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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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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钟雨再见到姜馥郁,是通过声音认出来的。当时她在和客户吃饭,他走进屋里来。那是他是第一次来,手里端了一盘菜,对坐在靠门边位置的一位客人说:“请您让一让。”

姜馥郁平常跟人说话的时候,声音跟站在聚光灯下唱歌时的缥缈与清冷不同,是干净而柔和的。是那种属于男性的柔和,一字一句和风细雨,让人一听,眼前就好像浮现出了一位面目温和的英俊公子。还莫名地知道,当那位公子笑起来,会有着夏夜的风一般的磁性温存。

钟雨正在跟别人说话,听见这声音觉得耳熟,就抬头看了一眼。

长得挺漂亮。

上完了菜,姜馥郁也没走,守在包厢门外,中途进来倒了几回酒。期间也开口了好几次,说了些:“您的杯子”、“菜来了”、“小心烫”之类的话。

钟雨越听越觉得耳熟,心里已经确定了就是那天的那人。

她当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特意跟他说什么话,只是看了几眼。但在当天晚上离开、宋姐出来送客的时候,她问了一句:“今天吃饭的时候,那个男服务生叫什么名字?”

“您说的小姜吧,”宋姐笑呵呵地,“他呀,叫姜馥郁。这名儿还怪好听的,是不是?”

姜馥郁。

这三个字在口齿里轻轻转一转,都好像带着一股香气。

“姜馥郁。”

钟雨口中无意识地念出了他的名字,还没有真正发出声来,搭在膝上的指尖便微微一紧,猛地将她从回忆中唤醒过来。

一段爱意通常来得是如此之快,一见而钟情、怦然而心动,但要遗忘它,却往往要缓慢得多。

而如果曾任由其在心底扎下了根,那抽去的过程就会变得更为缓慢、也更为艰难。因为它的根系已经深深地扎进了土壤里,在那些坑洞被时间掩埋之前,冷不丁的就要刺你一下。

钟雨抬起手,掌心地摩挲着,有一会儿没了再开口的兴致。

倒是旁边的人头,自个儿低落了一阵就又打开了电视,继续看起了它的综艺。对钟雨忽然的沉默,也好像习以为常,还开口安慰了一句:“没关系,姐,乐观点!咱们做鬼的,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心,要乐观。痴痴呆呆,没有烦恼,才能活得久嘛!”

钟雨笑了笑,点点头说:“你说的对。”

说完,告诉它自己还有工作要忙,便站起身来,往卧室走去。

人头肃然起敬,朝她的背影投以注目礼:“死了都不忘工作,很好,很有精神。姐,真是活该你有钱!”

钟雨是真的忙,本来这段时间就是她事最多的时候,这两天因为私事已经有点耽误了。把门关上后,她搬过电脑坐到了桌边,定了定神,便一心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

不管怎么说,只要世界还没有完全毁灭,人类就得为了保有自己现有的和追求那些还未有的,而持续不断地工作下去。

·

酒店套房的房间充足,钟雨自己住在靠大门的卧室里。睡觉前,她本想把人头连头带桶就丢在客厅里,但又想了一下,万一一不小心吓到酒店工作人员就不太好了。于是便把另一间卧室单独留给了它,还把客厅里的冰箱也给它搬了进去。

她把电视遥控器放在桶边,温和地对它说:“客厅可能会有人进来,你待在这儿,看看电视也行,我给你把门关上,要是有事就来隔壁找我。”

房间里的电视屏比起客厅里的小一点,但人头也仍然表示它已经非常之满意了:“OK!谢谢姐!”

钟雨回房后,又打了个电话让小许续订一周的酒店,顺便问了问他看房的进度。完事又重新洗了个澡,等待头发干掉的过程坐在床头边,把手机跟电脑都拿了过来。

她准备趁这时间上网恶补一下关于鬼神灵异方面的知识,多少弥补一下自己以前几乎从未在这方面有过涉猎的缺陷。

一边还在手机上回了那个被她派到国外去的女助理小郑几句微信。

那小姑娘年纪小了点,经历也少了点,现在人在M国待得是焦头烂额,一天发了数十回消息过来各种请示。得知钟雨暂时不打算过去了,简直当场一整个崩溃掉,一连发了两条:

“啊?钟总,您的意思是您明天不来了?”

“那您什么时候来啊?”

钟雨回道:临时有事,事情也不复杂,暂就交由你来处理。有什么问题,可以线上问我。

想了想,又补了三个字以示鼓励:好好干。

………

小郑那边保持了一个“输入中”状态足足有十来秒。

钟雨等了一会儿没看到回复,便把手机放到了一旁。目光重新移回了腿上的电脑,打开搜索栏。

………

翻了半天,看了一脑子的神神鬼鬼的传说,钟雨叹了口气——说真的,中国神系多少有点复杂了,还夹杂着各种传说异闻,范围实在太广了,版本又多,不是一天两天能啃下来的。而且有些读起来真是相当的不靠谱,一看就是古代读书人们瞎编的。

她有点头疼,想了想,决定换个方向。

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回来,钟雨便开始尝试搜索起国内的灵异爱好者论坛、本地生活论坛,以及一些佛道教网站和论坛。

以当代网民们旺盛的分享欲,遇到异常事件发个帖是很常见的事。浏览一下,也许能有些特别的收获。

钟雨在网上找了半天,费了半天劲在好几个灵异论坛都注册了账号。但浏览一番,却没什么特别的发现。里面确实有人在发帖说自己遇到了灵异事件,但钟雨一一看过,大多既没有附上图片,也没有逻辑经得起推敲的具体经过,更没有发现有谁有跟她自己现在情况相似的经历。

此时时间已过半夜,钟雨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正打算关电脑,又想起来去搜了一下那个长春观里的叫作丘壑容的老道士。

结果发现他好像还真的有点名气。不仅名字在几个道学论坛都被人提起过,钟雨还在几条道协的公告里也能看到些类似“我教高功丘壑容道长出席某某法会”之类的片段。公告附带有几张照片里,还是黑头发的他坐在一众同僚中间,看起来既严肃又精神,很有“道长”风采。

奇怪的是,最近的一张照片是今年一月快要过年的时候发的,内容是关于道协的新年法会。而那图片上的丘壑容,须发还都是黑的。才仅仅只过了几个月的时间,钟雨微微皱眉,是生了什么病吗?

那间长春观,她当然是会再去的,有很多疑问亟待解决,只不过按钟雨的想法不是现在。生性使然,她在面对未知领域的时候总想着再观察观察,再研究研究,至少等心中有点成算、有点把握了,再去走这一趟。

然而这一想法终结于钟雨第二天早晨起床洗漱,一拧水龙头,拧出来了满池子血水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要v了,看看周末会不会给我批。

不过就下一周再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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