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开心心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田中太郎,他沉默了一下,问我:老板你不是不挺讨厌和那群侦探打交道的吗?
之前请毛利侦探一家吃饭的时候你还提起过,说那些侦探身边总有各种各样的案件,这次吃完饭之后可不能离他们太近。
这话我的确和田中太郎说过,但我发誓我当时内涵的只有柯南一个人,没有针对侦探群体的意思。
——毕竟不是所有侦探都顶着死神光环啊,就比如说某柯导最喜欢的福尔摩斯吧,人家办案都是正儿八经的接委托,属于一种有事找老福的正常流程。
不像柯南完全是反过来的,只要找到小柯就会出事这不能怪我不敢和你一块儿玩儿啊对不对?
所以73你快别玩你的高达了,让你家小柯跟他偶像学点好吧!
我在心里忍不住把死神小柯拖出来反复鞭尸,但这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我要找的又不是柯南,而是毛利小五郎啊!
我摆摆手说:没事,毛利侦探是没关系的。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这样不对,诶等等,在这个世界的一般人眼里,好像毛利小五郎才是那个名侦探来着?
前脚吐槽完侦探们的死神光环后脚就说霓虹一流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没关系,这似乎属实有点不太礼貌了。
于是我连忙又找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毛利侦探能力强,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应付。
就,好险,差点就把小柯马甲给扒了。
……不过说起来,都已经到了朗姆篇了,小柯的马甲是不是只剩下组织和小兰不知道了哇?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感觉,反正我每年看柯南剧场版的时候心情都挺微妙的,最开始是:知道我身份的除了阿笠博士之外只有一个人。
之后每年多几个,每年多几个,让人忍不住感叹——知道柯南马甲的人已经这么多了,就不能多一个我兰吗!你们快给我相认啊!
田中太郎看起来倒是没因为我一时的嘴快起疑,不过他跟我说,找妃律师帮忙的话,这几天可能不太方便。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妃律师这几天身体不适,在住院。
我大为震撼。
妃律师!你怎么!又双叒叕去住院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类似的场景在TV里出现过并且里面的病弱版妃律师非常惊艳的缘故啊,反正在我的印象当中,十本同人文里有五本是不带律师姐姐玩的,剩下五本里妃律师多多少少都得去医院打个卡,并借陪护之名ban掉毛利小五郎乃至毛利兰的出场,这就导致我印象里妃律师简直就跟医院绑定了一样,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刻板印象啊喂!
所以为什么世界融合了,妃律师她!还在住院啊!
不对等一下,现在的关键问题好像并不是妃律师她有没有在住院这件事!
我大脑一转,仿佛发现了某些华点——
我狐疑地看着田中太郎,说你小子消息什么时候这么灵通了?平时没看到你和毛利侦探他们联系啊?
田中太郎说得特别坦然:老板,我是听对面波洛的安室说的啊。
我说等会儿你跟安室透很熟吗?
他说不太熟,就是他有时候会往这边凑,所以聊过几次。
——这明显不是聊过几次能聊到的话题吧!
安室透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没事居然会跑到人家店铺的后门拉着别家店员唠家常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对劲吧!
放过我家太郎吧,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正经人啊!
不是我说,有事没事能和安室透那种黑白通吃的家伙扯上关系,我家太郎不会真的是酒吧?
总不能是条子,这么好看的条子应该不至于在原作里打酱油?
……这么好看的酒应该也不至于默默无闻?
所以他果然只是个好看的路人吧。
保护我方太郎,人人有责。
因为提到了入院的话题,田中太郎就顺便提了一嘴,说那天晚上坠楼的床岛比吕志今天早上醒过来了。
我才又想起了那栋杀人公寓的事情。
那天晚上,坠楼的床岛姑且捡回一条命,但我和田中太郎到底不是专业的救援队,也没有专业设备,能起到的作用着实有限,落地的冲击之下,床岛比吕志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幸运的是,田中太郎的急救和后续的抢救都很及时,所以当天晚上他们去墨田署做笔录的时候就听说床岛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他本人是癌症患者,很多手术和治疗手段风险评估都太大,所以这段时间,他其实一直都在ICU里躺着。
听说他能顺利恢复意识,我也浅浅地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努力都没白费,这人还活着,那么因为他的死亡而诱发的一系列的悲剧或许也就不会再上演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田中太郎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探望一下他。
我问ICU的病人可以随便去探望吗?
他说一般ICU是不会让家属以外的人进的,但这是床岛本人的意思,抛开管理员那层身份,他就是个无人看顾的孤寡老人,还是挺寂寞的,所以求了护士,希望能允许外人来探望。
——他太害怕被人忘掉了。
这种感觉我其实微妙地能get到。
来日本之后,我几乎走到哪儿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做课题,一个人逛街,一个人旅行,一个人搬家,一个人穿过大街小巷,穿过繁华和落寞的街头。
我看到人来人往,我看到万家灯火,可这万家灯火里没有一盏是为我亮起来的。
而我是个异类,是个找不到家的游子,是个与这片土地格格不入的外国人。
那个时候的我,有时候会孤独到碰到上门推销的推销员,都会用磕磕绊绊的日语和人聊上半天,我会缩在十六平米的出租屋里自己跟自己说话,因为不那样的话,我可能一整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路上的人总是行色匆匆的,不会因为擦肩而过的我而停留,我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那样的日子我过了整整四年。
我沉默了很久,说:那就去看看他吧,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跟我道歉。
田中太郎看着我:老板,你看起来好像要哭出来了哦?还在害怕?
他说:好啦,你别害怕啦,这不还有我陪着你吗?
那些落寞的时光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有了自己的事业,还有了自己的朋友,这是之前的我无法想像的快乐。
我笑了,说:你肯定是看错了,老板哪那么容易哭!
我和田中太郎是在第二天下午去的医院。
医院的探视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到五点,正好是店铺最清闲的时候,送走了中午场的最后一个客人,我就在门口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蹭着田中太郎的车直奔米花综合医院。
——所以为什么是米花医院?
那栋公寓不是墨田区的吗!
我真傻,真的,在看到米花综合病院的时候就应该跑。
——凡是和米花扯上关系的地方,不都是柯南的片场吗!作为一个看了柯导炫技这么多年的老粉,我怎么就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呢!
其实访问的过程姑且还算和谐,老爷子躺在病床上,看着比之前憔悴了不少,身上打着绷带,脸上盖着呼吸机,一点也看不出之前当管理员那种横着膀子晃的气势,看上去就是个躺在病床上干瘦可怜的老人。
因为带着呼吸机,他说话挺费劲儿的,不过见我们进来,他看着倒是挺振奋。
我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点点头,哼了两声。
我又问他,那你记得你第一回见我的时候说了什么话吗?
他不动了,脸色有点尴尬。
我笑说老爷子我逗你玩呢。
“对……不起……”苍老干涩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吐出连不成句的音节,有点闷,很微弱,带着不自然的颤抖。
我忽然笑不出来了。
我想起了那栋楼里的住户西村对这个老人的形容,他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内心意外地敏感,而敏感的人总会把各种各样的事情藏在心底,时不时地翻找出来回味。
他看着我,干瘦的手蜷曲着向我的方向伸,浑浊的眼睛里仿佛闪动着泪光。
“……谢……谢。”
“谢谢你……”
探视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长,因为床岛需要充足的时间休息。
离开了病房之后,我才轻轻叹了口气。
我跟身边的田中太郎说其实刚进病房的时候,我也有一瞬间的不确信,我不确定当时自己救了他究竟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虽然我私心不希望有人死去,但有的时候,以病痛的姿态活着或许更加痛苦。
医生也说了,以他现在的情况,就算抢救回来了,接下来还能不能活过半年都是未知数,其实死神的镰刀一直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压根也没离开过。
可是啊,他跟我说谢谢,那就证明,我做得也挺不错吧?
田中太郎说是啊,老板你一直都做得足够好了。
话音才落下,走廊尽头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咧咧?是对面种花料理店的林姐姐,真是巧啊,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你呢!”
我眼前一黑。
我并不想要这种巧合啊救命!
为什么柯南出现在这种地方啊!
禁止啊咧咧啊岂可修!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户川柯南的地方就会有命案。
遗憾的是,老爷子床岛躲过了杀人公寓的剧情杀,却没躲过柯南的死神光环。
就在我们和柯南在走廊里说话的时候,老爷子被前去查房的护士发现死在了病床上,死因是呼吸机停止运作导致的急性窒息。
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觉得自己应该是愤怒和悲伤的,因为又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逝去了,又有人在我的面前犯下了这样的罪行。但我没有像之前那样在案发现场崩溃,或许是因为之前那次的经验让我姑且有了一点成长。
——虽然我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成长和经验。
警察很快封锁了现场,来医院陪护的毛利小五郎也在积极地搜索第一手的线索。
没过多久,目暮警部来到了我和太郎的面前,一脸凝重地跟我们说:“经过我们的调查,在案发时间前后,你们曾经出入过死者的病房,我们希望你们可以配合我们的调查。”
嗯,很好,所以我这不光是偶遇了小柯,还再次喜提三选一嫌疑人大礼包了吗?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如果这真是三选一的话,我和田中太郎算两个,首先排除我们的作案可能,那第三个人无论如何都是犯人本人了吧!
我说警官您放心,我们肯定会积极配合你们的调查,我也很好奇凶手到底是谁。
我又顺口问了一句:所以除了我俩之外,还有其他人在这段时间里来过床岛先生的病房吗?
目暮警官:“根据我们的调查,在案发这段时间里,除了二位之外还有一位女士进过死者的病室,那位女士也同样是他先前管理的那间公寓的住户。她的名字是……”
我:黑岛沙和?
目暮警官:手冢菜奈。
我:?
目暮警官:?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黑岛是轮你的MVP级凶手,手冢菜奈是轮你里的女主
林林:这世界为何如此凶残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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