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白衣男子眉头倏然一皱,下一秒,他竟然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蓝衣男子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他咽了咽口水,声音打颤:“这,这是怎么了?”
接着他看向宋予籍,矛头直指宋予籍:“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方才他说什么是吧,看的就是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偷偷用邪术害了人家!”
宋予籍倒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指向自己,冷哼了声:“别用你无聊的心思揣测我。”
她虽表现得满不在乎,可另一对相识的女子却对视一眼后,目光里隐约带了几分警惕。
宋予籍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笑笑,眼眸清冷,人虽没说话,手指却悄声按在了腰侧的佩剑上。
眼看着几人剑拔弩张的气势,江初篱叹了口气,将宋予籍出鞘的剑轻轻一按,利刃回鞘。
“他走时说我们已经在入门测试了,或许是因为这句话。”
“入门测试不是问道心吗?”相识女子中其中一人突然喃喃道。
另一人急忙看向她:“你想到什么了?”
她顿了顿,还是摇摇头。
见此,那人也颇为失落:“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青衍的人不来,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啊。”
她朝门的方向走了几步,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雾席卷而来,她迅速关起门,将浓雾隔绝在了院外。
“这是什么啊?”她眸中隐约还带着惊慌,抬头环顾四周,依旧是亮堂堂的小院,依旧是洒满阳光的小院。
“入门测试?”实在不像啊。
明明之前都打听了,青衍山的入门测试,问道心就是再简单不过的爬问心梯,这不是入门测试!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将期待的目光移向江初篱,望江初篱的方向走去:“你不是刚从外面回来吗?能出去一次,第二次也行吧!”
闻言,蓝衣男子目光一亮,嘴里正义凛然:“是啊,为了大家,你要不再出去一趟替大家看看吧。”
江初篱正收拾着食盒,突然被点到脸上微怔,宋予籍反应极快,一把把陆冠清拉到身后,挡住了女子热切的目光,脸上显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怎么,一次也能被你拉住来做替死鬼?你这么会说,怎么不自己去啊?”
先出声的女子张了张嘴,小声道:“我又没说错,她才个四灵根,进了青衍山最多也就个外门弟子,还不如……”
宋予籍狠狠瞪向她。
“宋予籍,你以前在宋家仗势欺人就算了,到了这,你怎么还这样,我本来以为你都改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暴露了!”蓝衣男子猛的起身,一拍桌子,开始义正言辞数落宋予籍。
“也难怪,你又不是在宋家长大的,你那娘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妖族,你跟着她长大……”
女子被这话一说,看了看身侧的好友,故意捂住了嘴,眸中讶然,低声道:“我说这名字耳熟,原来是她啊。”
蓝衣男子话还未说完,只听宋予籍“刷——”地一声,寒光闪现,却只显露了一半,另一半的剑被江初篱紧紧握住,江初篱目光铮亮,看向宋予籍的眼眸急切。
“你干什么!”
宋予籍被吓得松了手,急忙去看江初篱。
“没事的。”她声音细微弱小,透露出明显的心虚与愧疚,“先不要和他生气,好不好?”
“你也觉得妖族万恶不赦?”宋予籍眸子微暗,狠狠地盯着江初篱。
“不是。”江初篱叹了口气,眼神宁静平和,“人与妖,其间各有善恶,我从不觉得有哪个人或妖,会因为种族而生来被定性。”
“只是……”她话音一转,露出无奈的神色,“我们现在入门测试里。”
一举一动,可能都在被注视。
如果不是蓝衣男子执意激怒宋予籍,甚至让她差点失去入门资格,江初篱也许会安安静静隐藏起来,等所有人通过,做个垫底。
青衍山入门首先是天赋,其次是道心。
她不知道宋予籍身上发生了什么,但通过蓝衣男子的只言片语,也能稍微猜出一些,毕竟以前游历时,也不是没有见过。
阴差阳错被妖族抚养长大的孩子。
可宋予籍本就因为身世被人抵触,若再在入门测试中拔剑,轻则被逐出青衍山,重则甚至会被修仙界厌弃。
宋予籍也显然想到了这些,这是青衍山的入门测试,她拔剑,是不把青衍山放在眼里。
想到这,宋予籍心下静了静,眸中冷意更深,对上蓝衣男子的眼睛:“你这把戏当真无聊,我阿娘名虽是妖,却比你这等败类心善,我与宋家恩断义绝,但与阿娘不是,你若再敢说她不是,我不介意拔剑。”
“还有。”
蓝衣男子被宋予籍的气势吓得一哆嗦,他壮着胆子:“怎,怎么了?”
宋予籍灵力不要钱似地洒到江初篱手上,片刻不过,流血的手便恢复如初。
“不许打……你叫什么来着?”
江初篱凝视着重新恢复白皙干净的手,闻言抬头,眉眼忽的弯起,眸子明亮:“江初篱,我叫江初篱。”
“哦。”宋予籍迅速把头转过去,“不管现在,还是之后,你都不能打江初篱的注意,想出去,自己去。”
宋予籍虽然说的气势昂扬,可下一秒和白衣男子一样,倏然消失在了原地。
蓝衣男子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一愣,接着他骤然笑出来,目光得意看向江初篱。
“这下可没人护着你了,小姑娘,乖乖转身朝外头走吧。”
相识女子其中一人却抬头,眼神平静:“不,你去。”
另一人也怔了下,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出于对好友的信任,她果断站在了好友一边。
蓝衣男子咬牙切齿:“你们什么意思?”
江初篱静静看了眼对峙的三人,有些奇怪:“你们不先问问我刚才出去看到什么了吗?”
这种时候不先问问她之前的情况,反而是着急的推人再出去。
蓝衣男子像是找到了火力点,阴阳怪气:“怎么,问你你还会说呢?”
“好好说话,不然……”提议让蓝衣男子出去的女子平静道。
“打烂你嘴。”身侧女子挑衅道。
“你,你们!”
“你有发现了什么吗?”女子冷静严肃看向江初篱。
“出去的时候,遇见了昨天见到的一个人,给我指了方向,还说……”江初篱笑笑,“爬梯浪费时间,这次的测试会很快,会在午饭前结束,但你们一定抢不到午饭,所以让我多拿一些。”
“既然这样,说明这次测试不算难,那他们应该是都算通过,所以才消失了。”女子冷静分析着,“但他们离开的原因是什么呢?”
她看向江初篱,江初篱眸中清亮,女子隐约觉得。
或许她是知道的。
但她没有说,也没有走。
“褚,诃,故!”宿醉醒来的刘长老,听着水镜里的话,眉心蹦出两根黑线。
褚诃故弯了弯狭长的眸子,笑意蔓延到眼尾,带出一丝红晕,修长的手指戳了戳耳尖。
“刘长老,能听见哦。”
“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还来帮着张罗入门测试,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了!”刘长老不顾身侧师弟的拉扯,直起身子,怒目而视。
“哎呀,被看穿了。”褚诃故撑着下巴,神色漫不经心,眼神却直直看着水镜里的画面,感慨着,“不愧是我看好的小姑娘啊。”
刘长老本是一句毫无意义的牢骚,谁都知道,青衍山年龄最小的褚长老,肆意洒脱,却不喜热闹,不喜拘束,搞的无妄峰这么多年都还是空荡荡的。
不止是刘长老,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褚诃故,偏偏当事人一点也不觉得,甚至还悠哉悠哉笑着。
“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做我徒弟,我的徒弟肯定会很厉害的。”褚诃故神色有些苦恼,“不过,我还没教过徒弟呢,她会不会因为我没有经验就不想来了啊?”
刘长老盯着水镜,好半天才道:“那个土灵根和水土双灵根都不错,你看上哪个了?”
没关系,活了几百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不就是一向只会喝酒的小师叔要收个徒弟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这弟子有些可怜,但没关系,他们会私下里好好补偿她的。
“嗯?我喜欢这个小姑娘。”
褚诃故疑惑地看了眼他们,又指了指水镜里另一个没被刘长老提到的。
“你看,她真的很棒,你们都没发现她,果然还是我眼力好,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褚诃故眉眼弯弯,看起来异常高兴。
刘长老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少女容貌昳丽,眼眸温柔清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神色迷惑。
顿了顿,刘长老抬头认真看向褚诃故,神色严肃。
“小师叔,青衍山禁止师徒不正当关系。”
他错了,这大风大浪他还真没见过,但他是谁?他可是青衍山的刘长老!这点问题,没关系!
褚诃故奇怪地看了他眼。
刘长老犹豫地试探道:“要不,我先替你收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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