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长了吧?我不要。”
“哥,很快就好的,相信我,你可以的。”
程默满脸写着拒绝:“不行,实在太长了,我办不到。”
欧阳晗抓住程默的手,望向他的眼神楚楚可怜:“你就当为了我,忍一下嘛。”
“说不行就不行,你别逼我。”程默往外抽手,犹豫着要不要干脆推开他算了。
“哥~”甜腻腻的一声,让人心都化了,即便是程默也受不住。
看哥哥反抗没那么激烈了,欧阳晗争取最后的游说:“一万字的说明不算多了,咱妈平时看的文件都是整本整本的,你要是不写清楚拒绝出国的理由,她一准有办法把你学籍调走,到时候你想不走都不行!”
程默指着电脑屏幕上打开的WORD文档,那密密麻麻的字是他憋了两个小时才写出来的信,为的是跟母亲摊牌,分析出国对自己的不利影响,从而打消她让自己留学的念头:“那我也写不了那么长的说明,两千字是极限了。”我是美术生又不是文学生!
“你现在只把情况写到大学,后面的几年多写点,对实习、工作有什么规划啊之类的,实在不行你写一半剩下的我来凑。”
跟弟弟的扯皮持续了十分钟,程默有种回到童年的感觉,那时候欧阳晗就经常缠着他帮自己补作业,还有各种附加条件,比如字体不能一样,答案要有创新之类的,别提多麻烦了,可是见不得弟弟第二天被老师罚站,程默只能硬着头皮上他的贼船:“真烦人,再写三千,还嫌不够老子不干了!”
撒娇这招对长大了的哥哥没有失效,欧阳晗心情好了不少,抱住程默的腰不撒手:“哥对我最好了,能多写点是点。”
“……放开,没法打字了。”
“哦。”
在弟弟的软磨硬泡下,程默最终以八千字超额完成《关于程默自愿放弃留学沃顿商学院的利弊分析》,还在打印版的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大名。
“你给她吧,我回家了。”
“你不亲自交给咱妈,她多半要怀疑是我从中作梗了。”正处在非常时期,母亲的细微变化都能让欧阳晗紧张半天。
“本来也不是我想写的,你出的主意你自己执行。”程默现在根本不想见家人,他不想听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抨击洛叶,或是让他们分手,但不挨说简直是奢望,所以不见就完事,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弟弟让自己写这么个仅次于断绝关系声明的玩意儿究竟是何居心,他懒得和他计较,最差最差的结果也无非是父母在考虑分配遗产时不管自己这个儿子罢了。
欧阳晗长叹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真无情啊,好吧,剩下的我自己处理,你去找洛叶吧。”
“嗯。”程默往玄关走去,在打开门时他犹豫了一下,毕竟小破孩背着风险帮忙,就这样离开似乎不太好,但应该对他说些什么呢,道谢?这不符合自己的人设,又不能不说,思来想去,他从鼻子里哼哼出一句“我欠你个人情。”
欧阳晗摆了摆手:“别说这个了,走吧。”
程默打听到,像竞争对手之间的这种互黑在推广中不算常见,而且换着IP分批刷光会计账户里的推广费,一般情况下,对方很难抓到把柄,就算知道是谁做的也没辙。自己这边也得见好就收,如果长时间捣乱,把警_察惊动了就不好了。
出门大半天,又把洛叶一个人丢在家里,程默于心不忍,打算带他出来吃个饭,等电话通了才得知他正在医院,估计是去看胡莱了。撂下电话,程默马不停蹄赶去医院,人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里面骂上了。
“看我笑话来的是吧!有意思么?!出去出去出去!”
是胡莱的声音。
“这么多年的兄弟,我怎么可能……”
洛叶语气中透着委屈,又妄想得到老朋友原谅,接着就被胡莱打断了。
“谁跟你是兄弟,再不出去我叫保安了啊!”
“老胡,我知道你恨我,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总得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吧。”
“好啊,只要我的孩子回来,这件事就当没发生。”
“……你这不是难为我么。”
“这就叫难为啊,你的诚意不过如此。”
面对胡莱的咄咄逼人,洛叶没话说了。
“接不上话了是吧,赶紧走,我看见你就烦!”
“哎,老胡!老胡!”
屋中传来推搡之声,胡莱壮得跟头熊似的,洛叶对上他肯定要吃亏的,程默护夫心切,推门冲进病房,果然看见胡莱在往外赶洛叶,程默气不过,一手拥住洛叶入怀,一手照着胡莱胸口推了一掌:“差不多得了,你再欺负他我跟你没完!”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另外两人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胡莱只觉胸口略疼,半晌才开口骂人:“我X你妈,小兔崽子!”
说着他拳头已然抡起来,眼看就要打到程默脸上,洛叶眼疾手快截住了胡莱的拳头,顺势拧过他的胳膊,厉声斥责:“我说过多少遍,对不住你的人是我,你要打要骂我都不会还手,你再敢碰程默别怪我不客气!”
“哎呦卧槽!”胡莱手臂被扭得生疼,倒不是他怂,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洛叶会为了另一个人跟自己动手,一时没顾得上防御。
洛叶看他那样,心一软松开手。
程默估计胡莱那拳分量不轻,拉着洛叶的手查看“伤势”:“疼不疼?”
洛叶摇头:“不碍的,你没事就行。”
程默皱起眉头:“都红了。”
“真没事。”
他俩有来有往的互相体己在胡莱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本来就一肚子火,正好发个痛快:“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秀恩爱外头秀去,我们没兴趣看!”
程默当即回怼:“你打人还有理了!”
胡莱梗着脖子瞪眼,气喘如牛:“我打的是重色轻友的叛徒!”
“你们别吵了,这儿是医院,有没有公德啊!”路过的护士用力敲打门板,面露愠怒。
“老胡,老胡?”遮光帘后面传来虚弱的女人呼唤,是胡莱的媳妇醒了。
胡莱浑身的戾气瞬间烟消云散,他不打算再跟洛叶他们纠缠,便对护士道:“麻烦您把他俩请出去,他们有暴力倾向。”
护士认得胡莱是病人家属,于是去劝洛叶他们离开,态度还算客气,可程默咽不下这口气,他绕开护士和洛叶,走到胡莱面前,义正言辞:“洛叶对你仁至义尽了,他的积蓄都帮你垫付住院费,结果你还跟会计合起伙来泼他脏水,弄得现在生意都没法做只能借钱过日子,你可真够仗义的!”
“等会儿等会儿,什么叫他帮我垫住院费,那钱是我管夏亦可借的啊!”
“夏亦可跟你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借你钱,也不动脑子想想。”
洛叶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急忙去拦程默:“橙子别说了。”
程默不打算让洛叶当无名英雄:“那钱是洛叶卡里的,他知道直接给你你肯定不要,就托夏亦可帮忙,孩子没了洛叶一点也不比你好受!”
他说完,两个当事人都不吭声了,或许是听进去了他的话,胡莱没再嚷嚷,只是淡淡扫了洛叶一眼,快步回到被吵醒的妻子身边。
护士不清楚他们的恩恩怨怨,不过这两个探病的打扰到其他人了是确凿无疑,于是下了最后通牒。
离开医院的路上,洛叶垂头丧气,像霜打的茄子,程默没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牵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很快传了过去,洛叶收拢了指节,用力回握:“都是我惹出的麻烦,还连累你挨骂。”
“再说这种话跟你急了啊。”程默不想他这么见外,“下次再去看他我跟你一起。”
“不用啦,以后不去了。”
“我不怕他。”
“那也不行,不能让我家大宝贝受委屈。”
“大宝贝?”程默的视线往洛叶裤裆上瞟了眼,轻飘飘抛出一句,“它平时都是让我受委屈。”
洛叶坏笑两声,勾住程默的细腰,还在上面缓缓磨蹭:“回家让你讨回公道。”
程默红着脸瞪他:“......流氓。”
洛叶垂下头在他眼皮上亲了亲:“我也爱你宝贝儿。”
他俩的大腿紧靠在一起,程默感觉到有东西在震动,往旁边挪了挪:“你手机响了。”
洛叶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是个熟悉的号码:“老胡?”
“他又想干嘛?”
洛叶开始读微信上的字:“钱我会还的,容我攒攒。”
洛叶回他:不用,这是我欠你的。
胡莱:歇了吧,省得程默老拿这事损我。
程默看着屏幕冷笑不语。
洛叶继续回:橙子从没说过你坏话,是你话赶话逼的。
胡莱:有一点我要声明,我这些天净往医院跑了,没工夫对付你,程默说的什么泼脏水没我的份。
洛叶读完,轻快吐出一口气,尽管没说什么,但程默发觉他明显放松了许多,看来他真的很看重朋友。
“咱们也尽快开工吧,还有房租要交呢。”
洛叶无奈地揉揉程默的头:“网上全是负面新闻,连咨询的都没有,我在考虑专业呢。”
程默思考了一会儿,右拳砸了下左手掌:“小区里那些大叔大妈你还有联系吗?”
洛叶不明白他突然问这个是有什么打算:“有啊,怎么了?”
“他们平时给孩子们介绍对象都去什么地方?”
“公园的相亲角。”
“很好,我有主意了。”
洛叶搔搔头:“需要我做什么?”
程默意味深长地笑了:“你那身女装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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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子已经去换裙子和黑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