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窗外瓢泼大雨。
屋内热浪翻滚,十指交缠,抵死缠绵。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
被人坑了的龙炤暂时不太清楚,等他彻底回过神来时,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遍。
床停,曲罢。
“别哭。”
他皱眉,伸手抹掉身下人的受到委屈而留下的泪水。
这人长得煞是好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睫毛浓密长翘,此时还挂着晶莹泪珠,泛红的眼角微微上翘,看起来特招人。
面对龙炤的举动,对方咬紧下唇,水汪汪眼睛注视对他胡作非为了很久的少年,几秒后吸吸鼻子,偏过脸不再看他。
“我……”龙炤想说什么来解释自己过于操|蛋的行为,最后选择无力闭嘴。
他对人家从头到脚全都做了个遍,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上都上了,难道他还想抹干净嘴巴,说自己是没吃。
关键是抹得干净吗?
【你个禽||兽!】
与此同时,有道比较幼的正太声音凭空响起。
龙炤并没有疑惑这声音哪来的,当即不耐烦地发作。“你给老子闭嘴!”
他喉咙里滚出的声音火气很大,床上躺着的瘦弱男人被他忽如其来的吼声吓得小脸煞白。
对方颤抖着和龙炤相比之下较为瘦弱的身体,泛白的手指捏紧身下的被褥,垂眸,低声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出喉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依旧动听,和他的长相一样招人。
闻言,龙炤神情复杂,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不愿意和他对视的男人。“没什么,你没做错什么,做错的那个是我。”
靠!万般小心之下还是被坑一把了。
真不愧是渣受,他都绞尽脑汁地给他万般宠爱,就差没一口一个主子,结果到头来渣受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给他下了这么一个套。
【呵——】
嘲讽声响起,响在龙炤的脑子里,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得见。
龙炤离开床铺,弯腰捡起丢在床脚的浴巾,裹住一览无余的关键部位,赤脚朝卫生间走去。
他怕自己再呆在这,面对满屋的情||欲,总想到自己被坑的实情,忍不住他那小暴脾气。
他龙炤向来只有坑别人的份,哪有被人坑的道理?
待他离开后,床上的男人翻身埋住侧脸,稍长的刘海在灯光的照射下,留出一片小阴影恰巧遮住他的眼眸,看不清楚其中流露的神色,只能看到绷直的唇线,以及那只随意摆放在凌乱床铺上细白修长的手臂,上面还有细密的亲密痕迹。
卫生间。
【让你别掉以轻心,傻了吧?被坑了吧?】
【那可是渣受,渣受!有无数备胎的渣受,他哪里会儿在意你这么一个贱兮兮的硬凑上去的众多备胎之一。现在好了,你都不纯洁了,想让他爱上你几率大大降低,我看你还是自行了断,走下一个世界】
“小爷我还就不信了,搞不定一个渣受?”龙炤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细细打量镜子中满身的咬痕和抓痕,留下痕迹的人跟个猫似的在他身上各种放肆。
如此放肆,和他认知中的稍微有些偏差。
不过也有可能是药物的作用导致对方沉迷他和他之间的互动。
算了,没必要管这些,外头那人从来不是他的目标。
龙炤手指去按压肩膀上的牙印,压低眉目,哼声——
“这不是降低几率,是提高几率,有时候愧疚是一种很好的武器,我会好好利用他坑我的事情。”
“我之前这么对他,也该在他心里留下点东西。今天这事等于是在他心里种下一颗愧疚的种子,这颗种子迟早会生根发芽。现在他渣我,到时候我渣他,小爷我有极大的耐心去玩这场渣来渣去的游戏。”
那时候不虐死渣受,他就不叫龙炤!
【算有觉悟,之前我还在担心你真看上了那渣受。谁让你演技过于逼真,那深情犯贱的模样每每让我信以为真,特想冲出去揍你一顿,让你清醒点,别跪了。】
【嘿嘿嘿,我看外头那位挺可人,要不你渣了渣受以后,和他试一试?我很人性化哒,完成任务不会让你死遁,你想待到自然死亡也随你,搞多少人也随意,前提得把任务完成,之后爱怎么着怎么着。】
一向不务正业的系统开始做起了媒婆的工作。
外头那位……
龙炤可算想起外头还躺着一位无辜的主,莫名其妙让他给强取豪夺的男人。
虽说是无奈之举,但说到底还做了。
这要是两情相悦,成人式一夜风流,互相爽爽好聚好散也就罢了,可谁都是他不情我不愿,被动式纠缠。
才二十五岁的小屁孩此刻肯定对这世界充满了各种绝望和仇视。
其实龙炤这个身体比外头那人还小,也就刚满十九岁不救。
但他内心里总觉得自己老大,老成熟了,看谁都小屁孩。
特别是外面那位像柔弱小白兔的主,二十五的年纪,十六七的心理,又娇又弱的贵公子,在他眼里跟喜欢哭哭滴滴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上谁不好,偏偏上了个麻烦。
卫生间外。
龙炤脑中娇滴滴的小男人迟迟不见卫生间里的人出来,缓慢起身,慢条斯理地套上浴袍,拿起正在不断振动的手机。
电话接通,那边人焦急问:“书言,你没事吧?打你电话一直没接,找你人也找不到,是不是你家那位便宜弟弟又找你麻烦了?”
“没事。”曹书言发声,语调沙哑。
“你声音怎么了?哭过?”
曹书言拿着手机靠在墙面,偏头看向卫生间那个方位,确保里面的人暂时不会出来,他扬起嘴角,才缓缓说——
“这还得谢谢我那便宜弟弟,蠢到把我看上的人亲手送到我面前。他以为这是我的损失,殊不知这愚蠢的做法才是他的亏损”
修长的手指在颈部被人吻了一遍又一遍的地方仔细摩挲,眯起的眼睛在灯光下流动暗光,无非是在回味之前的美妙体验。
“送上门的猎物,我岂有不吃的道理?”
手指滑落于唇瓣之上,亲亲啵了一口指腹,抵着鼻息轻轻笑出声,语气颇有小得意和小雀跃。
“我爽了一晚上,唱了一夜的小曲儿,所以叫哑了。”
“若是能天天对着我喜欢的小家伙唱小曲儿,被曹铭瑜那讨人厌的玩意坑一次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