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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侯府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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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堂内的人都起身。

善氏、贺文宣行至堂外,伸长了脖子预备接礼,其余人亦不敢怠慢,还有的整理衣袍发髻。方才见风使舵的几个姨娘们互觑一眼,都在彼此眸中读到了微妙。长公主是来送文媚娘的,看来日后的分晓还不能过早定论。

贺南嘉隐身立其中,远见二位白衣人行来。

男的自然是傅琛,他不同那日白衣充满威严,也没了之前那般排山倒海的压迫,今日的白袍上绣着屡屡竹纹,看起来温润儒雅。走在他身旁的女子,骨子里透着韶光华贵,眉眼与傅琛挺像,见一行人立在前方见礼,忙开口:“送一程旧人罢了,这般拘谨却是我的疏忽,都别站着引我进去。”

简单一句话免了虚礼,长公主自称我,言语柔和端肃,且她未看南茵、文岩姐弟俩,而是与善氏同入堂,更是亲昵的捂住善氏的手,旁人见了还以为是善氏请的长公主。南茵文岩姐弟俩憋着话吐不出,神色烦躁的慌。两头跳的姨娘们又倒向了善氏。

人情一念间多翻模样,贺南嘉戏看的精彩,挑眉撅了撅唇,调皮鬼样恰被傅琛看在眼里,他敛眸抿唇。

上了香,傅琛便往边上一站,贺南嘉才注意到,何卫也跟来了,换了身干净素袍,看起来跟贺文岩更像了。她好奇极了,傅琛带此人来作甚?

因二妹总看傅琛带来那人,贺文宣也注意到,此人面相有些说不出的熟悉,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哪见过。但没再多想,而是继续关注二妹。前日回府父亲收了傅将军的信,看完后就不训二妹了,现下瞧二人是相识的。

长公主跟善氏说了会儿话,这才看南茵文岩姐弟:“你们二人要打起精神来,你们小娘在天之灵也会安歇。”

到底主仆一场,来了面上得慰问几句,文氏不是省油的灯,她有心避嫌,挑捡不会扯事的话唠。

贺南茵扑通跪下,贺文言见状跟上。

“多谢长公主体恤,我小娘常言长公主仁善恩慈,她今生能侍奉长公主乃三生有幸,只可怜她福薄,横死至今都未抓到真凶,我等为儿女的却什么都做不了,当真是有愧小娘在天之灵啊。”

“是啊,小娘死不瞑目,真凶还逍遥法外,我和阿姐是日日惶恐,夜夜不得安枕,只怕朝夕不保。”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人安慰你,你就顺杆想爬出个宅斗来?谁听不出是在暗戳俩人在府里过的不如意。贺南嘉瞅了眼善氏,她眉心微皱,后槽牙都咬紧了,手攥紧了袖口。两个善婆子刚想开口,就被善氏一个眼神给退下去。她们能忍,贺南嘉就更能忍了,今日就做忍者神龟!

见贺南嘉美目藏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傅琛双眸促狭。

好巧的一双嘴,姐弟俩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公主心道,面露不悦般微训:“傻孩子,都胡说些什么!”而后面露悲悯地宽慰:“有你们母亲护着安心即可。瞧瞧你们大哥儿文宣,亲事仕途哪一样没你们母亲的功劳?”这话显然是在打南茵文岩姐弟俩的脸,大哥也非善氏所出,过的跟嫡子无二差别。接着不给俩姐弟机会:“都起来吧,别耽搁了来送你们小娘的友人,不吉利。”

先给点威严,而后给个台阶,最后收场,长公主威武啊,贺南嘉发觉姑侄俩脑子都招人喜欢。拿出送丧不吉利的说辞,南茵文岩姐弟俩不得已就此打住。

丧堂继续。

赵礼称还有公务要先行告辞。贺文宣没阻拦,命管家送一程。何卫初来乍到,对此地稀奇,却不得不藏着掖着。傅琛跟自己家似的,让安排一小厮带人到处转转。此举贺文宣微微狐疑,倒也没过问。

这时侯爷与贺老夫人出席。

贺老夫人衣冠簌簌,面容红润,步伐康健,像是睡了一觉好的。见了长公主,老脸堆上满褶子笑,眸光都被皇家给照亮一般:“长公主大驾,老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啊。”

侯爷也是这套说辞,只不过添油加醋了后段:“家母身子不适,可听闻长公主亲临,左右不听劝硬是要来,让长公主见笑了。”

贺武侯、贺老夫人虽是乡农出生,但都是不认命的,自知相比世家名将,所以一心要娶个大族家女子。善氏过门后,母子跟学了不少规矩礼仪,怎么说话、站、立、喝茶、用膳……久而久之也学会端起世家的做派。

见长公主是真,可让这群来送行的人观景最真。

长公主亲厚地嘘寒问暖,还差人去请医官来,给足侯爷与贺老夫人面子,就是走之前意味深处地看了傅琛一眼,贺南嘉总觉的那眼似乎有警告的小火苗滋滋的冒。

人彻底走后,她便明白自己没看错。

“侯爷,本将带了文氏双生子阿弟前来。”何卫一回,就被傅琛推到文氏棺木前,他朝里看了眼,确定是所识贵妇,即刻缩回脑袋,躲远棺木。

侯爷脑子正热在方才多少人见到长公主对我们熟恁的快活中,听此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得意的笑还绽放着,就是有些不自然,问:“双生子,阿弟?”

“你们瞧他与贺文岩。”傅琛未说的话,被其他人给说了。

“真像啊!”

“果然是外甥像舅。”

“……”

何卫仍旧鹌鹑似的缩着。

贺文宣视线在文岩和双生子阿弟怔怔来回许久,了然那股熟悉劲儿哪来的。贺老夫人看的老眼昏花,回过神只觉傅琛此行不善。贺南茵转的脖子疼,尽管不愿承认,可此人确跟阿弟很像。脸色最不好的要属贺文岩,曾听闻小娘寻阿舅,可父亲嫌阿舅身低,所以不认,再看此人重头到脚透着穷酸气,还是个跛脚的,被说像,恶心至极。

善氏和多数人一样惊讶,看了眼贺南嘉,她忙装起看戏姿态。

上回侯府不配合,傅琛这回不指望侯府自觉,所以先发制人,恍惚间一家人神色各怀诡秘,看来跟文姨娘一样藏了不少事。

傅琛最终被侯爷请去书房,同去的还有贺老夫人、南茵文岩。善氏母子三人在丧堂内,心事各异。何卫照旧是工具人,也被留下来,他闲来无事,便到处溜达。

“人是你发现的,你会不知傅将军所问何事?”未知的滋味叫善氏不悦,且侯爷支开就是不打算告知,更不悦的是善婆子称女儿竟去了沉巷。那是何等污秽乱遭之处,若传出去善家的脸就丢尽了。

“我说了母亲又不信。”贺南嘉无语,前头已解释为追查害文姨娘的真凶,至于傅琛要问什么,她当真不知。

“我竟不知,你跟文氏何曾好到这光景?怪不得,方才那姐弟俩造次之时,你无动于衷。”善氏讥讽一笑,方才被南茵、文岩姐弟俩咄咄逼人之时,不见女儿伶牙俐齿。到了她这儿,口齿利落不让分毫。

贺南嘉双手覆膝上,无措无奈又堵的慌,善氏想听什么直接告诉她好么?饶是她脑筋溜也兜不住被这般轻蔑、讥讽。好想质问:她被文氏三母女欺压时,母亲在哪?眼帘幽幽抬起,看书房方向,贺南茵虽是庶女,可被生母捧着爱着长大。文氏护女,善氏不护,为何到头来指责有样学样她?

“母亲,”贺文宣侧过头看了眼外头,低声:“慎言”

善氏看过去,堂外还有姨娘及其他院奴仆,明白隔墙有耳,她撇了眼不成器的女儿,深深沉肩,似将满腹的怨愤压下。

贺文宣给善氏斟茶,递去:“二妹妹此举是为母亲着想。早日抓到凶手,旁人念的自然是母亲教养有方,镇管家宅和睦。”

为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说这些话吧?贺南嘉苦笑不言。大哥待原身不错,虽自小没亲娘,但不怨不抑,在善氏名下抚养,文武都有些造就,给侯府长了不少脸。他深知府内人秉性,言语行径八面玲珑。

“嘉儿若有你一半孝心,为娘的我也知足了。”善氏这话就差说贺南嘉不孝了。

呵—

膝上的手攥紧,就在贺南嘉想发作时,远处传来惊呼声,细听还有点熟。

“母亲坐好,我去看看。”贺文宣面色凝重,提剑叫上个小厮就往声音方位冲,善氏在后面唤他当心些。

再坐下去贺南嘉怕憋出脑溢血,丢下“我也去看看”就跟上去。当下巳时末,青|天|白|日的,那样的惊呼声叫人难免心惊胆战,潜意识里感觉不寻常。

同一边。

书房的门抨一声被推开,傅腾空飞梁跨顶,瞬间消失众人视野。

飙凌卫拦下跟上的贺武侯等人:“不得擅动。”少主去探寻派一人跟着就成,后边的人得守着,避免趁乱逃走的賊人。

傅琛最先到,是距离丧堂不远的梨园假山,陆怀远惊恐地喊。管家倒在血珀中,已没气息,何卫昏死过去,虽还有气,但危在旦夕。

紧接赶来的便是贺文宣、贺南嘉。

“别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贺南嘉:陆怀远你叫什么啊!

傅琛:他晕血感谢在2022-10-20 12:33:58~2022-10-21 12:23: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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