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正式降临,凌晨五点钟,鸟儿开始活跃,路上的行人苏醒,所有人似乎都没觉得有任何异常,继续进行之前的活动。
龙虹东路的一座高楼走廊,戴眼罩的男人恨恨收回长刀,握着切割机脱力跪倒在地的黄衫女生闭上眼睛,遍体刀伤和血迹像刷新了一般,渐渐全部消失。
“今晚就是你的死期。”独眼男人咬牙切齿道。
黄衫女生已经恢复原态,轻盈的支着切割机站起,目无波澜勾起唇角,“我不会死,你的猪脑破不了剧情。”
“今晚我会让你求、死、不、得!”
“呵。”程柑轻笑一声,用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可以自杀。”
男人攥紧了刀,咬了咬牙,没一刀挥过去,转身走进套间。房间内那具男性尸体已经消失,不留一丝痕迹,甚至血腥味都没留下。
早晨六点,桑柒坐在早餐店里,给柯易发消息:【兄弟,求帮忙,十万火急!】
柯易是个早睡早起,坚持锻炼的健康boy,果然很快回复:【一看就没好事,说吧(斜眼)】
【我要很多七氟烷。】
【!!】
【开什么玩笑,这是管制药品!!】
桑柒:【我相信你能搞到,认真的。】
柯易:【这是犯法的好不,我不干,相信我也没用。】
桑柒又不能说这个世界是假的,说了估计以为她神经病,她只好以退为进:【行吧,那我自己想办法。】
柯易:【你疯了!搞什么啊!姐妹你别做犯法的事儿啊,有啥想不开的你跟我说,咱别用这种极端办法成不!】
桑柒:【放心,我不做犯法的事,都是正规用途。】
柯易:【放狗屁!用麻醉剂做正规用途,你骗鬼呢!】
桑柒心道:差不多吧。
【我保证,不杀人,不自杀,不供出你,help me,我真的非常需要,相信我这一次行吗,你不知道我的为人吗?】
【你的为人我更信不过了!】
【小七,我不能看着你发疯。】
【我知道你见到那种地方一定受到了刺激,但你不能这么极端,蚂蚁撼不了大树,别给自己惹麻烦好不。】
【早知道我说啥也不告诉你那俱乐部了。】
桑柒:嗯?
柯易以为她要把俱乐部的事儿捅出来?
桑柒:【我不撼大树,好吧,实话告诉你吧,我跟柑柑她们想做实验,看看一个密闭房间里放多少药品会有反应。】
【真的?】
【真搞不懂你,研究这些干嘛!又搞这些奇奇怪怪的。】
【你发誓我就给你弄,不要出卖我。】
桑柒:【我发誓,我的为人你放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柯易:【行吧,欠我三杯奶茶了,不要奶茶粉!】
桑柒:【ojbk】
柯易:【??跟哪个憋孙学的,不准说脏话了!你可是仙女!不要自降身价!】
桑柒:【no,i’m queen.】
柯易:【……好奇一下就够了,千万别别接触这个知道嘛。】
柯易说的停不下来,左吩咐右劝阻让她别入圈,桑柒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她摇摇头,总说齐舞她们是妈粉,拿她当闺女,她倒感觉他给自己放在了当爹的位置上。
——
中午十二点,桑柒一边吃午餐一边刷网页,这一次刷新,终于看到了那个模糊的‘梦’中的新闻。
【龙虹东路惨案】
【富二代被其女友残忍杀害】
【被杀男生系A大学生会会长】
【A大校花杀害男友后自杀现已送往医院】
……
一条又一条新闻,迅速席卷网络。
桑柒点开学校群,群里从未热闹到这个地步。
桑柒揉了揉额角,一扭头,忽然瞧见店里柜台上摆着的招财猫雕像。
她恍然想起第一天开学报道的时候,身穿鹅黄吊带裙的女孩热情递过来个小小的石雕小猫玩偶,眼睛弯弯的说:“你好呀小七,你真的很棒,经历那么多坎坷都挺过来了!这个幸运小猫玩偶送给你,是我自己雕的!”
“你不要嫌弃啊,等我以后变成雕刻大师,送你一个栩栩如生的!”
可惜小猫玩偶被检查宿舍的女生不小心弄到地上打碎了。
程柑也永远无法成为雕刻大师了。她没挺过来。
桑柒一直在店里坐到下午三点,柯易以为她要去医院救程柑,死命给她发消息阻拦她,不知道她在哪,已经去医院门口堵着了。桑柒解释了半天说不通,干脆给他拉黑了。
三点,白佯给她发来消息,说贺兰予去医院了。
紧接着又收到一条信息:【抱歉木小姐,实在找不到你说的那两个人在哪里。】
【嗯,麻烦你了,能找到一个,五十万,两个一百万。】
【……好,我努力!】
双J、独眼杰克。
……在哪里呢?
夜幕渐渐降临,私家侦探发来消息,说实在找不到,桑柒只好开启b计划。
贺兰予家也在龙虹东路的大平层,和乔璟家隔着不远一段距离。
桑柒站在走廊,敲了敲门。
门上的话筒传来道男人的声音,“这位小姐,你是?”
桑柒抿了抿唇,眼眸露出黯然与悲伤。
“……我、我是程柑的朋友,我叫桑柒,我想,见一下她哥哥。”
桑柒虽然是修习黑元素的女巫,她外表却不凶相,反倒面相像个善心的好人,不然也不会混到光明神殿玩,误打误撞被选成圣女了。
她一做出这幅神情,让人不由觉得可怜,降低防备。
很快,门打开,身穿黑色睡袍的男人让开身,“桑小姐请进,对程小姐的事,贺某很抱歉。”
“小橘如今状态很差,得知程小姐的事,他受到刺激情绪太激动,医生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现在还没醒。”
桑柒跟着走进卧室,洁白的床上,皮肤白到透明的瘦弱男生安静躺着,手背上扎着点滴。那张脸已和她见到的照片不同,但依旧是干净秀气的风格。
贺兰予压低了声音道:“桑小姐,我暂时不想他知道他父母的事情,我怕对他的打击太大。”
桑柒点头,跟着他身后往外走。
走到门口一刹那——
掏出袖子里的手帕死死捂在贺兰予鼻嘴处。
贺兰予反应极快,立刻闭气,胳膊肘用力就反击。桑柒就算魔力没了也不至于打不过一个一般人。
等他身体发软后仰,桑柒又捂了一阵,把手帕塞他嘴里,把他拖到另一个房间,用手拷铐住。
随即她出门,拿了个大登山包回来。
【小七这么生猛,这么个大男人都能轻松放倒?】
【绝对是埋伏的特工!】
【+1】
【小七要干嘛?这看着要来票大的啊!】
【主播已关闭直播间。】
【艹啊啊啊!!!太过分了吧!】
【又关?一到关键时刻就关,这是什么奇葩?】
【再也他妈不看了!】
……
高档公寓里,桑柒已经又把贺兰予拖了回来,捆到椅子上。
她手握水果刀,一刀刺穿贺兰予大腿,剧烈的疼痛致使他立刻就醒了,痛呼声被桑柒用毛巾死死捂住。
此刻她脸上哪还有刚刚的温柔小意模样,只是也没有狠辣,只是漠然,一种全然无畏,不把任何放入眼里的漠然。这种神情让贺兰予心更凉了下来,漠然就代表没有弱点,也没有任何事不敢做。
“如果不想你的小情人醒来,就别叫。”
桑柒说完猛地把刀抽出,利落转了个身避开喷溅的血。
贺兰予额角青筋绷起,神情痛苦狰狞,闷哼了声,竟然真的忍住没有叫。
桑柒轻挑眉,没想到倒真忍住了。她好笑扯了下唇角,用刀尖抵起他下巴,“你们真是蛇鼠一窝,变态汇聚啊。
“既然这么在乎程橘,为什么要毁了他?
贺兰予声音因为疼痛颤抖着问:“你到底是谁?什么蛇鼠一窝?”
桑柒水果刀在手指间转了一圈,猛地捅穿他另一条腿,用力搅了一下,蹭着骨头搅划过的噌噌声音清晰入耳。
贺兰予疼到面容狰狞扭曲,椅子剧烈动了一下,桑柒死死捂住他嘴才没发出剧烈声响。
桑柒抽出刀,等他缓了一会儿。
“别跟我装傻,也别耍心思。”
“你从开始就在布这个局,当初的漫展大赞助商是你妹妹。你找人引导乔璟追程柑,乔璟那种爱集邮的变.态,目光自然会放到她的双胞胎哥哥身上。”
“你引导乔璟和那一对儿比赛,如果偷拍的人没放出有程橘脸的视频,你也会放出吧?”
“告诉我,为什么要千方百计毁了他?”
桑柒真是想不明白,但种种证据都显示,乔璟也是被他利用的腐臭棋子,甚至到死都以为程橘自杀了。只是她想不通如果不是恨,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佯说不能逼供npc,他们打死都不会说。但这次不是她逼供,她已经知道事实了。
“你、诬陷我……”贺兰予已经疼到说不出话来,不断抽气。
桑柒不急,她提着刀走到床边,露出个和善的笑容:“这个罪魁祸首,应该去死,要不是他这么懦弱,程柑怎么会沦落至此。”
她说完刀就抵在了程橘手背上,细腻的皮肤很快浮现一丝血迹。
“把你的腿捅穿,他的手捅穿好不好?你们一起给程柑赎罪。”
“对了,那几个人我已经好好惩罚他们了,以后他们都变成太监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去那个俱乐部?”
贺兰予脸色顿变,桑柒打开手机,把照片怼到他眼前,“我骗人不算多,正好这次,没骗人。”
桑柒再次举刀要朝程橘的手捅——
“不要!”贺兰予瞳孔猛缩,几乎破音。
“你放过他,你杀了我吧……你想怎么样都行,让我安排好他之后的生活……”
桑柒收回刀,“那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贺兰予沉默,那张英俊的脸汗水岑岑,狭长的双眸渐渐染上病态的疯狂,目光深深望着床。
“……我想他,众叛亲离,只有我,是他的光,他唯一的光与救赎。”
他声音很轻,目光浮着,像看到了梦想中的画面。
桑柒被震撼到了!
不愧是变态,伊西亚比起他,可以被踢出神经病的行列了。
她好一阵没说出话来。
随后走过去,一刀刺穿他肩膀,拧搅了一圈,“妈的傻逼。”
贺兰予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眼里遍布血丝,面容扭曲的仰头靠着椅子无声的大笑,“……我太爱他那种眼神了,像可怜的小兔子,真惹人怜爱……”
他忽然抬起头,直直看向桑柒:“什么都别告诉他。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安排,之后随你处置。”
“别告诉他?凭什么程柑痛苦,他好好的?你还想在他心里留个好印象?”桑柒很少感到愤怒的情绪,她情绪向来淡,常常无波无澜,这次罕见的感到一点愤怒。
她一早知道副本不是真实的,杀死这些人没有任何用处。可越这样想越心头滞闷。真正的现实是程柑入狱,这个变态带着程橘远走逍遥。
程橘会永远以为妹妹杀死了出轨的男朋友,因此入狱。或者,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想起来,这个神经病根本没让程橘看到程柑杀人的新闻。他不费一兵一卒,没有手染鲜血,就得到了一个永远只会属于他的程橘。
算计的简直严丝合缝,即便程柑没去杀乔璟,程橘也无法面对妹妹,父母,只能一心依赖这个道貌岸然的变态。
她已经猜到程柑为什么会到弥都,这个变态去医院看程柑时一定让她知道了。如果没到弥都,程柑估计也没办法活着走出监狱。
“程柑会舍得、她哥哥、那样吗……”
桑柒顿了一下,程柑确实不舍得,不然她不会即便是假的,也仅仅只是给程橘喂了安眠药,和他依偎着一起死去了。
桑柒不想听他废话,卸了他下巴,用钳子夹出舌头割断,又用布堵住嘴,避开要害,一刀一刀将这个变态捅成筛子。她找了袋盐,糊上去。
贺兰予渐渐不再挣扎,目光空洞无神,涣散的视线停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
桑柒看了眼表,把贺兰予拖到另一个房间。扫地机器人殷勤的跟着把血迹拖的一干二净。
桑柒简直想给它点个赞,不然她得麻烦的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