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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凤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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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的凤钗耗费两班人马惊心打造,在陛下寿宴的前一天总算是完成了。

含萃殿中静贵妃看见那华丽的凤钗闪闪夺目,精湛技艺的点翠手法,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仍旧恬静淡雅,倒是她身边的宫女有些愤愤不平:

“娘娘,还是原先的那个图样适合您,封司设怎么也不用之前的图样,偏偏要用这么俗气的!”

静贵妃听见宫女如此说,柳眉一蹙轻声呵斥着:“蒹葭!不可胡说!”

静贵妃声音低软,就连呵斥人的时候也是如此,比起皇后来差了不少威严。

她伸手轻轻摸过上面的八尾点翠,然后淡淡的笑道:“这可是皇后姐姐挑选的图样,自然是极好的。”

“可是……”宫女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静贵妃一个眼刀给噤了声。

与此同时,凤梧宫中的皇后也收到了由封司设亲手送过来的金钗。

封司设一脸谄媚讨好,把金钗都夸成了一朵花。

皇后听着头疼,让蔡嬷嬷给了封司设一个大红包:“封司设,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这些就留着喝茶吧!”

封司设看着蔡嬷嬷将荷包掏出来,他连忙推辞:“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也只是为了皇后娘娘办事,这怎么使得!”

蔡嬷嬷又将荷包往封司设怀里推了推:“封司设差事办的漂亮,自然是要赏的,这也是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

封司设又假意推辞了一番,然后临走前将荷包给收下了,还信誓旦旦的说:“往后娘娘您有事直接差个小宫人吩咐奴才就是!”

喜欢精美的华服首饰是天性,就是皇后也不例外,她看着盒子里的凤钗爱不释手,看了一阵儿对着徐妧道:“妧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姑母你说这话可羞煞阿妧了!”徐妧亲昵的靠在皇后身边,撒着娇:“阿妧只是想看见姑母能戴上精美的凤钗,谈什么辛苦!”

皇后搂着徐妧轻轻笑道:“这凤钗这么好看,等着你做了太子妃姑母就送给妧妧你如何?”

徐妧知道皇后的意思,连忙拒绝:“姑母!您说什么呢!阿妧只当太子是哥哥,并无他意!”

自从徐妧和萧成瑾保持距离之后,和萧成淳相处时间越来越多,再加上有哥哥所说,皇后觉得徐妧做自己儿媳妇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皇后拍着徐妧的手语重心长的笑道:“淳儿都给我说了,说你给他出了百寿图的主意,他也能经常向凌先生去请教……”

“这是凌先生愿意指点太子哥哥,可不是阿妧的功劳!”徐妧不曾居功。

“你呀……”皇后搂着徐妧听着她的回答,明白这种事情还是急不得,还是要他们从中协助一下,等着妧妧自己明白。

看着徐妧脸色有些不对劲,皇后怕她不高兴,连忙转移了下话题:“妧妧,虽然百寿图十分不错,可是淳儿写好的成品姑母也看了,你何以肯定你舅舅喜欢?”

虽然萧成淳是自己的儿子,皇后也不得不说一句——那百寿图的字真是一言难尽!

徐妧知道皇后的顾虑,如实回道:“阿妧知道太子哥哥送百寿图确实不够看。”

皇后听闻吃了一惊,震撼的看着徐妧:

“嗯?什么!”

徐妧料到皇后会反应激烈,先一步拉着她的衣袖,“姑母稍安勿躁。”然后又笑着继续:“阿妧此举不过是在个‘心意’。”

皇后不解:“心意?”

徐妧点了点头:“舅舅是天子,这天下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识过?什么古玩珍宝不能拥有?咱们若是在准备些俗物肯定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阿妧只能另辟蹊径,让太子哥哥作了那副百寿图。”

看着皇后似乎听进去了,徐妧又靠着皇后继续说:“百寿图字写得好不好重要吗?其实舅舅也不会太过看重,他所看重的只会是太子哥哥的心意,是他为了书写百寿图时的心意。”

“太子哥哥为了舅舅沐浴斋戒,这不就是舅舅经常提及的那种孺慕之情吗?”

皇后点了点头,觉得徐妧说的有道理。

她将徐妧揽进怀里继续问:“那百寿图的内容不就不重要了吗?何以再让淳儿找凌先生讨教?”

徐妧歪了歪头调皮道:“嗯……说不重要也不对,因为太子哥哥的字原本就不好看,他为了练习最近肯定是费了一番工夫的,阿妧此举也是为了让舅舅看到这份心意!”

当然徐妧最想说的是当朝太子字这么丑,传出去未免让人笑话,所以才让他下一番苦功。

皇后听完心里自然也是有数,刮了一下徐妧的鼻子宠溺道:“你个鬼精灵!”

寿宴是在晚上举行的,按照皇帝之前的惯例,只是叫上一众皇子,和在京中的姐妹兄弟,并不大办。

皇帝虽然不喜太过奢靡,可也是丝竹歌舞五脏俱全,皇后早在两个月前便开始让人排练歌舞,而今日她从下午开始就亲自操持布置。

皇后也叫了徐妧前去,可是她撒娇耍赖的偷了个懒,皇后也无奈却也是惯着徐妧,便随她去了。

等到寿宴快开始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徐妧这才火急火燎的赶过去。

徐妧从小对宫里各个角落了如指掌,加上素日里徐妧不喜太多人伺候,所以身边就只有贴身侍女倩儿一人。

两个人走的太匆忙并没有拿灯,走到一出没有宫灯的地方,黑布隆冬的实在吓人,倩儿强打着胆子对徐妧道:“小姐,这边路好黑啊!还是等奴婢拿了灯再过去吧!”

说着倩儿就想要回去拿灯,却被徐妧给拽了过来:“黑点儿也无妨,咱们小心些走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呜呜呜呜,这么黑,小姐还不让拿灯!

倩儿虽然心里不解,可听见徐妧这么说自然不再说什么,只是胆小的紧紧抓住了徐妧的手。

其实徐妧也有些怕黑,可看着路已经走了小半段儿路,她实在是不想回去,再说……

主仆两个举步维艰,这时身后却出现了被众人簇拥而来的静贵妃。

倩儿看有人打着灯笼就和看见救命稻草似的,激动的抓住徐妧的手唤了一声:“小姐!”

徐妧看见静贵妃的仪仗心中比倩儿还激动,主动上前行礼:“贵妃娘娘。”

静贵妃看清给自己行礼的是徐妧,直接上前将她扶起:“妧妧?”然后又诧异的问道:“你怎么这才过去?”

徐妧窘迫的绞着腰带上的结,“阿妧收拾的有些慢了。”

此时徐妧穿着一袭百褶翠烟衫,头上梳着垂鬟分肖髻,上面簪着几朵绒花,清丽脱俗又不失少女的俏皮。

眉心一点的牡丹花钿用了细微的金粉做装饰,徐妧本就生的冰肌玉骨国色天香,这有了一点花钿点缀,更显明媚动人。

静贵妃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温柔的打趣道:“不光收拾慢了,还忘记带灯了是不是?”

她的语气十分像长辈打趣小辈,徐妧也不反驳,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静贵妃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妧妧就和我一道吧!”

“那阿妧便不客气了。”徐妧说着,然后抬起头欣喜的看着她。

借着昏暗的灯光,静贵妃看见徐妧眸中突然一亮,心生亲昵,主动拉着徐妧的胳膊一起走,而徐妧也没有拒绝。

从这段时间徐妧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静贵妃以为徐妧连自己也怨恨上了,再看现如今她拉着她都没有反抗和抗拒,静贵妃想着徐妧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或许能给她提提之前的事也未尝不可。

静贵妃拉着徐妧,试探性的对她说:“妧妧,花宴上的事瑾儿都同我说了。”

徐妧听闻身体一僵,静贵妃察觉到她的变化,又看她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一边走一边语重心长的劝着她:“妧妧,别怪静姨多嘴,这原本是你与瑾儿的事,可最近这段日子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说到后面,静贵妃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还带上了几分哭腔。

徐妧在心中冷笑,他萧成瑾胖了瘦了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徐妧面上还是受委屈的倔强模样,口气与态度坚硬:“静姨,齐王殿下和阿妧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徐妧的那声“静姨”,静贵妃总算松了一口气,心中对着劝说徐妧又多了几分把握。

她拍了拍徐妧的手,继续温柔的劝慰:“静姨知道你还怪他,可就算是上了公堂也要听人分辨一二不是?”

徐妧静默,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许松动。

静贵妃一看有戏,便又添了一把火:“妧妧,等过两天你去静姨那儿,静姨把瑾儿叫过去狠狠的训上一顿给你出气如何?”

徐妧听着她那哄小孩一般的语气只是心中冷笑,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挣扎模样。

静贵妃在等着她回应,虽然徐妧的脾气性格不是她最喜欢的那类,但是好歹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脾气秉性她自然都清楚,以后相处起来自然会比旁人要容易的多。

再说,若徐妧和萧成瑾成亲,所带过来的好处可是不少啊!

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静贵妃知道现在需要让徐妧好好想想,所以并没有着急。

突然,一阵儿邪风吹过,让前头打灯的两个人脚步一乱,竟然都摔了出去,而宫灯也顺势熄灭了。

四周重回一片黑暗,而此时徐妧则带着哭腔揽住了静贵妃的脖子:“静姨!阿妧怕!”

静贵妃听着耳边带着哭腔的少女软音,浑然没感觉她的没规矩,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出声安慰着:“好了妧妧,别怕……”

随着静贵妃的安慰声,徐妧却越抱越紧,她虽然无奈,可还是拍着她的后背一直温言哄着徐妧。

索性黑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熄灭的两盏宫灯被重新点燃,四周又有了盈盈亮光。

徐妧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了静贵妃,拿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

看着她眼角的点点泪光,静贵妃颇有些无奈,却对徐妧的亲近还是很高兴。

徐妧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懊恼的看着静贵妃:“静姨,对不起,把您的衣服弄皱了!”

静贵妃大方道:“无妨。”说着她又伸手将歪斜的凤钗扶正。

徐妧伸手将静贵妃领口拉平,然后看着她被自己弄歪的凤钗并没有被静贵妃扶正,便怯生生的伸出柔夷:“静姨,我帮您整理好。”

静贵妃没有在意,仍旧笑的温柔,徐妧伸手将她华丽的凤钗扶正,然后冲着她甜甜的笑道:

“静姨,这样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妧妧要搞事情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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