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裴清知道她内衣之类的衣物,放在那里吗?
他好想也是第一次进她房间吧?枟月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她的担心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因为没一会儿裴清就回来了。
尴尬的情绪好像只属于她,提着一个白色纸袋子的青年面色平静,完全不受影响。而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也不必多说。
接过对方递来的袋子,枟月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可就在她即将关上门时,余光却瞥见青年微红的耳尖,以及略显僵硬的身形。
裴清或许,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淡定。不知道出于怎样的一种心理,在这一刻枟月竟然不那么尴尬了。
她乖乖的接过对方递来的袋子,关上门换上。
衣服确实是她的,枟月没在纠结裴清为什么知道这些衣服放在哪里,穿戴好后她就出了浴室。
也是出来后枟月意识到,裴清既然去了她的房间,那为什么不顺便把她的睡衣也拿来。这样她就不用穿他的了...
但现在问这话显得有些没事找事。
床上被套已经收拾好,枟月只要上床就能睡。甚至裴清还贴心的在床头柜上,摆了一杯浅青色的绿茶:“有助眠效果。”看到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的枟月,青年解释道。
他穿着和她身上相差无二的睡衣,坐在一旁的书桌边,修长白皙的指骨落在键盘上,劈里啪啦的传出敲击声应该是在工作。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片刻后抬眼向她看来。
他的眼睫长而密,微挑的丹凤眼让他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天生带着与世隔绝感。
裴清不愧是原文中的主角,单外形上可以说无可挑剔,就连现在穿着简单的睡衣,也挡不住他的好看。
“怎么?”或许是见她没说话,那人挑眉问,这样的举动他做来并不显得轻挑,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蛊惑。
就像原本禁欲的道士突然解开道袍,露出内里的白皙锁骨,有些莫名的性-感起来。
“没事。”一看到裴清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枟月就有些慌。她摇了摇头很快移开目光,也抛去了脑中那点诡异的想法。
“谢谢。”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杯中的茶水还很滚烫。但这杯水却让枟月感受到了善意,久违的善意。
她低下了眸,眼中神色裴清看不清,但他能感受到她的拘谨。宽大的男士睡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很是违和,但又莫名的契合。
前端的扣子被她扣到最高处,但领口处还是大了很多,一个不经意间就能露出不该露的。
过长的袖口和裤腿都被她适当的挽起,露出纤细的脚踝和手腕,白皙的皮肤,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他似乎在看她,因为不敢和裴清对视,枟月有些不确定。诡异的气氛在空气里蔓延,她小口小口的喝着那杯安神水,希望快点喝完自己也能早点睡着。
也祈祷明天太阳出来的早些,她有点怵裴清。毕竟不是真正的一家人,有隔阂。
杯子放下,她掀开薄棉被的一角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燕京的初夏晚间还是有些凉,身上盖点东西不容易感冒。
她缩进了原本属于裴清的被子,因为喝过热水身上暖呼呼的,这让她舒服了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而这张床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硬,很柔软还有些香,是竹子的清香…也是独属于裴清身上的香味。
闻着很舒服,枟月并不讨厌。
房间里的键盘敲击声还在,枟月听着这声音有些睡不着,书桌离床不远,裴清还在工作。
她只是偷偷的看了一眼,就立马闭上了眼睛,不敢听也不敢看。
她的动作尽管很小心,但还是被裴清察觉到了,这一次他没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而是轻声道:“早些睡吧,我马上也快好了。”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不用想枟月也知道是对她说的。她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这样对方也看不到。
“嗯,你也早点休息。”她说的很小声,或许是底气不足。毕竟她现在睡的可是人家的床,等一下裴清还要打地铺。
明明不是太喜欢这个人,可又对他极其信任,就像这时候一个女生,睡在一个男人的房间。
极度的惊吓让她的精神状况有些脆弱,键盘的敲击声停下,她的呼吸声也逐渐归于平缓。
床上的人睡着了…
修道的人不分什么日夜,但人和仙还是有区别的,总有累的时候。裴清虽说是现今的天师道魁首,有半仙之体,但终究也是凡人。
处理完一些琐碎工作,这人便关了电脑来到床边。
床上的人睡得很安逸,枟月睡觉很老实,一个姿势能睡一晚。睡觉也沉,没有什么大的动静醒不过来。
房间内很昏暗,但耐不过裴清视力好。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皮肤,乌黑的长发垂在她两侧。
白里透着点红的唇,有些粉。
这张唇不知道被多少人肖想过,就连他也在黑暗里一次又一次的幻想过,糟糕的欲念填充在他的脑海里,到最后裴清都忍不住笑了。
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很轻很淡,如蜻蜓点水…
夜已经很深了,青年给她掖好被角,点上一炷香便离开。
第二天早上六点,微薄的晨光从厚重的窗缝洒进来,落在她身上。
枟月也准时醒了过来,或许是早上刚醒脑袋有些昏沉,她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里?床上原本平铺着的薄被被她团成一个圆球抱在怀里,而她也从原本的平躺变成了侧躺。
房间内很昏暗,怀抱里的被子上带着一股她很少闻见的竹香,清淡的味道很好闻,甚至莫名的给她带来了安全感。
小脸不自觉的埋进被子里蹭了蹭,虽然醒了,但枟月还有些不想起床。
时间还早,等7点的时候再说吧。
本着这样的想法,枟月嘴角带上了笑,幸福感就是她不用起早床。可就在她即将要闭上眼睛继续睡时,有个黑色的影子突兀的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
窗外的晨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人看不清他是谁,宽阔的肩背紧实的腰腿,只一眼枟月就意识到这似乎是个男人。
她房间里为什么会有个人?
“醒了?”男人比她先开口,熟悉的声音让枟月意识到这个人是谁,也了解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里是裴清的房间,不是她的。
窗帘被人拉开刺眼的阳光洒进,也让枟月看得更清,他身上穿了一件灰色的运动衣,应该是刚刚跑步回来,身上还带着薄汗,高挺的马尾被他随意的扎在脑后。
分不清男女的外貌,在这一刻让他显得不再那么不近人情。
可起的未免有些太早。
“嗯,醒了。”人家都跑完步回来了,她再赖在人家床上显得有些过分。
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她身上,自己怀里还抱着对方的被子,而她刚刚做了什么?拿脸去蹭!好丢脸。
在原著小说中写过,裴清开了天眼,可在夜里视物。也就是说她刚刚的那些小动作,全被裴清看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枟月脸上刚醒的薄红变得更加滚烫,她想说什么缓解尴尬,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只能憋红了一张脸,有些弱气的坐在床上,慢慢向床沿边移。
“昨天晚上谢谢你,裴清。” 她说的很小声,但空荡的房间内青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性子一向如此,规矩老实。
明明是骄矜显贵的大小姐,性子却是胆小怕事。
在很久以前裴清就意识到不对,枟家对于枟月的教育似乎有些奇怪,但这是他不该管的,枟月也不需要。她很排斥别人对她的家庭提出质疑,她也很乐意枟景池对她人生的规划。
只可惜,枟景池给她挑的丈夫死了。不可否认在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心底升起的喜悦一点都不比当初知道,他们要订婚时的愤怒少。
他的心在某一瞬是扭曲的,他在兴奋温峥嵘的死亡,也在庆幸他的消失。
而现在,他又在庆幸枟家对于枟月的教育。
“那个,就是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裴清我好害怕。你能不能帮帮我。”在道完谢后,枟月的脑海里又突兀的出现了昨天晚上的场景。
那个女鬼长到拖地的黑发,狰狞恶心的面容,它似乎想要害她!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遇鬼了,枟月不再相信什么所谓的原著小说中,她不会遇鬼。
她现在很害怕,怕离开裴清身边就会被那种东西缠上,她想要从裴清身上得到些东西,能够让那些鬼怪碰到她就跑的东西。
手镯虽然有效,但白天她不能带,父亲讨厌她带翡翠手镯,她也没有能力抵抗他的决定。
柔弱无骨的身段,清粼粼的眼睛怯懦的话语,每一样都在诉说着她的可怜。就好像离了他,这人就不能活下去了一般。
可现实就是如此:“我可以买的,花多少钱我都愿意。”鬼怪真的太恐怖了,枟月都想去寺庙里住段时间了。
“玉镯子我晚上带,可白天我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