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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侯府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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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贺南嘉没睡好,今日上三竿勉强爬起来,眼下淡淡青色,神情恹倦。

夏荷伺候她洗漱时哈欠连天,昨夜冒充姑娘躲寝室里,忽听见尖叫声,吓得她急的原地打转,就怕外头人喊“二姑娘”出去,急中生智躲进被窝装睡。后来外头婆子敲门称是婢子打翻家伙,已被傅将军手下帮着处理好了,才松了口气。姑娘回来还心有余悸,寐不得安。

冬梅手肘轻碰夏荷,警示她打起精神来。

早膳后,顾念两女使昨夜受了惊、还为她奔走打破了攀诬的局,于是贺南嘉吩咐都去睡回笼觉,自己也准备再和周公约会,谁料刚上塌,管家来称傅将军传话。

主厅,一众奴仆站厅外。贺南嘉到时贺南茵、贺文岩已坐定,二人脸色灰败、双眼肿得铜陵似的,看来昨日哭的挺狠。奇怪的是贺南茵不仅眼肿了,脸也肿了大半。

见她抿唇而至,贺南茵气咻咻:“看什么看?”

昨夜跟阿弟说着话,越说越来气,小娘一死,贺南嘉就爬上他们头顶作威作福,还敲打下人日后谁当家作主,日后他们怎么在府里立足?

两人想了个法子,可被一阵怪风给搅黄了,非但没惩到贺南嘉,还被贺南嘉院里的婆子和傅琛手下发现。此事丢人,若叫人知到定然会传出去,届时全京城的贵女都会笑话她。好在月黑风高,她自称干粗活的婢子蒙混。回去后折腾一宿才处理痕迹,可不想脸肿的可怕,且动作大些,手腕的伤就疼,害她连梳妆心思都没,偏傅将军还要传话,当真是坏形象。

既然问了,那得诚实,贺南嘉不假思索:“看你肿成猪的脸咯。”

饶是见过贺南嘉怼陆怀远的冬梅也讶了半响,姑娘死里逃生后当真是性情大变。

夏荷性情跳脱,不曾思索姑娘变化缘由,只觉往日受的气都烟消云散,隐隐喜上眉梢,日后能扬眉吐气。

“你……?”贺南茵堵了一夜的气没处泄,早绷的难过,逮人就想发泄痛快,刚起身要嚣骂傅琛来了,当即偃旗息鼓。万万不得在皇族前失了气度和姿态,断了她的高升路不值当,贺南嘉日后再修理。

随傅琛来的还有一位女将,身着戎装、皮肤也略黑。贺南嘉猜此人应是飙凌卫中唯一女卫:月石。

“男子脱衣,女子去内室检查。”

小厮交头接耳,女使双手护身前,除了贺南嘉三主仆、因来前已猜了七七八八,提前做了心里建设。脱衣检查不是难事,可叫人心没底儿,几个胆大的开口。

“傅将军,是全脱?”

“是是为何事?”

“小的体有有异味……”

“……”

“例行检查而已,男的留下,女的跟随女卫去内室。”傅琛手下松石回。

有了昨日被傅将军盘问经历,众人便知其不愿再说,纷纷照做。

男的在原地脱,坦诚到只留隐□□。女子在内室排起长龙,贺南嘉本是嫡长女,排首位理所当然,可贺南茵不吃这套,嫡庶在她眼里就是屁,凡事得靠争,就越过贺南嘉排在首位。

女卫月石只管检查,但也不想被耽搁,便敲打一二:“站好了,都别动,前面的脱完后面的跟着脱,听明白了吗?”

“脱”在古代颇为私密,女子万不可言,从前原身是说“宽衣”,现如今一个女子“脱”来“脱”去的说,一干女使们不适应倒也正常,见没人应,贺南嘉想工作快结束,便启了个头:“明白!”

嫡长女都开口了,其余人纷纷效仿。

女卫月石看了眼贺南嘉,感激不言而喻。

见旁人唯女卫马首是瞻,贺南茵嗤之以鼻,她可是侯府最受宠的姑娘,在京城也是有名号的,虽是庶出,可已有不少世家有意娶。眼前的只不过是个手下而已,仗着傅将军耀武扬威罢了,若她得了傅将军青睐,女卫不也凭她差使?想着便要彰显自己不同之处,脱的慢条斯理,最后内衫腰部有一系带。

“呀,够不着,从前都是下人帮我拉的,”贺南茵着重下人二字发音,张开双手侧过身,端出主子气势:“有劳了。”

月石并不生气,事实上瞧此人磨蹭早想上手,此时巴不得,不但帮解开系带还粗暴地扒下来,直露肚/兜,将人转一圈瞧完,而后迫不及待的推开:“下一位。”

始料未及的贺南茵:“……”

感觉自己像个不值钱的物件,她才是那个被羞辱的,刚想发作,贺南嘉吸了吸鼻子:“什么味儿啊?”

贺南茵脸色虚慌一惊,抱起衣衫跑远了,时不时还嗅自己,百般狐疑且火急火燎地穿衣,模样似掩盖什么似的。

其实香味,但太香了,熏的贺南嘉难受,所以乱说。古女子极注重这些,可见贺南茵那样,她觉得好像歪打正着了什么,想着已脱了内衫,只留水蜜色肚/兜。

女卫月石无情的眸光一亮,眼前女子如奶玉般通透白嫩,曲线曼妙玲珑,那一头茂黑绸缎般乌发与这雪肌相得益彰,可谓如神女般不可多得,饶是她一届女流都看呆了眼,莫名生出一丝自己都难以控制的羡慕。

检查完,贺南嘉衣衫被冬梅整理好,不是她懒,而是这古人衣衫太繁琐,总穿错顺序。

出了内室,两名小厮跪立堂内,一个大臂上有伤,称是被蚊虫咬了奇痒难耐自己抓伤的,傅琛命人查了那小厮的指甲,符合。另一个前胸有伤,是被文姨娘命人打的,原因跟翠湖有关,具体什么事儿小厮也不知,只称:“文姨娘那日许是心情不佳,又见我与翠湖走近,加上小的白日里瞌睡了下,就被责罚了。”有人证,可排斥嫌疑。

这时女卫月石出来,后头跟着几个女使,她躬身回禀傅琛:“唯三姑娘身上有伤。”

贺南茵不知查伤所为何事,又在傅琛面前,可劲扮起坚忍不拔:“是啊,日前……”

“为何所伤?”傅琛没耐心听。

贺南茵瘪瘪嘴,含笑稍加快语速:“前些时日,给小娘做吃食被烫伤的。”眸光乖巧靓丽。

“咳——”贺南嘉发誓真被茶水呛着了,并非被谎话噎的。侯府谁人不知贺南茵绝不踏足厨房,这般说大概想让人觉得贤惠吧。此举无疑遭来贺南茵一记白眼。

“少主,三姑娘伤非烫所致,应是撞伤。”女卫月石揭穿。

堂内气氛尴尬起来,任谁都知的谎言被打破,还不可发怒,换做平常的贺南茵早跳起脚来撒泼、并要拖人去打,可今儿不行,在傅琛面前她得维持温婉形象,剜了眼女卫月石,看向傅琛刚想开口辩驳,就闻。

“月石护卫精通医理,处理过百种伤痕,三姑娘说实话。如有欺瞒,军棍二佰。”傅琛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

贺南茵:“……”

军棍……二佰?那不要了她的命!

观贺南茵脸如调色盘那般精彩,不爱八卦的贺南嘉顿时好奇起来,什么事儿叫贺南茵不怕打也要守口如瓶?

贺南茵仍旧不松口,尝试在傅琛底线边缘蹦跶跳窜:“女儿家的伤不好说,且我外家乃是长公主府呢。”长公主是傅将军姑母,多少会留颜面吧。

人不要脸则无敌,文姨娘的确出自长公主府,是名舞姬,咱也不是说舞姬不高尚,只不过怎样也攀不了长公主府为外家,你当人傅琛是傻?当然,这不稀奇,文氏在世的时,没少给自己跟长公主关系扯淡。

“文氏指甲里有非本体皮屑绒毛,现排查你身上的伤出处不明,长公主刚正不阿,即便对你小娘还有主仆情,也绝不姑息。”

贺南嘉暗暗佩服,傅琛一席话滴水不漏,既揭穿所为外家的真实面貌,又声明长公主会支持自己决策。

听闻关于文姨娘,贺南茵咬了咬唇,继续挣扎:“既是关于我小娘,这伤更不用问了,我怎会害死自己的小娘?”

傅琛敛眸,彻底没了耐心,案几上修长指节微抬,两手下再次架起贺南茵朝外走,她哭闹喊“不公平,冤枉”泪花了脸妆,主位上的人丝毫不动容。

“傅将军,阿姐的伤当真与我小娘的死无关啊!”贺文岩发觉说了没用,且阿姐已被架到外头,他一脸拧巴,眼一闭,心一横,顾不上昨日的誓言,急道:“我说,我说,别打,别!是,是被夜香桶撞的,且松石卫在场,还有二姐姐院里的婆子也可以作证的。”

松石闻言脚步一顿,似想到了什么,即刻松手跳远几步,跟躲瘟疫般,还闻闻袖子,略带嫌弃口吻:“昨儿个被夜香淋了满头的婢子是三姑娘啊?”

另一个手下顽石听了也慌不择路躲开,动作和松石一致。

夏荷捂嘴:我就说那声有点儿熟。

众人:!什么!!三姑娘被夜香淋了!!!

女使抿唇,但有几个没忍住笑出声儿,紧接着第二个、第三……

怪不身上的香味熏的呛鼻,是为了盖味儿啊,哈哈,贺南嘉拿起空了的杯盏盖住小脸,无声大笑。

贺南茵:“……”

两眼一翻,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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