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何意?”上官伊吹略是诧异。
戚鸠认真解释道“你说,咬我的疼,你需要百倍千倍得去承受,那岂不就是牙疼的意思?”
上官伊吹脸皮一抖,分明是要发作的,隐隐忍下去,换成恨铁不成钢的切齿,“或许轲摩鸠的提议,最适合制伏你这种人。”暗咒,裤子扒了就老实多了。
“我是哪种人?大人难道了解我?”上官伊吹的步履清风一般,又平又徐,引得戚鸠忽然被拨动了懒筋似的,连打四五个呵欠,冥冥中不觉亲近,伸手勾住上官伊吹明显僵直的肩膀。
上官伊吹旋即浅笑,伏头慢问,“我怀里很舒服吗?”
戚九缩首,明显躲蔽他的唇息滋扰。
肥猪跑进屠户家,送上门的肥肉焉能跑了
上官伊吹绝不错过任何一次亲昵的机缘,沿着戚九秀长细腻的颈,蜻蜓点水,一路碰触,直到肩头牙痕。
这标记咬得很好,清晰,透彻,标志着自己的所属权。
上官伊吹自满自足,他的目光亦凝着戚九,要活生生|吃人的架势,口唇里喷吐的气息寸寸靠近,似清风明月,似云销雨霁。
戚九眼前,一双艳丽眸子里,释放的全部肆无忌惮的芒彩,脑子嗡得烧成一片。
“大人……您又要咬我了吗?”
“没错,我牙疼。”上官伊吹的手紧扣着他的腿弯,悄然做好不让他再逃的防备。
“我有点怕……”戚九已然受惑,微微开启了自家唇瓣,“你轻点儿……”
上官伊吹简直忘形得意,直接攻入进去。
他的暴风瞬时倾袭戚九的骤雨,风雨交加,连绵不绝,战斗中近乎滑过上官伊吹的每颗牙齿,戚九都明显而炽热感受到了。
大人根本没牙疼,他只是发烧了。
天旋地转,戚九晕晕乎乎得被某人从怀里摁到榻间,被衾是嫣红绣穿枝的大花锦面,含苞的蕊,待放的叶,隐约着朦胧的橘香,与上官伊吹同样华贵的官服一并扯到地上。
上官伊吹的完美身躯,欲接替被衾的柔软与滚热,盖在他的四肢百骸间。
风凉,无孔不入,瞬间吹熄戚九刚刚被点燃的小篝火。
投怀送抱是一种病,贱起来可真要命!
白式浅的谆谆告诫,倏地自戚九脑海里撞击三四个来回。
戚九瞬时清醒,从对方圈禁中翻身跃下,提着裤子上的挽带,万分尴尬道,“上官大人,您不是要去鸣州公干吗?若是耽搁了您的行程,事后又该问小人的罪责……小人替您更衣吧。”
颤颤巍巍,把地上撂着的官服,递在上官伊吹气到爆炸的胸口。
上官伊吹怒极反笑,“不错,我还以为你又准备尿遁,这会儿子找的借口很有水平,下次再接再厉。”阴着脸穿好锦绣官服,比脱光的时候尚快几步。
大人又生气了。戚九站在被衾上,畏缩不前。
上官伊吹越看他不知讨饶的模样越气,野蛮扯回自己的被衾,把上面不知所措的戚九摔个屁股朝下,险些跌成四瓣。
戚九啊哦一唤,两条入鬓长眉扭成麻花。
可怜一举,又把上官伊吹的盛怒兑换成丝丝薄怒,不由自我抚慰道,“好好好,自作孽不可活,这次,我权当是自制力欠修炼,纵容着你的。”
将戚九从地面拉起,轻掸他身后弄皱的夏衫,觉得还不解气,大掌照着戚九屁股上的厚丘啪啪几拍,许是力带惩|罚,痛得人扭着腰躲开。
“大人饶我……”
戚九回眸,怯生生的茶色眸子里,两盏小灯顾盼溢辉,异域风情陡然升高。
上官伊吹的薄怒咻咻得泄了气,长臂把戚九又圈回怀底,“阿鸠,你条没心没肺的狗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稍一三思,上官伊吹当即做出个大胆细致的规划,他盘算带着戚九一同去鸣州办事,撇开紫竹林里那几大坨儿碍眼的家伙,唯独跟想呆的人一块儿出门散散心。
戚九当然不知道他心里的真盘算,只觉得能出门很好,能跟上官伊吹出门更好。
先前的尴尬烟消云散。
上官伊吹替戚九的伤口抹了止血药膏,取出一条密不透光的素色绫带,“接下来我要领你进入破魔裸母塔,可是塔中机关重重,又有密不能透的镜像存在,擅闯者会迷失心智,甚至丢去性命,所以你全程绝不能窥伺一眼,懂吗?”
然后将绫带缚在戚九眼前,继续打横抱起他,步步往母塔中走去。
戚九一路忐忑,尤其失去视觉后,上官伊吹跃如擂鼓的心跳更为明显,脸颊带着嘴角,紧紧绷成一线。
上官伊吹的声音在黑暗中分外清晰悦耳,“怎么,我再抱着你,你又不舒服了吗?”
戚九道,“怎么敢呢?毕竟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前后劳烦大人抱了两次,觉得自己不甚中用,尽给大人添烦。”
上官伊吹散笑,“你不过一只小鸡的重量,还没有我的武器重,怎么会累”
“反而,你若是蒙眼跟着我摸索前行,才会踉踉跄跄得拖延时辰,耽搁公务。”
“再说,你真正惹我烦的,可不该是这种小事,而是件操磨脸皮的大事。”
他故意将“操磨”二字扯出长长的滑音,扭曲了二字的本意。
戚九细细咀嚼他的暗语,耳根子腾腾烧起红霞来。
不待半盏茶的时间,戚九隐约感觉上官伊吹进了塔,上了楼,穿了廊,绕了道,完全没有耗费更多的功夫。
似有强光骤亮骤暗,上官伊吹的脚步踢踏有声,有人替他打开铁铸的前门,恭引他出去。
“上官大人……夜这般晚了,您这是……”有人看见了梦寐以求的鲤锦门翎首莅临,声音明显激动如泣,目光落入怀里时,瞧见翎首怀底的人,声音又明显顿挫,总之就是,少见多怪。
上官伊吹以眼神逼得对方咽回多怪的部分,平淡而不失威严道,“我的房间可准备好了?”
对方立刻马首是瞻,回复翎首的卧房,必定日日收拾洁净,纤尘不染。
上官伊吹便不再吩咐其他事宜,先抱着戚九走入自己的卧房。
戚九完全是煎肝熬胆,身心艰巨相叠加的作战心态。
又是床,又是床。
难道大人已经打定了心意,今天务必要得手吗?
上官伊吹把他轻轻安置在床边,戚九简直不敢擅自扭动一下,木人一般。
今夜第二次了,对方的目的已然明显无余,那他是该答应呢?还是该扭捏作态一番,再答应呢?
戚九今天终于意识到,无论自己对上官伊吹存过什么心思,或即将存着什么心思,包括白式浅的箴言统统都是借口。
一旦真要枪对枪得来一场厮杀的话。他怎么就那么快认怂啦?
上官伊吹瞧他的眉毛沿着绫带的上沿,挑起落下皱起,胡旋舞一般多姿多彩。
虽说是气恼,不过又忍俊不禁,伸手摸摸他的两道长眉,手法极尽缠绵,自戚九眉心处,轻轻吻了一吻。
“安心睡吧,我今夜还有公文批阅。”
上官伊吹未曾解开戚九眼前的绫带,谁也不会知晓,那双淡茶色的深邃眸子里,藏了烟,隐了酒,匿了药,只消瞧一瞧,就会走上醉|生梦死的不归路。
做君子的耐心,他还是能挤出来一些的,至于往后的日子,他还能不能继续挤下去,就得看他的狗儿够不够乖了。
上官伊吹意外离去,让戚九再一次承认自己一怂到底,处处流怂的生活作风。
一夜睡得半沉半醒,待上官伊吹推他时,戚九几乎在瞬间扯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梦语里清晰叫道,“伊吹,别闹。”
上官伊吹周身剧震,心房间地动山摇,电驰雷掣,一万匹汗血宝马奔腾而过。
他的阿鸠,可是想起他一丝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