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打道回府”,但桑欲确实还没有这个打算。
桑欲:珍爱生命,从我做起。
程俞年那个大反派还在自己家,他要是想不开要同自己同归于尽怎么办,桑欲自认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还有点儿被害妄想症。
于是她决定将一切会危害到自己生命的东西扼杀在摇篮里。
冷静地从传送基地出去后,桑欲立马便进了自己的悬浮车,将车调为手动挡,也将车内一切可以追踪她的东西全部关掉,包括她的智脑。
随后悬浮车方向一转,开着手动挡悠哉悠哉朝来时的反方向行驶。
那是谷阿莫家的方向。
先去小弟家避避难。
手动挡并不是完全手动,桑欲照样可以闲着手做自己想做,想自己所想。
这边同浮居房那边是两个极端,越走越明显,如果说浮居房那边是海面下的冰没有一点儿人气,那这边就是火山刚滚出来的岩浆,灼烧人心。
倒是有点儿像从前的世界,繁华热闹。
心里有些思念,桑欲便放慢了悬浮车的速度,翘着二郎腿,透过车窗肆无忌惮打量这个不一样的,热气腾腾的地方。
心情正舒畅时,桑欲将手上的元宇镯打开,准备跟谷阿莫发个通讯说一声。
元宇镯是超军产物,军队中高级军官独有的,桑家也没弄到几块,还是她舅舅给她的。
桑欲平日里拿着这东西没用,但它也是通讯器之一,和她的智脑绑定着,用起来勉强顺手,尤其是使用者在使用时,如果想,便可以将自己的所有信息隐藏起来,她这才没有将它一并关闭。
电话还没拨出去,谷阿莫的通讯便打了进来。
桑欲不由轻笑一声。
玩笑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谷阿莫颤抖又害怕的哽咽便传了进来。
“怎么了?”
谷阿莫平日里胆子大,脸皮厚,还能屈能伸,桑欲还是第一次听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桑,桑姐……”
哽咽着,断断续续,才开口便继续不下去,桑欲听着那边声音又吵又闹觉得烦,拧着眉想要挂断电话,最终还是忍住。
“发生了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哭有什么用!?”
或许被她这一吼给吼清醒了,通讯那头虽然还在哭,到底也镇定了不少。
“桑姐,阿白……阿白生病了,很危险,医生说只能蕴肉才能救她,可是蕴肉只有军队有……我家在军里没有人,可不可以求求你,求求你的舅舅,帮我求一点儿……”
蕴肉,虫王身上最脆弱保护得最好的一块软牙,入药可生死人肉白骨,光看这几百年人类从没在虫族手里讨得好就能知道蕴肉到底有多稀有。
难得至极。
上一次得到的蕴肉还是在百年前,因为蕴肉难得,中央联盟基本只会将它用来嘉奖军功赫赫的将军,钱权亦不可得。
没有军功,就得不到。
谷家富裕,这东西却是没有的。
桑欲听到的最后几句,几乎是再次哽咽得含糊不清了。
都能想象到对面一个alpha到底哭成了什么样子。
“别哭了,”桑欲按了按太阳穴,“现在情况怎么样?”
急着用蕴肉,肯定是人已经九死一生只吊着一口气了。
阿白,一个富人家的omega,跟谷阿莫青梅竹马两无猜,她也见过,人长得乖嘴巴也甜,像张白纸。
说一点儿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
“已经……已经签了病危书了……桑姐,求求你,救救阿白……”
“量需要多少?”
谷阿莫人没找错,他认识的这些人里,只有她桑欲有能力帮得上一点儿忙,毕竟她舅舅是中央星的守护神,没有结婚,且同她爸妈一样,护短至极,对她跟对自己亲生孩子是一样的。
蕴肉……桑欲手里确实是有些,包括她手上的元宇镯里都可以提取一些出来,都是往年她生日舅舅带给她的。
不多就是了。
元宇镯里的微乎其微,礼物里的不少,但要救一个人……桑欲从来没想过,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能不能救活。
这两年虫族入侵力度加大,她舅舅整日在前线厮杀,没有消息也没回来过,如果她手里的不够,那……人基本是救不回来了。
此时桑欲已经将悬浮车转了个弯,将悬浮车由手动挡又调回了自动挡,且将各项指标开到了最大,就等通讯对面开口。
好在谷阿莫还没哭糊涂,她一问愣了两秒后便忙不迭回答。
听到“几毫克”的字眼后,桑欲的银灰悬浮车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冷冷开口:“去浮居房那里等我。”
语气冷冽却不自觉让人安心。
“好,好好。”
挂断通讯后,桑欲便直接打着弯去了超加速通道,她去的那条超加速通道还没修好,路上虽然没有悬浮车,但也到处都是障碍物。
她却半点儿不管,一路飞跃,手动选了最近的一条路直直撞过去。
浮居房离中央医院其实并不很远,至少比传送基地那边近多了,哪怕桑欲用了最快的速度,等悬浮车终于带着一股热气停下后,谷阿莫也早就等在了门外。
“哭什么哭!?”
一脚踢开车门,桑欲连盔护都来不及摘,便三步作两步过来开门。
桑欲穿书这辈子同上辈子其实差不多,除了男女之情,其他都很好,无论是家世还是父母的宠爱,都是顶顶尖的。
虽然搬进去的日子没多久,但这房子却是桑家父母早就给她准备好了的,虽然环境安静,但各种娱乐设施都有,还专门给她做了个仓库给她放每年收的礼物。
桑欲不重这些,所有礼物都不打理,常常是在客人走后包装都不拆就扔进去。
幸而她那舅舅比较懂她,在她的书房打了个暗格,帮她把自己送的东西全部塞到那里面,桑欲这才能勉强记住那东西在哪儿。
走进书房,将暗格打开,桑欲将东西摸出来递给谷阿莫,制止住谷阿莫又要蹦出来的眼泪将人送走后,她这才稍微有了松懈的感觉。
在沙发上懒散躺下,桑欲伸了个懒腰,给自己倒了杯水,本想休息休息,脑海中却挥之不去全是先前被她扔在屋里的人,全是程俞年。
红着眼带着泪,委委屈屈哭着求她不要走的程俞年。
桑欲愤怒摔水:……焯!
这本能反应还没完没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