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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沦陷》
文/暴躁喵
2019.11.3
平城,晋安区。
这本就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更遑论这里最新落成的富人区——景南苑。
空空荡荡的房间,装潢华奢。
随处可见被随意置放的各种奢侈品上的logo昭示着这里的主人有多么富有。
这里是宋希雅的新家。
或者说,这里是宋希雅和傅云哲的新家。
“滴答……滴答……”
殷红的液体,一部分缓缓渗进素白的纸,将那一叠纸染得面目全非。
另一部分沿着茶几的边缘滴落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酒香。
宋希雅只觉得喉头割裂似的疼,用尽力气,才艰难地喊出一声:
“阿哲……”
……
回应她的,是“砰”的一声关门的巨响,Sayyas的定制门被这一下震得隐隐颤动。
那男人出了门,头也不回地。
只留下容貌清丽的女人一脸怔然,直直望着门口。
不知所措。
宋希雅紧紧咬着下唇,倏忽往前迈了一大步,试图追上去。手随着身子甩过去,却一不小心打翻了茶几上的红酒瓶。
酒瓶里还有大半瓶殷红的红酒。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来,酒汁四溅,随处皆是。
红酒的颜色刺眼,这满地满眼的红色,晃得她双目一疼,不禁呼吸稍窒。
下一瞬,她的身子因为惯性,骤然跌倒,一下子跌进那散落一地的碎片与红酒里。
手掌下意识撑在地上,转瞬就被大大小小的碎片深深扎进掌心。痛感从掌心传来,缓缓蔓延,一直到心脏的最深处。
宋希雅才突然发现,原来肉.体上的疼痛,再疼,也远远敌不过心上的疼。
眼中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几乎是瞬间就模糊了双眼。而后绵延不绝地落下来。女人瓷白的脸颊上湿漉漉的。
她就这么跪坐在地上,被那地上的酒瓶碎裂留下的玻璃渣扎进膝上、腿上,尽管血液缓缓洇出来,也像是无知无觉。
身上处处都是痛的,不仅仅是受了伤的各处。
就连小腹也凑热闹似的,隐隐作痛。
她不再控制自己的泪,不再控制自己的哭声。
一时间,这寥然空寂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
黄昏已尽,暮色四合。
抬眼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自己的手。
宋希雅不知道是天黑了,还是自己哭得双眼瞧不见了。
她只觉得自己几乎哭得脱了水,身上气力全无。此时累了,倦了,挣扎着想站起来。
她一手扶着身旁的茶几,腿上使力,努力想站起来。
可是她的腿已经跪坐得麻了,这样勉强起身,一个不稳,就重重跌坐在地上。
霎时间,周身上下只剩下疼!撕心裂肺般的疼。
不只是手上、心上,还有小腹,小腹剧烈绞痛,让她弓着身子,再也直不起腰来。
今天为了等傅云哲回平城,她特地选了件Hermes早春系列白色包臀连衣短裙。
她身材姣好,一头深棕色长直发,配上这裙子分外合衬。
显得人清丽非常,楚楚可怜。
只是此时此刻,再漂亮的裙子,再美的人,也黯然失了色。
反而因为腰身过于贴合,导致宋希雅连弯下腰都十分艰难。
身.下有热流涌动,腿上猩红缓缓滑落。
分不清是血,还是洒落一地的红酒。
宋希雅的脑子一瞬间像是当了机。
顿了一瞬,才忍着剧痛,摸出手机去打电话。
“嘟嘟嘟……”
一个又一个电话打出去,却没有一个被接起来。
***
昏暗的夜场中。
各种颜色的彩灯四处乱晃。
和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有的人身处其中觉得high翻了天。
有的人却觉得满心烦乱。
这里是平城最大的夜场——Fairyland。
今夜这里人人俱知,零安控股里太子爷傅云哲在这里包了场。
而今夜出现在这里的人,全凭自愿,一切皆有傅公子买单。
角落的沙发上。
西装革履,身形提拔的男人双腿交叠,手里夹着根烟。
从远处看,只瞧的见那火红一点。
吐出的眼圈掩住了男人半张俊朗的脸。
他神色忽明忽暗,瞧不出喜怒。
站在一旁的秘书张扬看着沙发上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又看着自家老板不为所动的样子,半晌,才忍不住开口提醒:
“傅总,傅总?”
连叫两声,傅云哲才转过头来看着他。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转过脸来,终于叫人将他棱角分明的面容看清楚。
只见傅云哲眉微皱一些,一双冷冽的眼睛扫过。
张扬几乎是下意识低下头,不敢逼视。
平城上流圈子皆知,零安控股太子爷傅云哲果决冷厉,自从他接手零安起,短短几年,就做出了不俗的成绩。
他身边的人更是能清楚地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张扬对此深有体会,尤其是老板与宋小姐每次吵架之后,那种压迫感就会更加明显。
此时老板转过头来,他只得连忙解释道:
“傅总,您手机响了。”
傅云哲看了一眼沙发上一直在响着的手机。
上头赫然显示着两个字——
“雅雅。”
男人顿了顿,然后伸手拿起手机,双眼危险地微眯。
直接按了静音,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一边。
眼不见心为净。
张扬见状,想到每次老板和宋小姐吵架,遭殃的都是他们,便想开口劝他。
不料还未开口,却被傅云哲冷冷一眼瞪了回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几个穿着贵气的男女正有说有笑地走来。
为首一人穿了件骚气的浅粉色衬衣,举手投足,皆是不羁之气。
顾淮一见了傅云哲,远远便扬声开口:
“哟,傅少今儿这么好兴致包了Fairyland,怎么还自己坐着?”
傅云哲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手中的烟重重按在烟灰缸里。
见到那火星点点暗下,这才仰起头,冲着顾淮颔首。
顾淮干脆直接坐到他身边,他是难得不怕他的。
见傅云哲这模样,便调笑着问:
“怎么,又和你家小百合闹别扭了?”
每一回见到宋希雅,她总是一副温和清纯,洁然不染的小白花模样。
顾淮自作主张,给人取了个外号儿——小百合。
一旁的傅云哲脸色沉的像是遮天阴云,他闻言,沉声道:
“她有名字。”
这些年,傅云哲没少因为宋希雅心情郁闷出来喝酒,兄弟几个都是知道的。
一开始他们还劝和,后来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问题,绝不是劝两句能解决的。
每每提起宋希雅,他的表情总是不好的。
一来二去,圈子里就有了传闻,说傅云哲从没爱过那个跟了他三年的小演员。
坐在傅云哲对面的陈安和他也是自小玩到大的兄弟,这次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劝分:
“我说阿哲,真不是兄弟说你,就这么个女人,给你添了多少烦心事?听我一句劝,真的不合适就分了吧。”
一旁其他人也早有这个想法,见陈安开了口,也不禁开口附和——
“是啊,何必吊死一刻树上。”
“你要是觉得耽误了人家姑娘,她不是演员么,分了一个大不了多砸几个资源给她,有什么的。”
“……”
傅云哲坐在沙发的角落,正掩在黑暗中,众人虽未听见他说什么,可总觉得那气场不太对。
直到一道刺眼的光打过来,借着这光,才瞧见他面色有多阴沉。
傅云哲倏忽站起身来,冷冷撂下一句:
“我出去透透气。”
只留下沙发上几个贵气的青年。
陈安愣了愣,突然抬头问旁边的众人们:
“卧槽,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另一个刚刚开口附和了陈安的一听,便安慰道:
“怎么会,我看老傅八成是被咱们戳中了心事,心里郁闷呢。”
陈安听了这话,才宽了宽心,说道:
“唉,他这些年,守着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图什么呢。”
说完,犹觉得不够,又感叹一句:
“我看他啊,还是傻,八成觉得甩了人家心里过意不去。”
陈安身旁是他最近交的女友,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不过跟着他出来过几次,也没少听说傅云哲和宋希雅的事。
此时,听着这些话,便笑着问:
“傅先生的女朋友什么样,还真让人好奇。”
“嗤,”
一个女声不屑地接了话,
“她啊,一朵白莲花罢了。”
听着他们越说越过,顾淮听不下去,适时制止:
“行了,背后说人做什么?”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
冷冰冰的电子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宋希雅几乎已经闻见空气中的血腥气。
她仍然不死心地挂断电话,又重新拨过去。已经拨了那么多次,都没有人接起。她这一次,是抱了最后一次拨过去的决心的。
“嘟嘟嘟……”
随着一阵机械音结束,电话竟然被接起来。
宋希雅也顾不上管电话接没接通,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只能颤声开口:
“阿哲……”
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多么嘶哑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