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寒风萧萧,屋内温暖如春。
季骁虞宽肩长腿的体型在素色的沙发上,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
电视上的光影斑驳地从他面庞划过,被迫坐在他膝上的宋舞背着光,时而能看到那双清亮深黑的眼珠里,呈现出的侵/略的欲望。
季骁虞骗了宋舞。
男人喝多了,骨子里的劣根性是不会变的。他刚才好好说话的样子,不过是装的。
季骁虞早就认出她是谁,叫宋舞,以前跟过他兄弟,席岳的女人。
意识里,这女人被他划分为“祸水”那一类,脑子某一处跟着亮起了警示的红灯。
代表对待这样的女人,要小心,别被她满脸的无辜可怜样给骗了。
“季骁虞,你真的醉了……让我下去。”宋舞身体半僵着,两手都被季骁虞锁牢了,她不敢相信对方居然会这么对待她。
被季骁虞扯进屋后,宋舞就像现在这样,分开的腿被桎梏在他的双膝上。
她很不自在,甚至脸蛋就跟发烧似的,满面通红。
宋舞想挣扎,季骁虞的力气不是她能比的,尤其他凭借一只手就能扣住宋舞,成年男子的力量对宋舞是绝对压制的。
季骁虞有些恼她不听话,加上屋里暖气开得太足,季骁虞单手解开外套,内里的衬衣扣子就不耐烦了。
他发泄似的,借机发作,膝盖掂起宋舞,大手啪的一下,打在宋舞的侧臀上,“安分点。”
那一刻,给宋舞的感觉只有荒唐。
她被掂起时,因为身形摇晃,一只手被季骁虞握着,另一只手迫不得已搭着季骁虞的脖子,才没被他晃得跌下去。
可是季骁虞一动手,性质和味道都不一样了。
他霸道的仿佛宋舞是他的女人,这上下其手的动作熟练的不仅叫人面红耳赤,更让有过经验的宋舞能辨别出,他是怎么从万众花丛历练出来的。
“季骁虞。”
宋舞念着他的名字,想他清醒清醒。
她想季骁虞是不是醉了,把她当成别人,当成他之前的女伴了。
他们其实没多熟,而且她是席岳的女朋友,就算席岳死了,她也是他好兄弟的人。
季骁虞怎么能对她动手动脚?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宋舞躲避不过,被拉回腿上坐着,闻言直接愣住,“什么?”
嫌她离得太远,季骁虞按着宋舞的腰身,使得二人距离贴近。
他个子高,身量得天独厚,充满优势。
宋舞长的娇,就是坐季骁虞怀里,视线也不得不抬高,仰视气势悍然,逐渐朝她凑近充满压迫感的男人。
季骁虞不知道什么时候酒醒了。
在那道修剪的十分英气的眉头下,那双原本醉意朦胧的双眼锐利而嘲弄地盯着宋舞,“才分开几个小时,就故意打错电话给我,不是想要旁人记得你,还能是什么。”
“我没有那样想,是真的打错给你了。”被误会被羞辱,宋舞猝不及防,心里还是有那么点难受。
神情呆愣,眼皮微红,情不自禁咬住嘴唇。
电视声音嘈杂起来,季骁虞摸到遥控直接按下暂停,屋内一下变得空寂。
他视线落在那张因委屈,咬着抿着的唇瓣,目光露骨地上下扫了宋舞两眼,突地往后一仰,倒在沙发上,“是不是真的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了,但你害我在饭局上差点出洋相的错,我还是要和你计较计较。”
“知道今天跟我一起吃饭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季骁虞:“是TZ银行的管理高层,跟我名下的公司新建立起业务往来。”
他口头恐吓,“生意场有时面子比天大,说不定他们回去之后,会把我被一个女人挂了电话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传到同行公司里,你想我被那些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
“这是颜面损失。”季骁虞话语里充满了浓浓的暗示,“你得陪我,宋舞。”
“赔……”
说辞不同,意会的人想法更不同。
宋舞天真地问:“我怎么才能赔你?”钱吗,可席岳几日那天她提过,她可以给钱,只要季骁虞帮她进墓园。
然而季骁虞拒绝了,现在他又能接受她的赔款了吗。
季骁虞后背靠着沙发,一副派头十足的慵懒相。
他看到宋舞因他一句话,就跟遇见转机般,露出欣喜的微笑,品味到一丝属于宋舞的纯粹跟无知,心思散漫,且别有用心地扯了扯嘴角,“很简单。”
季骁虞出其不意地,不再桎梏宋舞的手,将她放开,但两人还是坐着一上一下的位置。
而在季骁虞往后仰倒躺着的时候,他们的视线也发生了变化。
季骁虞稍微变低了一点,宋舞因为坐得不稳,身下膝盖掂量的动作,整个身体的弧度都往季骁虞的方向靠拢了。
而他的俊脸依旧稳如泰山,默默凝视着她。
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发号命令。
“把我衬衣扣子解了。”
宋舞向季骁虞的目光确认,他这话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从他此刻面无表情、深沉的神色里,宋舞领会到了代表百无禁忌的含义。
这样的暗示,就是宋舞再蒙骗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季骁虞只是单纯的让她赔偿了。
也许是另外的“陪”呢?
季骁虞刚才的神情变化,微勾的嘴角,不过是在暗里思索,嘲笑她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有名利场上的交际花做母亲,从小培养,耳濡目染的,宋舞凭什么表现得那么憨真,那么不经人事。
明明她都不是处/女了。
跟了席岳那么久,未必还保持着童贞的身躯。
季骁虞同样是个身经百战的男人,他抚摸、品尝触碰宋舞时,她所表露出的反应,直觉就已经断定她到底是真装,还是无意间泄露出的娇媚。
一想到这样的宋舞是兄弟经过手的,季骁虞蹙起了眉,如大发雷霆的前奏,狠掂了下宋舞,趁她向前扑的同时,大手再次狠抽了两下她的臀。
季骁虞声线低沉,冷漠地指挥:“脱。”
宋舞微微摇头,轻声请求,“别这样好不好。”
季骁虞嗤道:“又不是脱你的,装什么贞洁烈女。快点,你这屋温度高得我快热死了。”
如果是因为热……
宋舞手指微颤的靠近季骁虞的领口,他是冷白皮,还穿了一件黑的衬衣,更衬得他肤色白俊。
只是在宋舞解扣子的时候,乌黑的两眼阴鸷地从下往上看着她,随着胸膛的袒露,渐渐多了几分情/色的气息。
宋舞仅瞥了一眼,就挪开视线,“好,好了。”
这才几颗扣子。
季骁虞喝了酒体温本来就高,他说在这屋里感觉热也是真的,光宋舞慢吞吞地解领口那两粒根本不够。
季骁虞抬了抬下巴,意味明显,“再解。”
宋舞感觉后背已经出汗了,季骁虞的这番逼迫可能比中药还好用。
就是尤为难缠,十分麻烦,特别难应付。
但不如他意的话,他肯定还会继续找茬,宋舞只好再次伸手,这次十分专心,根本不敢将目光投掷到对方多余的部位上。
哪怕多么有料,宋舞都极为克制自己没有乱瞧。
“好……”
她话没说完。
就被季骁虞打断,“解到底。”
“底”就是要她亲手从季骁虞的腰身位置,将藏在里面的衣角都扒拉出来,而这么做之前,须得触碰第一道皮带的关卡。
宋舞犹豫了。
季骁虞忽然摸向她的脖子,再往上大手插进那头长长的乌黑柔顺的头发中揉搓,强势又不大满意地喊了她一句。
“宋舞,我是真的热。”
“别让我重复一遍。”
“……”
金属的皮制品解开后,被丢到角落。
宋舞摸到季骁虞腰的位置,开始抽出他的衣角,对方配合地提了提腰身,相近的距离让宋舞的动作上免不了与季骁虞有了细小的触碰。
然而气氛无形中早已变得不一样,就像是事前双方的互动。
仿佛下一刻就能彼此相拥,亦或是被另一方抱进房。
这一想法让宋舞瞬间变得僵硬、不自在,她只不过是照顾一个喝多的人,一个连衣服都解不开的醉鬼。
在解开最后一颗纽扣后,感到凉爽的季骁虞似乎满意了。
宋舞也趁机在没有束缚的情况下,从季骁虞腿上脱身离开。
“哪去。”季骁虞眼疾手快地将她拽住。
宋舞头大地道:“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够了,季骁虞。”
“够不够由我说了算,我让你走了吗。”季骁虞坐正躯干,刚才的慵懒散漫瞬间消失,目光犀利。
他看穿了宋舞的逃避心理。
他们都是成年男女,有过情人,知道这样扑朔情迷的气氛下会发生什么,代表什么。
宋舞知道,没有男人会无缘无故让一个女人为他解扣子,脱衣服。
季骁虞说热,她既然不想过多招惹一个酒喝多的危险人物,那就只能选择速战速决。
想着过程中装作不知情,一切就能混淆过去。
但季骁虞的攻势猛烈,侵略气息太强了,让人很难不在意。
就是宋舞从没想过跟前男友的好兄弟发生什么,也会心生异样,忽略那些遐思,宋舞根本躲不过去。
现在季骁虞拉着她,不让她走,宋舞终于慌乱了,忍不住坦白了说:“你该走了季骁虞,你不能在这过夜。”
宋舞鼓起勇气看向他,满面的红霞如同春色一样,那双眼珠隐隐透露出湿润的水光,委屈有带点包容地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样随便、龌龊的……”
要不是电视闪烁的光影能清楚的分辨人的表情,这幽怨的语气,季骁虞还以为他对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让她这么肝肠寸断的指责。
随着宋舞的话,季骁虞眼里终于露出几分认真的目光,复杂而沉默地打量她。
直到宋舞被他看怕了。
季骁虞才开口发话,“重新拟定一个交易吧,宋舞——你让我有点兴致了。”
“你说过,对我不感兴趣……”
“是兴致。”季骁虞语气硬邦,说,“男人的决定是跟着感官随时变换的,也许过了今晚,也许过了明天就消失了。”
他有点责怪的态度,“我本来都忘了你了。”
“谁让你给我乱打电话的?饭局一结束,司机就把我送这来了。”
“……”
季骁虞俊眸幽幽地睇着宋舞,好似欲壑难填,“而且我倒想知道,像你这种女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魅力,值得让人为你投入感情。”
宋舞难以理解,她喃喃道:“可我没有要和你交易的需要,我很感谢你能让我进墓园……”
季骁虞失笑地摇头,倏地起身,步步逼退宋舞,直至身抵墙壁,亲密地勾起她的下巴,“都说小人才忘恩负义,我就不该信你说的,叫我怎样都可以。”
那也没到舍身肉偿的地步,偌大的客厅,身陷季骁虞的双臂之间,宋舞彻底领悟到彼此力量大小的差距。
她甚至快被季骁虞抵进两腿间的膝盖,顶得差点悬空。
“你会有需要的。”他低头,宋舞以为他要吻过来,下意识闭上眼,然而季骁虞仿佛没有接吻的习惯,只埋在她脖颈,湿热的舌头舔了宋舞微微出汗的皮肤。
然后抬眸,目光火热而凶猛地盯着她,种下一枚带有些许刺痛的印记。
“一点小利息。真有所求的那天,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季骁虞扬起一抹嚣张的劣笑,拍拍她的脸,“我会让你对我摇尾乞怜,到我满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