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来的很巧,无疑是个开口的好机会。
综艺便是项简悲剧人生的开端,为以后的全网黑奠定了基础,她无论如何也不想重蹈覆辙。
“当初公司通知我要和你搭档的时候,我就很犹豫,现在看来确实不太合适,你应该找更优秀的搭档,我不应该拖你后腿。”
项简特地在“公司通知”这四个字上加了重音,明里暗里的告诉关星迟,她对这事并不知情。
就像是按下了静音开关,那边迟迟没有回应,如果不是正在通话的界面显示,项简还以为他挂断了电话。
关星迟脾气不好,平常说话前很少会犹豫,而今天在和她的通话中,他已经沉默过了三次。
“是在使性子吗,因为网上的评论?”不知想到什么,他的声音忽然不再沉闷,反而还轻笑一声。
“你想公开?”
……
项简语塞了,要不怎么说我国文化博大精深,短短四个字,竟让她品出了两种不同的意思。
关星迟在说公开当初是他主动要和她做搭档的,还是在说公开那根本不存在的恋情?
救命,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项简生怕他误会,立刻撇清自己:“完全不是这个原因,我单纯想换个搭档,不想和你一起上节目了,够明白了吧。”
关星迟以为是项简被骂怕了,后悔当时做的决定,他冷哼一声,用嘲讽掩饰住失望。
“节目马上就要开始拍摄,你早做什么去了?”
大约是觉得自己语气太重,关星迟把语调放缓了些。
“项简,你觉得就算我同意,节目组能同意吗,他们是不可能为了你变动规则的。”
这回轮到项简沉默了,虽然不想承认,但这话确实没说错,凭她的咖位,哪有什么话语权。
不过关星迟的第一句话真的惹火了她,她早先也不知道他是这种自恋狂啊!
关星迟除了感动自己以外,从来没有在意过她需不需要这份帮助,现在却搞得跟她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样。
如果不是他主动和节目组那边要求和她做搭档,项简现在一定不会挨这么多的骂,平和的与另位男星共同进步。
项简的话中带着冷意:“这个不需要你担心,我会和节目组那边沟通,你提前联系一下别的女星吧。”
她不给关星迟反驳的机会,说完就挂断电话。
万幸,关星迟没再拨回来。
项简盯着黑了屏的手机,内心有种无名之火一直在往上冒,她跟圈里人相处都是八面玲珑,凭什么关星迟会觉得他是特殊的那一个,这么爱脑补怎么不去写小说啊!
……
靠,该死的,她差点忘记这就是本小说,男主当然是要有与众不同的个性,否则怎么让女主调/教好?
项简长呼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大字型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如关星迟所说,节目组那边确实很难搞定,但直接退出拍摄是更不可能的,就算是她甘心错过这个上大热综艺的机会,公司那边能同意吗?
他们是签了正八经合同的,如果退出,那必定会面临大额违约金,她不可能给得起,这简直是死路一条。
无力地把身子往旁边一歪,侧躺着,项简脸正巧朝着门口的方向,冷不丁就与趴在门框处的时禾遇对视了。
他撅着嘴巴望着她,眼里装满不开心,好像在说。
——妈妈在和别的男人打电话。
……
差点忘记家里多了个小不点了。
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项简把身体坐直,顺带整理了下睡成鸡窝的发型,然后冲时禾遇招了招手。
原本她是想帮忙给他整理一下衣服,时禾遇自己穿的歪七扭八的。
却没想到他一脸欣喜的朝这跑来,脚上穿的大拖鞋‘啪嗒啪嗒’的打在地上,就像是一只小鸭子似的冲到项简的怀中,猛地环住了她的腰。
项简的身体霎时间僵住,她对小孩的接近还是有些陌生,不习惯这种太过亲密的互动。
但是,这种感觉好像不太差。
小孩子大概天生就带着治愈能力,就像是帮人疗伤的小人参精。
暖暖的热量从面前的小身躯传来,鼻尖充溢着奶香味,莫名让她本有些烦闷的情绪平和下来,心情也不再那么差劲。
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担心这担心那,她项简怕过什么。
上高中那会,她性子直还热心肠,路见不平就一声吼,有不愉快的事当场就说,从没受过憋屈气,加上朋友遍地是,哪有人敢欺负她呀。
后来上了大学项简稍微收敛了些,懂得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不再意气用事,工作后这种状态达到顶峰。
能忍则忍,能退则退,成天活得和个鹌鹑一样,真是越活越倒退。
项简不能也不想推掉这个大热综艺,这是她非常努力才得到的工作,小制作女一大概率因那个意外丢失掉,她如果在错过综艺拍摄,这两年就真的白拼命了。
这是项简最后的机会,她必须参加。
更何况她现在突然无痛当妈,养孩子可是一比不小的费用,她不工作从哪弄钱去。
项简松开抱着时禾遇的手,给他仔细地整理好衣服,还有睡得乱糟糟地小发型。
只要不和关星迟做搭档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现在儿子她有现成的,还需要再找个能让导演破例同意换人的男星,一个足够能在网络上掀起话题度的人。
瞬刻间,某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项简头脑里,她望着时禾遇那张和他有八分像的面孔,轻轻用指背蹭了蹭他白嫩的脸颊。
有一个人,倒是能满足所有的苛刻条件。
这便是原书中最可笑的一点,如果她真的处心积虑想靠别人出头,第一个找上的怎么可能是关星迟呢?
那个男人,可比他还要优秀的多。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的到来,恐怕项简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找他。
但谁让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难以预料的事情,无论是孩子还是综艺,都是她无法一个人处理的事情。
那么,她只能让那位孩子他爸,来尽一下应有的责任了。
给时禾遇下了碗和昨夜如出一辙的面条,项简有些愧疚,她平常都是在家点外卖,开火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在小孩懂事不挑食,一言不发的拿起筷子开始吃。
趁这工夫,项简重新回到了卧室。
很凑巧,她这两天都没有通告,公司那边可以明天去,而今天,项简可以专心处理这件事。
她屏住呼吸,拿出手机打开拨号页面,输入了那串倒背如流的数字。
心脏忽地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闷的难受,熟悉的窒息感又一次降临。
项简本以为,她再也不会拨通这个号码。
手指在绿色的拨号键上停留了许久,她才僵硬的点下去,同时也紧握住了手机,指尖因用力而有些微微泛白。
听筒里没有彩铃音乐,而是最古老的嘟嘟声,每一下都响在项简的心尖上。
在那边终于接通的时候,项简认真的想——五下,响了五下他才接,比以前晚了很久。
再然后,无尽的沉默便蔓延在这通电话中。
那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像是误接电话似的。
但项简知道那人在听着,他永远不会有失误,精密的如机器那般。
项简最先打破静默,她本来有千言万语的解释想说,比如她打电话是为了公事,比如她只是忘记删除他的号码,比如她现在生活过得很好……
但那些话在心里流转过无数遍后,临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句话。
“帮我个忙吧。”
片刻后,电话那边有了动静,男人的声音沉稳低醇,冷静到让人心悸。
他没再问其他问题,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正如以往那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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