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又遇到这个女子,当日一见他便有些念念不忘,可惜不知道这个女子的名姓,无从探听。
他立刻几步上前,鼓足了勇气,“这位——”待看清楚路俭兰的打扮,他失声道:“你成婚了?”
路俭兰看着面前这个还略显稚嫩的年轻男子,他脸色微红,眼睛里写满了不快。
她问:“你是谁?”
刘敬不答,只是直勾勾盯着她看。
路俭兰皱眉,转身就要走。
“等等!”刘敬回神,拦住他的去路,他带着的小厮们见状也赶紧围上来。
路俭兰眉头微蹙,转头看着刘敬,“你这是何意?”
刘敬只觉得美人皱眉头也是好看的,比他房里那些通房丫头们都要好看,越发心痒痒。
路俭兰和小圆一身都是普通人家的打扮,也没有什么名贵的首饰,刘敬猜测,她夫家大概也就是小门小户罢了,不足为虑。
他抖了抖身上的袍子,装模作样道:“前几日姑娘买花的时候曾经见过姑娘,觉得与姑娘有缘,一直想见上一面。”
路俭兰恍然大悟,原来是个登徒子。
她嫌恶地看了一眼刘敬,“没兴趣,离我远些。”
在众人面前被扫了面子,刘敬一下就恼了,“你知道我是谁么?”他伸出手就想抓路俭兰的手腕。
成喜拿了荷包往回跑,远远就见着他家少夫人被一群人给围上了,他心中着急,加快了速度,然后他就看见了——
他家夫人踢腿伸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群人全躺地上了。
他忘了,自家少夫人比男人还能打。
路俭兰一把抓住小圆撒腿就跑,经过成喜身边的时候她还喊,“傻站着做什么,有人去找官府报官了,快跑。”
三人穿过几条小巷以后才觉得安全,停下了脚步。
“小圆,你看到了么,刚才那几个人都被我吓傻了,他们自以为人多势众,没想到我深藏不露。”路俭兰得意地说到。
“看到了,少夫人你刚才实在是太厉害了!”小圆兴奋地说,“成喜哥,你没看到当时他们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
成喜担忧地问:“少夫人你可有事?”
“没事,一根头发都没有掉。”
“少夫人,那个公子哥一看就是有权有势的,会不会报复我们?”小圆问,“万一官府找到我们怎么办?”
“怕什么,他又不认识我们,再说他有证据么?你们都记住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群人,知道么?”
路俭兰对此丝毫不担心。
回家后,路俭兰看到刘殊已经回来了,还带了两位同窗,是那日宴请见过的齐磊和容其昌。
他们三人正坐在石桌边上喝茶。
看见路俭兰进来,齐磊和容其昌起身行礼,“夫人,打扰了。”
路俭兰还礼,“不打扰的,有空尽管来坐坐,我和夫君都很欢迎。”
刘殊问:“蘅儿,你去哪了?”
“天气热了,去铺子做些应时的衣裳,我去的是何娘子的铺子,她家来了很多新衣料,我亲自给你挑了几个花色,你穿上肯定好看。”
路俭兰看见三人面前除了茶水空无一物,赶紧说:“我今日上街还买了些糕点,还有之前我亲手做的糖渍梅子,我去装一些出来。”
齐磊赶忙说:“不必麻烦了。”
路俭兰笑容灿烂,“要的,我们家难得有客人来,夫君对不对?。”
她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连天色都亮了几分。
刘殊点点头。
看着路俭兰的背影,容其昌再一次艳羡地对刘殊慨叹,“伯原兄,你这才是娶妻啊,过的神仙日子,哪像我,唉。”
容其昌的夫人是他父亲做主替他娶进门的,是出身商户人家的大小姐,持家理业十分有一套,就是怕家业在他手上败了,他夫人性子强悍,家里父母又都给她撑腰,容其昌在他夫人面前被料理得俯首帖耳,只有在外头才敢向人吐吐苦水诉说不幸。
在他眼中,刘殊这才是理想人生啊。
刘殊说:“妻者齐也,做妻子的能做个贤内助辅佐好丈夫,将后宅打理平顺,抚育子女孝敬老人,这是最重要的,你夫人速来贤良能干,大家都有所耳闻,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容其昌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我却觉得但若能得一贴心之人促膝相伴,每日愉快欢乐,比所谓贤内助更令人向往。”
他往石桌上一靠,单手撑头,“我倒也不是对我夫人不满,只是觉得她太过严肃了,对着我不像是夫君倒更像是东家,弄得我浑身不自在,她若能经常对我笑一笑......”他止住话头,反问,“听你这话难道你还不满足了?”
刘殊神色不变,“你多心了。”
刘殊想象了一下,如果把他的后院交给路俭兰打理,让路俭兰去扮演端阳郡主曾经扮演的角色——光是想一想他就觉得有些莫名违和。
倒不是说路俭兰不够聪明或者不够能干,而是她的聪明能干与他需要的当家主母的聪明能干完全不是一个路数,她身上有一股天真直率的气质,想什么便是什么,似乎没有任何束缚能够让她违背本心。
不过,这两年他都只是个无名之辈罢了,她也不需要去参加各路宴会,不需要去应付那些心怀鬼胎的贵妇人,不用打理庞大的后院,随她开心倒也无妨。
今天容其昌和齐磊过来找刘殊,并非单纯做客,而是有事情与他商量。
过几日平王世子入京经过济城,当地官府按照惯例要举办一场接风宴,当地的各个书院也摊派了名额,选派学子作为代表参加,童老先生将自己手上得到的三个名额给了他们。
通常来说,这一类宴会上他们这些年轻学子都会赋诗写文,一是为了渲染宴会的气氛,向主人家示好,二也是顺便传扬自己的名声。
这次容其昌和齐磊就是来与刘殊商讨此事的,想提前准备好各自要写的内容,相互品评修改。
刘殊写了一篇中规中矩不好不坏的诗,吹捧了几句宴会珍馐美酒具备,来得贵宾都是人中龙凤当世俊杰之类的惯用马屁。
三人交换看过,相互给了点评。
容其昌烦恼地抓抓头发,“你们写的至少还算是诗,我写的这真是狗屁不通,它的存在就纯属浪费笔墨了,你说平王世子为什么一定要从济城过呢?他不来不就没这些事了,我讨厌写诗,偏偏这名额还是我爹亲自去和童先生求来的,不去都不成。”
齐磊也说:“我也不擅长写诗,求个稳妥不要出错就行。”
刘殊不是写不出更好的诗,别的不说,上一世的琼林宴上,他一连赋诗三首,挥笔成文,出尽了风头。
但他知道,这场宴会是办不起来的。
而且就算能顺利举办,和平王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是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正经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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