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咖啡厅内。
许妄和时迁相对而坐,明明才过去半个月没有见面,竟有了一年见一次面的感觉。
半个月的空白期,真的能够抹平些什么。
比如现在时迁看到许妄就能很自然的扬起嘴角,大家在各自的生活范围里安好,然后做一个见面寒暄的好友,这样就很不错。
再比如现在许妄看到时迁,不会想要去知道她的心里怎么看待他,那天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还有为什么要把东西还回来。
这些就好像随着时间,被淡忘掉了,变得没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还想要再见到你,哪怕之前有错过,有遗憾。
你在这里,我可以向你走近。
许妄拿出一张票,从桌面上轻轻推到她的手边。
是他这次收藏节目的门票,是VIP首排。
“你这一天有时间吗?”许妄问。
时迁看了一眼票上的日期,就在下周末。
目前看来,她的下周末还没有安排,但是不排除临时要跑展会。
许妄看着她的发顶,又说:“这张票每个人我都给过了,时屹和时遥前两天去了新加坡,芮生也在外地拍综艺,欧普阳说不准有没有时间。”
欧普阳的说不准,十有□□都是推辞,他现在是真的忙。
许妄:“如果你也没时间...”
“有。”时迁摩挲着咖啡的杯壁,答。
许妄扬唇笑了声:“那我来接你?”
“嗯?”
看出她的疑虑,许妄又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让司机来。”
按理来说,对观众到场的时间比嘉宾的要宽松很多,所以他们应该不能顺路。
她早去也只是坐在观众席等着。
“不用了,我自己去。”
许妄点头。
寒假已经开始了,因为上次是他把时迁接回的家,于是这次时母又把这个任务委托给了他。
许妄:“你寒假有什么安排吗?”
“留在学校,霍老师说会开始给我们介绍项目,这段时间很关键。”
时迁的回答是许妄意料之中的。
时母前天晚上刚从时迁通过电话,所以她也能够猜到许妄还想要问什么。
“这两天我会回一趟家。”时迁把视线投向窗外,像是不经意提到般说。
“好巧。”许妄喝了口咖啡,然后慢慢放回来:“我昨晚也答应时姨这两天去看她,一起吧。”
后天一早,许妄就在宿舍楼下等时迁了。
见时迁手上拿着一幅画,许妄问了一句:“带回家的?”
如果只带这一幅的话,说明这幅画意义非凡。
时迁答:“送给我妈妈。”
许妄点头,不由的侧过头多看了看。
画被卷成卷,红色的彩带捆扎在腰间,他忍住了没说要看。
知道时迁今天回来,时父也难得中午留在了家吃饭,时屹和时遥出差了没在。
以许妄和时父时母的熟悉程度早就不会见外了,看见他和看见时迁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很久没见都忍不住的多往怀里抱一会。
时母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时父在旁边说别站着了,先吃饭吧,时母这才擦了擦眼泪。
时母也没放过许妄,虽然不似小时候那样抱起来轻松,但是在她眼里,他们无论长多大都是孩子。
吃饭的过程中,时母一直在问时迁生活上的事情,时父听了会,而后和许妄说起工作上的事情。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时父是抽时间等时迁回来吃饭的,时屹和时遥不在公司,他要花费的心力不能少,所以吃完饭他就上楼去了。
时母拉着时迁在客厅里说话,时迁把画展开来给时母看。
许妄望过去,画上画的是时母。
时母很喜欢,说要找个师傅把画裱起来,挂在房间的床头柜上。
许妄头一回没有在这样的时候离席,虽然没有插入她们母女间的对话,但是他都听得很仔细。
说起上次赵芮生的事情,时母也看到新闻了,问过时屹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时母还是心有余悸。
许妄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说:“时姨,有我们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时母点头,确实也是这样。
不过许妄今天不太对劲啊,居然还坐在这儿听她们唠家常。
女人的观察能力总是最敏锐的,许妄看向时迁时的眼神,和当时新闻上传的那些照片相比,似乎并没有存在刻意夸大的地方。
“阿妄,你今天怎么...”
时母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坐着的时迁突然一下站起身,没等反应过来,她立马绕去了沙发后面。
“YOYO。”许妄叫住迎面跑下来的YOYO,声音有点急。
还好也止住了。
许妄起身,把YOYO往旁边带了一点。
许妄:“YOYO在啊?”
时母不知道时迁是怎么了突然起身,回答许妄说:“是啊,阿屹和遥遥都不在,就接到家里来照顾了。
“你看你一来,它就冲下来了。”时母看着他们一人一狗的身影,笑着说。
许妄轻轻抚摸着YOYO的下巴,YOYO一脸享受的蹲坐着。
时迁紧紧的盯着它,不由得又往旁边移了移。
时母反应过来时迁刚才是受到惊吓的条件反射,因为YOYO是突然出现,所以她的躲是出于本能的第一反应。
时母有点震惊:“阿迁,你怕YOYO?”
从小到大,YOYO可以说是陪着他们一起长大的,以前都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不对,还是说是以前没有人注意到过。
刘姨还说过,阿迁对YOYO还挺关心的。
时迁咽了咽口水,视线缓慢谨慎的从YOYO身上收回来。
它在许妄的手里,那就安全多了。
“不是...我可能,是太久没见到它了。”她开口的声音很僵硬,藏也藏不住。
许妄听到她这样说,回头望了她一眼,没立马揭穿她,眼神很淡,像是在看她还能逞强多久似的。
许妄站起了身。
YOYO离开了他的手,也跟着动起来。
时迁整个人的神经都被活生生的拉直,往后越加退了几步,没控制住的叫了声:“许妄。”
这一声许妄,像极了是在喊救命。
这一次,她不再是看着YOYO了,而是盯着许妄,只要他别乱动,YOYO自然也就不会动。
许妄低头看向YOYO,YOYO朝他热切的摇尾巴。
时母在一旁看得很清楚,时迁这反应不是怕狗是什么。
没等时母开口问,许妄叫了一声:“刘姨,把YOYO带上去吧。”
刘姨带走了YOYO后,时迁这才重新坐回来。
许妄:“下次YOYO就让它待在房间里吧,阿迁怕狗。”
时迁瞪向许妄,他就这么把她的底掀了出来,而且还面不改色的。
时母啊了一声,拉住时迁的手:“阿迁,怎么回事啊?”
时母以为是这几年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她不敢靠近YOYO。
但是又一想,她似乎确实从来没有跟YOYO近距离接触过。
时母后知后觉:“阿迁你怕狗怎么不说呢?”
时迁哑然,怨怪的看了一眼许妄,后者一脸的淡然,没察觉到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时迁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母心疼的皱眉:“你这孩子,早说的话我就让遥遥...”
话音在这里明显的断了。
时母又接上说:“你要是害怕,以前就该让YOYO去阿妄家待着。”
这就是时迁不想看到的一面,因为她的个人原因而剥夺了别人的权利。
更何况,时屹和时遥对YOYO的感情非同一般。
时迁还是没说话。
许妄又说:“以后也可以。”
时迁带着警告的望了一眼许妄,可真是个好办法,亏他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时迁:“不用。”拒绝的坚定干脆。
时母自责的握了握时迁的手:“傻阿迁,你别什么都放在心里,有委屈的事情要和妈妈说啊。”
一个怕狗的人,还要和狗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时刻防备警戒着,这样的滋味有多不好受可想而知。
许妄的话音突转乖巧,又插一句:“时姨说的对。”
时迁:“......”
时母本来还陷入自责中,听到许妄这么插科打诨的插了句话,她瞬间就笑了声。
气氛突然又回归到温馨。
时母:“你们啊。”
虽然笑声还在,但是时母还是低头沉思了片刻。
一旁时迁讽许妄:“我怀疑你早就对YOYO有非分之想。”
许妄低笑一声:“你有证据吗?”
时迁:“......”
这个证据,她还真的是没有。
许妄得逞的又笑了声。
“阿迁啊。”时母的口吻变缓变低了。
她没有看到此时时母腥红的眼眶。
时母握住她的手在膝盖上来回的游走着,似是在做一个斗争很久的决定。
“你回来吧。”时母柔声说。
时母定定的看着时迁,希望能够得到她想要的回答。
时迁听得懂时母说的是什么意思。
回来,指的是回时家。
“我们逗很想你,希望你能早点到回来。”
而且她这一走就是好几年,时母本来保养的很好的皮肤现在也有了眼角的褶皱。
时迁在时母的脸上看到了岁月的痕迹,不由的内心感慨时间的不留情面。
正想避开这个话题的时候,旁边那道似乎总是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时姨,这件事情你不应该跟阿迁说,而是应该去对遥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