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该死的,船上是起火了吗?”
“那群该死的饭桶,怎么还不过去救人?平日我们的税可没少交!”
“天哪,好像有人跳下去了……”
港口边,只能看到一束亮眼的橘红色从船上荡开,照亮了渐渐暗淡的天际。还没登船的旅客们尖叫连连,骚乱一阵接着一阵。
而被他们呼唤的工作人员,此刻情况也不大妙。
“艾登呢?他刚刚不是说发现线索了吗?”一个头顶微秃的男人站在监控室内,烦躁地拍着桌子。
下属来汇报两句后,他低声痛骂,“该死的,联系不上!狗屎,他就是想独占功劳,这下好了!”
“什么?赫尔斯那边又问起来了?这时候我到哪里去给他们找来那个人!他们怎么自己不把人看好早点解决了!”
佛内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可是他敢说,其他下属却不敢听。他们派了更多人打着救火的名号上船探查。但除了不知道哪里受伤、昏迷不醒的艾登,根本没有发现其他人。
佛内斯气得让人用海水泼醒了艾登,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人呢?”
艾登迷蒙地睁开眼,灵魂仿佛还在被灼烧,他脑子一片混乱,浑身一哆嗦,“不……不知道……”
佛内斯啪地一巴掌打上去!脸都气成了铁青色。
早知道这个活儿还不如不揽下。赫尔斯实验室有人带着研究成果跑了,和人从他们手里跑了完全是两个概念。现在锅直接砸过来,好处没捞到,可能还得交恶。
赫尔斯实验室很快也接到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拦下的消息,伯恩在电话中质问道,“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恒古洲女人,柔弱得只要被发现就会被抓住,你们怎么把人放走的?”
他压低声音,“佛内斯,你是在戏弄我们赫尔斯吗?”
“伯恩,请相信我非常重视我们的友谊,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还有同伙!”
“狗屁!她一个恒古洲人还能在我们的地盘上有同伙?”
“我们会继续在这边寻找。”佛内斯苦着脸承诺。
“你最好能尽快找到。”伯恩咬牙切齿地说。
但是,他们找了两天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痕迹。那艘游轮因为出了事故,原本的航程临时取消,佛内斯和伯恩的人上去找了几圈,都没找到高泊雯可能逃走的路径。
那样小的一个房间,船只也没有离开,大海上没有其他路,她是跳海游走了或是飞走了不成?
比起佛内斯,伯恩心中还多一层忧虑。他近来在科研上花费的精力较少,工作更多放在管理上。高泊雯的成果很有潜力,他原本也看好用这个给自己的履历增添光彩。她要是死了还好,要是回去了……
他简直是给赫尔斯树立了一个新的敌人,极有可能职位不保!
噩耗自两天后传来,他们还恒古洲的线人说,高的家人好像接到消息,高极有可能已经回去了。
伯恩眼前一黑,不敢再等,急忙给上级又写了封邮件。
Enter——发送成功!
其实伯恩他们想的没错,冉夏他们还真就是“飞”回去的。
当然,为了避免天上卫星拍到,实际上是冉夏用气运兑换成修为,使用法术回去。
经过这一周多的摸索,她差不多可以确定这个系统的用法:收集气运,兑换各种原本因为她修为达不到无法使用或不能长期使用的法术。
这自然也包括驭云术。
当冉夏带着高泊雯从一朵云上降落后,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们眼前一亮,飞速围了过来。
医生们先给两人做了检查。
冉夏到底是灵宝,身体好得不能更好,这会儿也就是需要再补充下灵力。
高泊雯的身体倒是不大好。几年没日没夜的研究下身体都有点亏空了。吕教授一直很欣赏高泊雯,又是心疼,又是懊恼自己发现得太晚。这会儿更是对冉夏感激地不行。
“冉夏同志,多亏你把她带回来了。不然我们这边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兵贵神速,过去需要时间。他们都看到了港口那边的新闻,如果不是冉夏过去及时,他们再怎么联系也会晚一点,恐怕真的错过了!
张鹤鸣深有同感,“冉夏同志,这次你又立了一个大功啊。”
最近上古文物保护研究部门成立,下设研究中心、博物馆等具体单位,张鹤鸣就是新上任的研究中心主任。
“哪里,一次工作罢了。也多亏了大家,我才有这个机会。”冉夏说道。
这也不是假话,多亏了这一周通过大家积累的气运,她才有这个余力过去。
而随着刚刚那几声夸赞,系统再次提醒:
“带高泊雯成功回到研究中心,气运+100。”
冉夏一愣,回来了还有气运值?
她挑眉,看看吕教授,又看看张鹤鸣,不由得问道,“我去的时候他们正准备痛下杀手,高老师研究的是什么重要技术吗?”
坦洲小动作不少,但敢直接在船上就开枪动手,冉夏认为没那么简单。
这个问题,是渐渐苏醒的高泊雯回答的,“我研究的是一种特效药,针对乙肝。”
吕教授也了解这块内容,给冉夏详细介绍了一下。
乙肝指乙型肝炎病毒,听着不起眼,其实在恒古洲还有南墩洲传播得非常普遍,普遍到几乎每十个成年人中就有一个携带者。
大多数患者还好,是急性,发现了就能治疗。但其中又有十分之一是慢性,在慢性感染下,患者有更高风险死于肝硬化或者是肝癌。
它具有传染性,主要通过血液、体.液传播、母婴传播,可以通过疫苗预防,但是携带后很难治愈,只有少数幸运儿临床上治愈成功。
可以说一旦得了,几乎只能终生吃药,延缓肝硬化速度、降低肝癌发病率。但凡是针对慢性乙肝的药,价格贵不说,副作用也都不小。
“泊雯研究的药,就是针对慢性乙肝,更大程度减少副作用并避免恶化的。”
高泊雯点了点头,“赫尔斯实验室支持这个方向,但对我当初具体的研究思路不大认可。他们也没想到最后我研发出来了。但市场主要在恒古洲和南墩洲,赫尔斯实验室自然不肯放手。”
上十亿人口中,近1/10的人携带,其中又是近1/10的人严重到有这个需求,需要几乎终生吃药,这个市场简直庞大到任谁都会心动!
当初答应的什么低价,签署的什么协议,和现在这个市场比起来又算什么?
恒古洲,渝江市
一个小区内,房胜平放下手上正揉着的面,穿着围裙,焦急地往外面走着。外面,汤芸丽也正扶着儿子下了公交车往回走。看到丈夫,她当场泪眼婆娑忍不住哭了起来。
房胜平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确诊了?”
“确诊了。都怪我之前没有及时带孩子去做个检查……”汤芸丽伸手捂住脸,微微粗糙的手指上满是伤疤。
夫妻俩都是农村人,早年到城市打工,后来开了个早餐店,起早贪黑多少年才算在这座城市安了家,挣得都是辛苦钱,存款在买完房子后也所剩无几了。
“怪我!应该怪我!”房胜平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全家人就属他最扣扣搜搜,日常这也舍不得花,那也舍不得买,体检的钱在他看来同样没必要。
他忍不住想,要是早知道会不会就有救了?
房勇沉默地站在那里,他今年刚上高中,对这个病也不了解。只是最近打篮球时总觉得腹痛,校医务室也没能看出来个结果,才试探着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大人的眼神多是可怜,叹息。他试探着望过去,又会被他们避开这视线。他还不知道这个病对未来意味着什么。
但房胜平是知道的,他出来混的早,早年就见过有工友的孩子得了这个病。
那孩子当初想要高考,想要当兵。可是得了这个,根本不会录取。哪怕是后来,婚姻上也多有难处。这个病是传染病,纵然有预防的方法,可谁家姑娘打听到了不介意呢?
房胜平一宿一宿地抽烟,夫妻俩很快把早餐店关了,带着孩子去大城市医院看病。手上的钱不够,就把自家住的、同时也是用来开早餐店的商住两用房卖了。
日子一点点辗转过去,房勇的体质偏偏又比较特殊,医生说现在市面上常见的几种药都无效!
“医生,求求你了,我不能失去我儿子啊……”夫妻俩几乎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哀求着,房勇见不得父母这样,拉又拉不起来,只好自己也跪下。
医生连忙把人扶起来,“可千万别这样!能想的办法我尽量再帮你们想想。”
他沉吟一会儿,“之前我听老师说过,赫尔斯集团在坦洲的实验室好像研发了新的特效药,快成功了,也许有用,就看什么时候上市了。这样,我替你们打探一下。”
一家人连连感谢。
又是几天过去,医生发来消息:
“赫尔斯实验室这款新药进入最后一期临床试验了。现在可以参与试药,会有一定风险,但是不需要付高额的费用。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药物研发、疾病情况都存在夸张手法。
现实中的没这么可怕哈,平常心对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