情,并让季语白明白外面有随时取她性命的刺客,令她不得不考虑回京一事。
君后眼眸里的柔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不见底的深潭:“既然她落到你手心中,还有一事,你得认真对待,以你的姿色多去她跟前露露脸,不择手段也要哄得她将整颗心放到你身上来。”
宫玉桑冷哼:“她跟传闻中无脑的人大相径庭,防备心很重,好似变了个人?”
君后嗤笑起来:“哦?稀奇了,季国公那只老狐狸,怕是知道平阳公府树大招风,故意让自家孩子装纨绔,独善其身。这步棋倒是走对了,以致当时我们属意的确实不是季小公爷而是莫小公爷。”
他顿了顿:“若非从前大女使总管口中得知青衣令的事,我们就放过这条大鱼了。”
想到这个,君后脸严肃起来:“可惜前大女使监总管知道的也不多,但她一口咬定,先皇曾明言过,青衣令含着个秘密,因此它受皇家控制,平阳公府永世不得背叛。季国公才是整个皇朝最忠顺的臣子。我查过太|祖皇帝的私信,发觉青衣令确实含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以说掌握了青衣令的秘密就能控制平阳公府已经她背后得十万青衣卫。
但,你祖母死得仓促并未将青衣令的秘密说出来,季国公也顺势装傻守口如瓶这个秘密,以致于你母皇以为十万青衣令无用,全撤了职,断了俸禄。”
“这都过去二十年了,青衣卫即便还在,也是老态龙钟不顶用了。”宫玉桑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青衣卫是一辈接一辈的从太|祖皇帝传承下来的,年纪大的不抵用还有年轻的。何况,我暗中查过季国公将青衣卫都放进了自家商号,而季国公的财富如今富可敌国。她不仅有兵权还有财权。可惜我们不知青衣令的秘密,无法让她们为我所用。”君后说着便将目光移到宫玉桑脸上,痛惜的看着他:“你受委屈了。母皇和君后也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我母家势力弱,你母皇手中只有几万人心不齐的禁军。而藩王坐山观虎斗,打着等董丞相谋朝篡位后,再清君侧入主上京城主意。”
“我已嫁给季语白也不能让董老贼忌惮几分吗?”宫玉桑问。
“董老贼她已经疯了,我接到线报董丞相已在私制兵器,丧心病狂意图等你母皇驾崩后谋反。而太医说,你母皇熬不过一年了。平阳公日前也已经在朝堂提出辞呈,打算告老还乡,一副不想参与争斗置身事外的表现,你母皇允她明年开春辞官。”君后眉间浮现浓郁的忧愁:“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
“一旦乱军乱军起兵造反,你嫁于季语白平阳公自然护你,可我和你妹妹,你祖母,姨母、一大家族几百口人就只能惨死在乱军刀剑之下了。”
君后满脸哀求,往前一步,朝着宫玉桑跪了下去。
宫玉桑拉他起来,烦不胜烦:“君父!”
“青衣令是我们唯一翻身的筹码。”
“我代表全家族求你一定要找出青衣令的秘密。”
“救救你的亲人!”
宫玉桑语气透着一股狠辣与冰寒:“我只是想救妹妹保住她皇位罢了,其他人死活与我何干。”
“你这样说父亲觉得心痛,你有怨气就冲父亲打几下。”君后哀戚:“你清清白白予了那等季语白那名声恶臭之人,又意外多了个孩子,还不得不委曲求全与她做戏哄她真心,君父知道你不甘心,你委屈,你愤怒。可我母家出生低微,子孙又都不抵用。我手上只有你和你妹妹两个可用的人,你妹妹才五岁无法联姻。否则也不会让你堂堂一国长皇子做出那等如娼妓般的下药勾引的事。”
“君父严重了。”宫玉桑脸寒如铁:“上次跟您说的,我需要一副药不露痕迹打落胎儿。您备好了吗?”
君后先是一顿,接着哭泣道:“算君父求你了,这肚里的孩子。你先留着,这可是拢住季语白最好的筹码了。季国公老奸巨猾,想从她口中套出秘密不可能,我们只有从好色的季语白身上下手。我也不知道把希望寄托在季语白一人身上到底行不动得通,现在唯有如此了,就怕呕心沥血做了这么多,谋划成不了。”
宫玉桑声音仿佛从地狱寒潭里浸泡过的森寒,嘴角勾起一抹诡笑,道:“若是如此,我就在城破时--
拿她的血祭旗如何?”
闻言,君后感到一股阴寒从脚底窜上头皮。
偏殿里季语白正在品茶,茶叶卧在杯底,茶香充斥鼻腔,韵味悠远,喝一口茶水在舌尖上流过,味道悠远绵长。
好茶。
她看向门外,宫玉桑与君后去了许久,不知道聊什么话。她在这里干坐着,无事可干。宫里的人都跟木头似的,不说话。
忽然,一道黑影从帷幔处朝着季语白面门袭来,季语白眼神一凛,心缩紧。以手中的茶杯朝着黑影袭去。
砰!
半空中黑影与茶杯相撞,茶杯四分五裂,茶水溅出三尺高。
越过茶水,看到帷幔后,有个小身影探出了半截身体,而热哄哄的茶水扑了小身影一脸的水。
“啊。”那小身影一声惊叫,从帷幔里走了出来,狼狈的脸上滴落着茶水,恼羞成怒的指着季语白的鼻子:“你敢袭击本皇太女,来人将她拖出去斩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情节本想三章搞完,结果写了十一章才搞好。【捂脸】
猫猫歪头,萌个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