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连续观察了铃梓好几天,并没有发现她勾结魔物的证据,她每天的生活都很单调,从她的身上也没有发现使用法术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时候有一种被她看穿了的错觉,她总是能精准的找到他的方位和他对上视线,然后又漫不经心地移开。
但她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甚至特意查询了鸟类专用食粮的制作方法,只要他出现就给他喂食喂水。
可惜现在他的身体也只是一个化形,可以吃东西,但是没有必要,所以他一般会对她热情地招待选择无视。
每次他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在她眼中好像都很是痛心,他的耳力很好,时常听到她小声地吐槽他是一只高冷的呆鸟。
他对这样的吐槽不甚在意,在他的眼里,她是一个奇怪的人,有些过分的善良,甚至爱插手那些与她完全无关的事情。
隔壁裁缝铺的夫妻暗地里吐槽她思想天真容易被骗,她还是一无所知的与他们往来着,甚至得到了好东西还会分享给他们;窗口花瓶中的花一点开花的迹象都没有,她每天还是会耐心的给它浇水。
世间居然有这样的人,在他看来做的都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甚至对待他也过分的热情,热情到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对所有事情都这么友好吗?
他对这种精力旺盛、自得其乐的人向来没什么兴趣。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定期去她家那里查看一圈已经成为他现在的日常。而今天,她做的杏仁豆腐看起来十分不错,他就一时不察,凑近多看了两眼。
只是,她为什么夸他?
她对他说的那些话,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脸红心跳,从来都没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话!那些话未免太过大胆……难道就没有保持一点对仙师的敬意吗!
即使他在某一时刻有种被击中的感觉,那也只是手足无措而已!
而且,她居然还上手摸他!
虽然感觉十分不错,但是这等事情一环接着一环,让他的心里乱得就像一团麻,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只能仓皇而逃了。
回到现在,荻花洲的月光依旧清澈,照应着水中的少年仙人有些羞恼的面颊。
四周寂静,只能听到水流涌动的声音,蛙声蝉响偶然想起,打造出一首无比和谐的乐章。
魈站在岸边,摸了摸自己跳动的还有些剧烈的心脏,在沉沉的呼吸中渐渐平复下来。
他闭上眼睛静静感受,法力向深处流动,突然发现,自己心中业障的负担居然减轻了很多,就好像一直捆绑着的枷锁,被春风化雨地消减了一些。
“居然能有这种效果吗……”他有些惊讶。
他有些纠结地想,既然如此,那被她摸摸也无妨,更何况她的手法让他很是……
不过转头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打破:不行,这些天就不去了,等这件尴尬的是情感过了再去找她吧。
他吐出一口气,暗自想到:希望自己的消失能够让她进行深刻的反省,让她意识到随便乱摸别人是非常越距的行为。
——
魈复杂又别扭的想法,远在璃月港的铃梓丝毫不知,她该吃吃该睡睡,丝毫没有意识到连续几天那只小鸟都没来了。
她抽空清点了一下最近赚的钱,发现收益很是不错,甚至已经可以弥补上迪卢克最开始给她的支持资金。
而今天,她收到了一封信,是一对住在轻策庄的夫妇托人联系她。
这对老夫妻信中言辞诚恳,说陪伴了他们十多年的大黄狗近一个月来状态很差,不仅食欲不振,而且十分反对他们的靠近,经常乱叫着跑出去。他们去不卜卢开了药,它却拒绝服用,还挣扎着把食水都打翻了。
最近几日大黄狗安分了不少,却经常蹲在家中一声不吭。他们在心里猜这个陪伴了他们许久的小伙伴可能是时日无多,但是也希望自己能够送走他最后一程,让他们尽人事,知天命。
听说铃梓很会照顾宠物,所以他们真诚地邀请她到轻策庄的家中来小住,价钱什么都好商量,只希望这只大黄狗能够在生命的最后几天好好吃饭休息,能够安详的离开。
随信一起送来的还有很多的摩拉,老夫妻说这是给她的定金和路费。
铃梓接到信后,立刻就去了轻策庄。
轻策庄的环境十分宜人,有很多的老人在此处养老。他们的房屋坐落在梯田上,屋前用竹棍围出了一片区域,种着各种萝卜白菜,夏天时节翠绿的看着十分好看。看到她来了,这对老夫妻立刻走出门来,热情地邀请她进去。
“阿黄是我们俩结婚之后一起养的一只狗,平时我们出去干活,他就会跟在我们后面。他一直很乖,不喜欢乱叫,身体也一直很好。”老伯伯这样说道,“可是它终有老的一天,能他知道自己要离开了吧,最近都不太跟我们亲近了。”
铃梓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们一边交谈一边一走进屋内,她皱了皱鼻子,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息,就好像是草木被烧焦后弥留的味道,于是问道:“有什么东西烧焦了吗?”
老婆婆在空气中仔细闻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没有啊,可能这个点到了饭店了,附近有烧柴做饭的味道。”
铃梓没多理会,一行人一路走到了后院,终于见到了这只奄奄一息的大黄狗。
狗状态并不好,不论是毛发还是身形,都展现它已经迟暮。此刻它正闭着眼睛,发出沉重的鼾声,可以看出一家人真的将它照顾得很好,即使是现在它的身子下面依旧铺着柔软的草垫,一旁的食盆里还是满满当当的新鲜饭菜。
“这个笼子……”铃梓定睛一看,一旁还放着一个铁质的笼子,组成笼子的棍子已经扭曲,上面全都是深深的咬痕。
“这个是因为它之前有一段时间非常狂躁,我们怕它出去伤人,于是把它关在了笼子里,没想到它的力气那么打,居然把棍子都咬歪了。但是幸好它没跑出去,过了几天它就安静下来了。”
她的手在被咬歪的地方抚摸着,虽然没有断裂,但是扭曲幅度之大已经标示着当初受到了多大的咬合力。
这真的是一个年龄很大、骨质酥松的狗能干出来的吗?
她又转头去看尚在沉睡的狗,此时它已经悠悠转醒,支起前肢看向他们。它的尾巴在后面乱甩着,通红着一双眼睛,涎水不断从嘴角流下来。
“小心!”铃梓立刻意识到哪里不对,她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身拥住这个两个老人,向后面撤退。
那只狗突然从地上飞扑过来,血红色的眼睛掠过一道光,张开向像他们这里狂奔而来。
铃梓立刻搀着两人走进室内,反手把门反锁,然后又推了一大堆家具将门堵住。只听到那只狗在门外将门拍得啪啪作响,令人心惊肉跳。
她在透过窗户,能够观察到它的一举一动,它的身形已经膨胀到原来的几倍大,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身形,它的四爪都长出了尖锐的鳞甲,它的身上冒着森森的黑气,空气中烧焦的气息越来越重。
它的力气也奇大无比,在它不断地拍打下,门甚至已经裂出一道缝,巨兽的呼吸声从门外传来,犹如死神收割性命的鼓点。
两位老人已经是慌乱不已:“这可怎么办,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铃梓当机立断:“一会儿我去引开它,你们先趁机逃跑,去附近打听一下有没有神之眼的人,就说这里发生了魔物暴动,让他们来帮忙!切记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见到两位老人还不犹豫着不肯答应,她心下一横:“之前它不伤害你们,是因为原本狗的意识没有完全被侵蚀,而现在它已经彻底魔化了,我尚且修习了一些拳法能够与它周旋一会儿,你们只会拖累我!现在时间很赶,快走!”
她先是让两人藏在了厨房中,然后又扯了几块布将自己全身上下裸露的位置快速包裹住。在门板破碎的一刹那,立刻将手上的小短刀飞掷出去。
那魔物的皮肤已经演化出了一层坚硬的铠甲,她毫无技巧投掷出的刀立刻就被弹飞了出去。不过她还是成功吸引到了仇恨,魔物呆愣愣地看着它,好似看到了一块肥肉,对她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容。
她从一旁的窗户跳出,落回了方才的后院中,那立刻魔物甩着粘稠的液体向她飞奔过来,那粘液腐蚀性极强,所踏之处植物立刻枯焦了一片。
她咬了咬牙,与它周旋起来。虽然武力不行,但她胜在身姿灵活,面对魔物的攻击能够灵活躲开,气得那魔物十分恼怒,连续发出几声愤怒的喊声,呼吸也越来越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但是久而久之,这魔物发现她的渐渐行动慢了下来,她已经体力不支了,而它却还有很多法力。就像是猫逗一只将死的老鼠那样,它只用一点点的法术就攻击她,逼她被迫在后院中到处躲避。
她双腿灌铅,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正准备大口喘息之机,一个暗紫色的法球对她袭来!
她方想扭身一躲,她的却顿时身体一轻,被拥入了一个清苦的怀抱之中。
她有些呆愣地扭头一看,魈精致的眉眼就在眼前,墨绿的发丝将他鎏金色的眼瞳衬得明似琥珀,此刻他嘴唇紧抿着,似乎十分不悦的样子。
他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与她仅隔着两层薄衫,以至于她能感受到到他胸膛传来的灼热的温度。然后他向旁一跳,将她放在了一旁。
他松开手臂,从身后拿出和璞鸢,定定地看着那魔物,就好像在看一个死物。
“想活命,就退后。”魈开口,声音好像浸了冰一般冷漠。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听了最近的那个同伴生命值低的语音没有,魈的真的非常有意思哈哈哈哈
“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