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把房门反锁上,大步向她走来,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将她抱起压在了床上。
何芷晴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感觉到了身体腾空了一瞬后落在柔软的床上。郑泽就欺身过来,俯首吻着她的脸颊、唇瓣。
她侧过头躲避着他,两次拼命地撑起身子却都被他给按了下来:“郑泽你疯了么?!”他是今晚喝多了来她房间耍酒疯的?
“你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面对郑泽的强烈攻势,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恐惧。
郑泽不说话,以行动代替回答,手臂强势地压制住她的肩头,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像雨点一样落下来,亲吻她的脸颊,抚摸她的眉眼,爱怜又痴迷地凝望着她的樱唇。似乎是垂涎已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吞之入腹,却又像是蚕食一样,渴望留着一点一点地享受。
何芷晴挣扎不开,待他的手臂松了一点,她铆足力气拼命地推开郑泽,拖鞋都顾不上穿,拔腿就从床上跳下来跑向房门。
郑泽很有先见之明,进来的时候就顺手把房门锁上了,要想出去还需把门锁上的挂扣和防盗链给拿下来。
何芷晴着急地用发颤的手指把门锁的挂扣打开,酒店门锁有些老旧,她按了好几次才将防盗链摘下来,手刚摸到门把手的时候,郑泽已经从床上下来,手在肩头的浴衣处像是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一样,不紧不慢地理了理微微凌乱的浴袍,缓步向她走来。
何芷晴哪里敢再去看身后的郑泽,按下门把手就要拉开门,郑泽走过“砰”地一声将开了一条缝的门踹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何芷晴的手拽着门把手偏偏不松手,拉着门冲着门的方向大喊:“救命啊!救命!”
郑泽不悦地皱眉,将她的手从门把处拽了下来,弯腰扛起她就要往床上走。
何芷晴身体被他这样扛着,四肢都悬在空中,怎么挣扎也用不上力气,奋力地拍他的后背踹他,在郑泽感觉上,以她的力气反抗不过是小猫在挠痒痒一样。
何芷晴刚被放到床上,立刻像只兔子一样蹿了起来,撒腿就往门的方向跑。
郑泽看着何芷晴又一次逃跑,怒火中烧,“培养你五年,你就是这么感激我的?”
何芷晴哪里顾得上郑泽的心情,“感激也不是这种方式!”何况他现在是要霸王硬上弓,整个人看起来阴森森的像是修罗一样恐怖,她难不成还得乖乖地躺在他身/下?
她三步跨栏一样冲到了门口,掀开门就往外跑。
她刚跑出去两步,郑泽就追了上来,力道像是屠户杀鸡一样揪着她的后脖子,将她往房间里拎。
“救命啊……救命!”天啊!郑泽是真的疯了!他这气势根本就是想杀了她吧!
何芷晴死死地抓着门外的一根通水管,无论郑泽怎么拽她的手腕,她都握住不松手:“救命!”
郑泽没办法只能去掰开她握住通水管的手指,将她从通水管旁拎了下来。
“你还要喊什么?”听他冰冷的声音,和往日的那个严肃却带着温情的人已经截然不同。现在的郑泽就像是一个恶魔,只有凶恶可怖的一面,“来,我听着。”
他的手抓的稳当,力道又大,何芷晴一时间也甩不开他的手,被他拖着往房间里去。
“救命啊!救命!”她一直在奋力呼救,可是所有的房门都死寂般地紧闭着。大家不是都住在这个酒店吗?难道这层的单人间,除了她和郑泽就没别人了吗?!
今天就这样要跟郑泽纠缠到筋疲力尽然后被他被霸王硬/上弓吗?
就在何芷晴即将被拖入房门内的绝望的那一刻,“叮”地一声,楼层口的电梯门打开了。
里面走出来了同为漫画家的桃吱和牧樑,两个人手里捧着一个夜光水晶球,高高兴兴的似乎悠闲在酒店楼里随便逛逛。
她们看见她了吗?何芷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声嘶力竭地呼救,试图引起两人的注意。
电梯口虽然离得比较远,但是何芷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楼层中太过刺耳,两人跟着声音的方向,看见了手抓着门框上的何芷晴。
里面似乎有人在将她往里拖!
“快!”桃吱和牧樑大步跑过去,却发现往房间里拖拉何芷晴的,不是别人,正是主编郑泽!
“郑、郑泽主编……?”桃吱不可置信地捂着嘴,郑泽怎么会在何芷晴的房间里?而且郑泽的姿态和往日大有不同,整个人醉醺醺的眼神迷离却带着狠戾。
郑泽看见来人,身形虚晃了下,神志似乎不太清醒。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慢慢地松开手,淡定地从地上趴着的何芷晴身上迈了过去,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桃吱和牧樑把地上的何芷晴扶起来,桃吱轻声问道:“晴仔,我没看错吧,刚才那个是……”
何芷晴的眼睛里似乎还有惊魂未定的恐慌,牧樑把何芷晴放在椅子上的厚外套拿过来,给她披在肩上。
“都过去了,别害怕了,”牧樑扶着何芷晴到床边,倒了一杯温水塞到何芷晴手里:“今晚什么都别想了,睡一个好觉,明天就坐飞机回家了。”
桃吱担忧地说道:“我听我责编说,主编在感谢会和你表白了?他刚才是不是想……”
何芷晴的手紧紧揪着外套,眼圈红红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牧樑叹气道:“唉这怎么办,主编招惹又招惹不起,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跟公司的卖/身契还有几年呢。”
桃吱慢慢地摇头,对于此事也十分担忧。
“晴仔,以后能和主编少见面就少见面吧,感觉这次事情之后,他肯定会处处为难你。”
“谢谢你们。”何芷晴靠在床头,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声音有气无力。
桃吱是何芷晴圈内的好友,遇到这种情况谁都感觉很糟心,这种感觉就像是刚在一个公司签了正式员工,紧接着就被上司骚/扰了,解约要赔付巨额赔偿金,得罪了以后工作没有好果子吃……
“牧樑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在这里住陪晴仔。”桃吱把夜光水晶球还给牧樑,从柜子里搬出酒店预备的被子,铺在床上。
牧樑点头:“行,那我明天早上再来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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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仔,要是你打算今年签完就解约了,实在不行咱们就报/警吧?”桃吱等牧樑走了后,拉着何芷晴的手,柔声商量道。
何芷晴摇了摇头,如果报/警肯定是要拿出证据的,酒店这层楼都没有安排其他人住,郑泽肯定已经提前和酒店安排好了,就连走廊的监控都不一定在正常工作。
更何况,这种情况下如果需要人证的话,桃吱和牧樑一定要出面作证。何芷晴是没有连载作品了,该卖的版权已经卖掉了,不用担心后期的推广,但是桃吱和牧樑的合约还有两年。
如果会因为这件事而耽误了圈内朋友的前程,她又没办法给她们提供人气流量的保障,真的很对不起她们。
“算了,”何芷晴把被子盖过头顶,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回白霞市再说吧,在这边一切都受制于人。”
桃吱和乐漫的工作人员都是白霞市的,其他的漫画家不是白霞市的,所以和他们并不是同一班飞机。从飞机上下来,桃吱和何芷晴拒绝了公司的大巴,与何芷晴在机场附近叫了出租车回到市内。
何芷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一直都没睡着,强撑了十多个小时,身心疲惫。桃吱看出来何芷晴的不适,打算亲自送何芷晴到家门口。
“晴仔,你家在哪里?”桃吱问她。
何芷晴本想说樱花苑,转念一想,还是不回何家比较好,回家蔺樰迎就经常吹捧郑泽,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情面对蔺樰迎。
“白霞医大家属新区。”
桃吱有些惊讶:“你家人是白霞医院的医生啊?”
家人吗?可是现在他们还没有结婚……何芷晴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点点头:“算是吧。”
今天是星期四,苏源湛的工作是周四周五最忙,所以提前回家的可能性不大。何芷晴进门后简单地洗了个澡,把行李箱穿过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然后扑在苏源湛房间的床上睡觉。
苏源湛的房间是阴面的,冬天比她的房间冷一些。
扑在床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的时候,隐约地能感受到他在这里存在过的气息。那种凉凉的感觉,却不是冰冷,就像是他的手在温柔地抚/摸着她。他的床上有淡淡的木质檀香味道,像是安眠香,让人感到很舒心。
床边放着一本《神经科学——探索脑》,看起来非常崭新,翻开每一页都有详细的黑色中性笔标注。
何芷晴抱着苏源湛的枕头,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在充满他的气息的房间里,温暖安静地睡着了。
苏源湛今天回来得晚,有学生的期末论文找他修改,一直到七点多才从研究所出来。到家刚把门锁打开,就听见了浴室里洗衣机的声响。
洗衣机是全自动的,衣服洗完甩干后会有“嘀嘀”的提示音,如果衣服一直放在里面没取出来,声音就会一直响着。
他早上出门前,明明记得没有洗衣服。是母亲今天白天来过了?
他低头看见了地上的那双熟悉的毛绒绒的小短靴。
她回来了?
苏源湛心里的那株小树,仿佛有柔软的春风拂过,在那个瞬间开满了粉红色的花朵。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大脑,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脱下外套大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何芷晴的卧室没人。
“晴晴?”苏源湛去书房也看了一圈,最后在自己的卧室里看到了还在蒙着被子睡觉的何芷晴。
她似乎睡得很沉,被子盖住了半个脸,就像那次那样遮挡灯光一样。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眉眼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温柔。纤长卷曲的睫毛像是蝴蝶好看的翅膀,随着浅浅的呼吸声音,偶有细微的扇动。
她回来了啊。
苏源湛的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他想温柔地呵护心里的那株娇/嫩的花朵。不忍心再去叫醒她,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轻轻地关上门,离开。
何芷晴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透过卧室的门缝,能看到外面客厅的灯亮着。
她掀开被子下床,蹑手蹑脚地拉开卧室的房门,看见苏源湛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他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单手握着16开的书籍,慵懒地靠在沙发的椅背上。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被灰色休闲裤包裹着的长腿悠闲地叠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比工作时亲近温和得多。
她暗暗笑了下,突然跑出去扑到他身上,手臂搂住他,把嘴凑到他脸上亲。
“木马~木马~”何芷晴钻到他怀里,把他手上的书夺走放到茶几上,“吓到没有?想没想我?”
苏源湛似乎已经预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表现得比较淡定,和往日一样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笑眯眯:“嗯,很想晴晴。”
听到他的声音,何芷晴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声音忽然变得很小:“我也想你……”
很想很想。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怎么又哭了?”他的大手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抚/摸,安抚着她:“是不是晴晴受了什么委屈?”
苏源湛看见了小黑发过来的几段视频,其中有一个是感谢会上“你问我答”的场景,苏源湛认得给何芷晴“表白”的那个人,是何芷晴的编辑,也是……算不上情敌的情敌。
是那个人为难她了?
“没有……”她赶紧用纸巾把眼泪擦掉,今天可是见到教授的日子啊,应该高兴才对:“因为我太想你了,太激动了。”
如果郑泽昨天得手了,她今天都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苏源湛。还好桃吱和牧樑的突然出现,不然她真的想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后悔一辈子。
苏源湛伸手将她拥进怀里:“现在我们已经见到了,这样想的话,是不是会比之前开心了一点点?”
她把腿也伸上沙发,坐在他腿上,紧紧地抱着苏源湛的脖颈不撒手。
“嗯。”开心了不止一点点。
他就是她全部的喜悦,她的憧憬和一生的追求。只要能每天见到他,就能切实地体会到什么是幸福。
苏源湛能体会到她的开心与喜悦,他也同样地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她有活力,总是热情洋溢,见人就笑,甜美可爱得像是一只小白兔。可能经常会有小情绪,但只要稍稍哄一哄,她就会立刻地抱着他的腰撒娇不松手。
她给他平淡无常的生活,增加了无限的活力与对未来的期待。
苏源湛要把她抱到沙发上去做饭:“晚上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
何芷晴摇头,“我不吃饭。”
无论他怎么哄,她也不肯从他身上起来。苏源湛对于何芷晴撒娇的一贯手段要么是宠着,要么就是霸道反撩让她落荒而逃。
他在她的耳边温柔厮磨:“晴晴如果饿瘦了,教授会心疼的。”
过了会儿,苏源湛又捏她的脸,“再不起来,就真的把你抱走了哦。”
何芷晴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下定决心一样,害羞而快速地樱唇贴在他的脖颈上亲了一下:“今天只想吃教授。”
苏源湛的动作一滞,摘下眼镜,将怀里的何芷晴捞出来,深邃的眸子充满柔情地与她对视。
她的眼睛明亮又好看,脸颊飘上两抹害羞的粉红,像是懵懂的小鹿。
“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苏老板:敢欺负我家晴晴兔?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明天开火车,今天先到这里吧,没想到有点卡文,让我酝酿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