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悠悠才考上一中多久，得瑟劲儿都还没过，哪里想过考大学的事。不过听他这样一说，她也很快反应过来了，“你想去北京读大学吗？”
她手腕支上桌沿，上身无意识往盛嘉延倾去，眼睛里璀璨琉璃，掩饰不住对他的崇拜，“对哎，你成绩这么好，肯定要去北京读大学吧，你不管是考T大还是P大都没有问题的。”
她兴致勃勃的设想，“但是我肯定是在锦城读大学的，我爸妈很早以前就说过了，嘿嘿，你去北京了我放假就去看你，而且你读完大学就回来了吧，我会等你——”
蒙悠悠突然噤了声。
因为盛嘉延突然抬头看她，黑眸深深，好像藏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盛嘉延又低头去看试卷，额发自然垂下，敛着眉眼。
他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无端的烦躁。
把试卷前后翻了两遍，这烦躁像要破体而出，盛嘉延抬头，食指在试卷上敲了下，指着某道物理题给她看，“这是初中物理，你全部空着，你的物理水平进入高中了吗？”
蒙悠悠看他的脸，怎么又不高兴了？因为说会等他让他不高兴了么？
她有点郁闷，伸手抽回自己的卷子，“……我不是太喜欢物理。”
盛嘉延没松手，拨开桌面是一叠书，试卷往她面前一推，“这道题。”
蒙悠悠怔忪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给自己的讲题。
不是因为她说等他不高兴么，又干嘛给她讲题。
“听懂了？”盛嘉延讲了一遍，抬眼，看见她正呆呆的看着他，明显没有在听他讲。
他声音一沉，“蒙悠悠。”
蒙悠悠回过神，慌张低下头，“听、听懂了。”
盛嘉延明显不相信，把卷子往她面前一推，把刚才的题又讲了一遍。
蒙悠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这次给自己讲题的速度明显慢了，就连第一次讲，好像比刚才给他那群同学讲的要慢一些。
一套物理试卷讲完，赵明睿他们早已回宿舍了。
蒙悠悠一股脑把试卷塞回书包，跟上盛嘉延，“你讲的比我们老师讲的容易懂多了，我居然都听懂了。”
早已过了下自习时间，校园里没什么人了，偶尔遇到一两个，会下意识多看他们一眼。
路灯在梧桐树下，光亮影影绰绰。
蒙悠悠：“对了盛嘉延，你国庆节出去旅游了，你去哪里了啊？”
她似乎特别想知道，微信上也问了好几次。“不是旅游。”
秋夜，风凉了，蒙悠悠扒拉下挽上去的两个袖口，随口道：“那你去干嘛了，去了哪里啊。”
盛嘉延微微垂颈，密长的睫毛颤了下，“看我奶奶。”
蒙悠悠的动作突然一顿。
看他奶奶？
这句话几乎是没过脑子，“那你知道你爸爸是谁的啊！”
盛嘉延听出她话里的惊喜。他偏头看过去，小姑娘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眼睛里水色潋滟。
为他高兴么。
他勾唇，扯了个浅淡的弧度。
-
月考成绩的骚动，很快被校庆的临近所替代了。
蒙悠悠和朱婷她们的四个人的节目最后居然变成了集体节目，大概是因为《海草舞》实在太口水了吧。
蒙悠悠是领舞，班上女生，除了姜满月宿舍的几乎都参加了。蒙悠悠没想到，因为一个节目，班上女生突然都跟她变得亲密了起来。
“哎呀蒙悠悠，我之前觉得你好有距离感啊，都不敢跟你说话的。”
“是啊蒙悠悠，没想到你性格居然这么好。”
蒙悠悠本无意一定要和班上同学都打成一片，她觉得朱婷她们几个朋友就够了，但突然跟班上女生变得亲昵了许多，她还是很高兴的。
下午的体育课，一群女生浩浩荡荡从体育场排练回来，练了几次舞，聊天越来越放得开了。
“哎，姜满月没报节目吗，她可是文艺委员啊。”
“报了啊，好像是弹钢琴。”
有人低呼了声，“她还会弹钢琴啊。”
“看得出来吧，她还挺有气质的。”
有一个心直口快的，“有什么气质啊，装的要死，还是蒙悠悠——”
被人撞了一下。
蒙悠悠默叹了一口气，班上女生似乎很喜欢把她和姜满月放在一起比。无聊着，李伊诺突然推了一把她的胳膊，凑到她耳边说话，“快看，一点钟方向，穿风衣那个女人，她就是盛嘉延的妈妈。”
蒙悠悠猛然抬头，只见一道穿着卡其色风衣的女人的背影，很高挑，走路背脊挺得很直，看背影都觉得很有气质，似乎还有些熟悉。
李伊诺在她耳边科普，“我见过一次正面，他妈长的超级漂亮，难怪盛嘉延那么帅。”
蒙悠悠好奇的一直盯着那卡其色的身影。
李伊诺瞟了一眼还在叽叽喳喳的女生们，把蒙悠悠拉出人群，脸上表情很是纠结，“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我也是听高三的说的，好像盛嘉延他妈在学校里传言还挺多的，盛嘉延一直跟着他妈，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爸爸是谁。”
蒙悠悠小脸一紧，“李伊诺。”
李伊诺忙搂住她的胳膊，嬉笑着推搡她一下，“哎呀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啦。”
蒙悠悠抿了抿唇，“他有爸爸。”
李伊诺讪讪一笑，这犊子护的呀。
高一十二班的体育课和高三一班是同一节，走到教学楼的时候，蒙悠悠特意看了看小篮球场，盛嘉延不在打球。
她飞快的回了教室，抓了化学试卷就下楼。
在高三一班教室外面探了探头，赵明睿他们都在，各自抱着手机在座位上，盛嘉延也低着头看手机，长指利落在屏幕上点着。
蒙悠悠凑过去看了眼，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在玩游戏。
赵明睿快速瞥了眼她手上的试卷，又看回手机屏幕，揶揄道：“小学妹，又来问题目了啊。”
蒙悠悠也不含羞，挠了下头发，“是啊。”
赵明睿盯着手机屏幕，神情专注，“这会儿肯定不行，我们这局才刚开始呢。”
说着，他抽空下巴指了下盛嘉延，“他玩游戏最烦被人打断了，你先坐一会儿，反正这节是体育课，时间还早——”
赵明睿话还没说完，“我靠！学神你怎么突然就退了啊！你掉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