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双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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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飞烟捂住长鞭所致的伤口,踉踉跄跄地走到清檀的身侧,一改之前的天真,面色古怪,“可是呢!我不喜欢别人利用我...”

“尤其是你这种人。”

转瞬之间,她拔出了清檀腰间的长剑,直指她的眉心。

惊觉突变,清檀下意识挥鞭抵挡,可迎面而来的却是灰蒙蒙的烟雾,方才立在那里的人,哪里还有一丝踪影。

明知对方武力值高于自己,还去硬碰硬可不是傻吗?

在清檀挥鞭的前一刻,她就将迷烟粉洒出...借此快速逃遁。

幸而,计划成功了。

花飞烟熟练地运用回春诀斩杀看守蛊园的侍卫,剑光流转之间,侍卫们纷纷倒下,一路厮杀,雪白的裙子被鲜血染得斑斑驳驳。

“回春诀?!早已失传的功法。”

“你从何得来?”

清檀赶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青与山的山腹是魔门的驻扎地,此时驻地已被杀穿了。为避免损失更多的门人,清檀迅速挥鞭,试图缠住中央的少女,然而这一招式却被花飞烟一个利落的转身给躲过了。

死伤惨重之下,门人的心开始涣散,花飞烟越杀越勇,若不是之前的鞭伤,她甚至能屠尽这些渣滓。

待战斗接近于白热化,花飞烟快速收剑,身形快捷地朝魔门的出口逃去。

眼睁睁看着少女从眼皮底下溜走,清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该为辞镜的择人而感到自豪,还是被如此心细的奸细玩弄而感到羞耻,亦或者说两者都有。

果然他看中的人,没有一个是酒囊饭袋。

一出寝殿,谢厌瞪大了双目,他看见...满门的尸横遍野,姿容绝艳的少女穿行其中,如履平地一般收割着门人的性命,观音一般柔善的颜面蒙着赤色的血雾,此刻的她不像是初见的神女,反而类似致命的女妖。

清檀目光一动,“谢厌,拦住她!”

听见清檀的呼喊,花飞烟下意识扭头,她持剑的手有些许的颤抖,但还是稳住了身形,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自那夜起,你我再无瓜葛,相见如同陌路,在此别过...”

言罢,再无回首。

再无瓜葛,她如何能先说出这句话,要抛弃也由不得她。

谢厌抬手间抓住她的肩膀,眼里的阴翳浓稠得有如滴墨,精致而苍白的面容带着混乱与病态感。

“不要妄想抛弃我,若你胆敢,我便将你制为人蛊,如此一来....你永生永世都是我的。”

感觉到肩膀一痛,花飞烟转身挽过一个剑花,长剑顷刻刺入他的肩头。

“我让你放开。”

她的眼神再无一丝爱意。

利剑划破血肉的疼痛远比不上蛊虫的撕咬,可是谢厌此时却感觉如置烈焰...他的心正反复被炙烤,痛得近乎不能自已。

他听见自己绝望而愤怒地问,“花飞烟,我待你不薄,你如何能...伤我。”

挥出这一剑后,回春诀的内力已所剩无几,胸腹疼痛,口腔中满是黏腻的铁锈味。

后有追兵,她深知自己无法再支持下去,索性朝山崖飞跃而下。

山风中被血染红的裙子,犹如红莲绽放,他亲眼地看着她在他跟前跌落失足...坠入万丈深渊。

“花飞烟,你回来啊...”

“我与你的仇...还未了结。”

谢厌颤声说到,挺直的身形有一瞬间的萎靡,他的身躯欲倾未倾,脸上布满了不敢置信的惊恐感。

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

崖底是茂密的森林,眼见着要触底坠落,花飞烟瞄准时机提剑掷入崖壁的枝桠...

等到自己彻底地卡住,她心下立即松了一大口气。

这都出魔门了,若辞镜还是找不到她,那他可以去死了。

索性这期间也无事,她开始与系统闲聊起来,“谢厌那玩意儿也是个人才,嘴里说着喜欢我,转手就把我扔给了蛊奴,又是喂蛊,又是用我来试探清檀,心机可不是一般的深...可把我给恶心到了,如果不是任务,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思及接下来的事,花飞烟的心情颇好,“这下好了,我的养鱼大业要正式启动了。”

正当她浮想连篇时,系统不恰当地打断了她的幻想。

“辞镜可不是个善茬,宿主还是想想怎么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吧。”

她挑了挑眉,满不在乎道,“如今谢厌的攻略度差一点就圆满了,鱼夜也摆脱了本身的命运,就差辞镜了,唉...我的业绩不错吧,还剩一点点哦,咱们就完成原主委托的任务了。”

“你想啊...你家宿主那么厉害,你咋不夸夸我呢!”

想到辞镜表里不如一的样子,系统舔了舔爪爪,“宿主,确定行吗?”

“...”

她像是不行的人吗?!

花飞烟正色,“我可是很行呢!要不要试试啊?”

它的毛毛都快被撸没了,系统一时语塞。

就知道宿主不安好心。

在她与系统斗嘴的之际,她期待已久的人终于来到树下。

辞镜为寻自己的贴身丫鬟几乎跑遍了所有的门派,期间还得罪了朝廷的丞相,一路上追杀的人比蜂窝还密集,而今为了躲避仇敌,他决定从山间小路返回药谷。

正是这一临时的举措使他遇到了日夜所思的人。

少女雪白的裙子被鲜血染得通红,她被侧挂在树的枝丫上,原本雪白、细腻的脸颊爬满了红艳艳的刮伤,水润的唇也干裂了,双目亦是紧闭,整个人如同被风雨摧残的花枝一样,带着残破和易碎感。

辞镜来不及犹豫,轻巧地调用内力,一跃而上...拦腰将她抱下。

看着她蹙起的眉头,纷乱的思绪在顷刻间涌入他的脑海。

青与山崖,她与魔门究竟有着什么关系?

还是说是魔门掳走了她。

她伤得不成人形。

之前经历过什么,才会被逼迫到....坠崖。

青与山腹,谢厌半跪在山崖的边缘,十指抓地。

除却周身的死气沉沉,少年眼里的疯狂亦让人触之惊心。

目光扫见崖边人猩红的眼尾,清檀试探地讲解着,“你说她一介孤女,按理说...该不会有任何内力,可实际上呢?她杀了我魔门大半的人,显然内力不低...甚至可以说极深。最奇怪的是...她竟然修炼过回春诀,那样霸道的功诀早已失传了。”

“她身上疑点重重,既是辞镜派来的奸细,又是回春诀的传人,真是不简单啊!”

听见她的话语,谢厌缓慢地抬起眼睫,眸光平静而又怪诞。

“她是奸细也罢,身怀失传功法也罢,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只在乎她是否能永远留在我身边,这一世...我要她陪着我,哪怕是她以尸身的方式存在也行。”

“明明都说好了,她怎么能背弃我呢?真是不乖!”

他的嗓音清凌若泉,声线流转着温柔、缱绻,却又因怪异的用词...而令人毛骨悚然。

言罢,他温柔一笑,继而飞身跃下。

疯了,简直是疯了!

清檀气得不轻。

谢厌动身极快,她甚至都来不及拉住他,他就化为了一道残影凌空落下。

不时,已坠至崖底,他四周查看并无少女的踪迹...仅有馥郁的梅香,若是寻常人自是辨别不出其中的异常,但他深知此为药谷的秘门毒药,名为落梅。

落梅香蕴毒,长此以往必血崩而亡。

坠崖时造成的骨骼裂伤与落梅的毒混合在一起,谢厌半倚在树干旁。

他的脸色/欲/渐苍白,殷红的血自唇边渗出。

正当他闭目逼毒时,暴怒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果然!她真的与辞镜勾/搭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明知真相,可当直面时,还是难以接受...此乃人之的天性。

清檀颓然站立,口中喃喃自语。

直至察觉到前面的人要走,她方醒转过来,“没用的,你去寻她…没有必要了。”

然而,他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脚步亦是不肯停息。

见他执意如此,清檀笑了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纠缠的必要呢?她修行回春诀,虽进步神速,却是以寿命为代价。为了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追去药谷,价值是不大的,希望你明白...我的徒儿。”

她活不了多久,谢厌身形一顿,眼神茫然而错愕。

怎么可能?

前几日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挥剑而逃的身影,至今还映在他的脑海内...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短命之相?!

清檀可不管他翻涌的心思,“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她那日内力深厚,显然修行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修行时间越长,她死得就越快,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再说了,她爱慕辞镜,却委身于你,就凭这一点...你都不该去寻她。”

谢厌满腔的怒火化为迷茫与无措。

她是可恨的奸细,若非欺瞒他,给他下毒...引诱辞镜抓他,他怎么可能强迫她,又怎么可能将她扔去蛊园...她分明是要成为他的妻的。

最后还是他迫使她加速回春诀的修行,缩短了她的寿命。

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她到这个地步都是咎由自取。

殊不知无论如何恨她时,他眉间的慌乱是做不得假的。

“这样一个骗子,我恨不得剥了她的皮,吞噬她的血肉,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不能饶了她。”

谢厌窒息不已。

就因为那个人的命令,她就能生死不顾...甚至卑劣地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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