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野是被闹醒的,等到小家伙嗨完了,才把这个臭小子从被窝揪出来,一手摸摸他鸡窝似的头发,一手用指腹摩挲着他晶莹的嘴角,十足无奈的道:“挺精神的嘛。”
精神过头了吧!
“让小菊体会一下啊,人生要完整一点啊。”香取遥挺喜欢他的抚摸,还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他天生体温偏低,条野不一样,暖暖的,被摸着很舒服。
“实话呢?”
“我饿了。”香取遥理直气壮的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小菊不行啊,根本没吃饱。”
条野忍受着那股难以言喻的腥味,别开头不让他继续往下亲。“拒绝,你知道我味觉比普通人灵敏吧。”
“不知道哦。”香取遥摆明了装糊涂,“怎么样,好玩吗?”
这种事情怎么能用玩来形容呢,当自己还是三岁小孩子吗?
条野摸了摸这傻孩子的猫猫头,感觉他烧已经退了,精神也完全恢复了,看来睡一觉是对的,就是出的汗比较多。他拉了拉衬衫的领子,散散身上那股燥热,抱着这个大早上闹腾的小子去刷牙洗澡。“下次别搞这种突袭,病刚好呢就胡来。”
“好嘛~”香取遥根本没听进去,“也就是说不是突袭就可以吗?小菊是个傲娇呀。”
“……你想要我做哪种回应?”对着这个人,他已经无语太多次了。怎么偏偏就是这种人呢,每每都能够搞得他心情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我的回答是,嫌弃。”
“切。”香取遥咂舌,对这个明明很受用却还嘴硬的人翻了个白眼。
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洗白白后穿好了条野给他准备的衣服,是合乎他的尺寸,布料也很好,穿起来软软的很舒服。他嗅了嗅,抬起头看着这个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有小菊的气味。”
“会吗?恩,确实有一点,是和我的衣服叠放在一起的缘故吧。”条野凑过去闻了闻他的领口,“你的味道比较浓。”像是被标记一样,这种和他的气味纠缠在一起的感觉,让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又飞快的抹平,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别说得我好像很臭似的,你还是第一次这么说我的人。”香取遥每次听他这么说都会有点不爽,懒得跟他吵,三两下结束了话题,伸出手要抱抱。“小菊太缠人了,我走不动了。”
蹭来蹭去的舔来舔去的,像条狗狗一样,“小菊的嘴巴也没有那么厉害啊,要多练练啊。”
条野不置可否,反正好的坏的都在这张小嘴巴里,幸亏墙壁的隔音不错,没让外面的人听到他在里面高歌。又觉得隔音做得不够好,是不是该让人再加强一下。
小家伙明显就是被宠大的,估计这就是老来子的通病吧,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和忍耐,好奇心旺盛得不行,什么都想尝试一下,不给还要闹,给了又要嫌弃,人生突然变得好艰难。
不过仔细想想,跟他闹还行,要是哪天一时兴起跟其他人闹,刀就要收不住了。
条野深深的眯着眼,将他抱在怀里,重量轻得跟什么似的,他早就发现了,这小子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不好好吃饭的人。
脑子里想着各种把人养胖的方式,心里又有了个不妙的想法,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非常严肃的道:“先说好,这种事情不能和其他人做。”
不管是亲吻还是亲密,又或者这副爱娇的样子,都不行。光是想想别人也会享用到,就觉得要窒息了。
“哎?”香取遥揽着他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抱去餐厅,还没来得及打量这个房子的构造,被这么一说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心里只觉得有些奇怪,这男人是不是独占欲比较强啊。恩……显而易见,明显就很强好伐。做的话是那事儿吗?那倒是没必要出言警告,要不是因为条野套路了他,他也没想到自己某一天还会体会到成人式不走心的关系。
没第一时间听到回答,条野有些不愉快,脸上都开始冒着黑气。香取遥也算是摸到点他的脾气,捏了捏他的脸颊。“好哦,那小菊也要乖乖的,敢找其他人的话,就不用来见我了。”
他歪了歪头,郑重的说:“我这方面洁癖很严重的,你敢你那么做我就踹断你命根子,敢害我染病,我让你身败名裂。”
先不说能不能做到,气势铁定要有。条野心疼的摸了摸这个奶凶奶凶的猫猫头,“你还真是精通各种破坏气氛的手段。”心里那股子郁气完全消散了,一点不剩。
香取遥拍开他的手,抓着他的领口在他喉结处狠狠的咬了一口,果然听到了条野的惨叫声,他得意的舔了舔嘴角,就喜欢他这副痛得不行还要忍耐着的样子。“还有,你要是敢打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这人武力值太强,一巴掌下来他小命都保不住,这一点也必须要说好。
条野忍了忍,没忍住,气得火冒三丈。“香取遥!你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明知道他不耐痛还咬他,真当自己是猫啊还乱挠人!!
条野不开心,香取遥就开心了,他美滋滋的吃完了厨师做的大餐,虽然还是没滋味的流食,肚子暖呼呼的感觉依旧让他觉得很棒。而且厨师做的东西,卖相非常好,视觉也享受到了盛宴。
他窝在沙发里打着小哈欠,看了眼旁边按着耳麦不知道在听些什么的条野,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肚皮上。“揉一揉,消消食。”
条野也没反对,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按摩着小肚子,时不时的捏捏他满是软肉的小胸肌,手感很好。他侧耳听着耳麦里传来的是这次美国任务的后续,虽然现在是放假,但以他在猎犬里面的定位,后续的情报收集也是很有必要的。
工作中的男人往往是最帅的,香取遥老早就听过这种说法,如今看到条野聚精会神又时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一种想要亲亲他的冲动。
他想起来,自己确实是很喜欢条野的脸,恩,身材也是,虽然性格一言难尽,但作为情人他对自己也够宽容了。香取遥想到就要去做,做贼心虚的先探头看看四周,就正对上北野先生那笑眯眯的脸。
北野先生用一种爷爷看孙子一样的目光慈爱的看着他,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全然想象不到初次见面时他是一个多么严肃又寡言沉默的人。
训练有素的管家上前一步,轻声问道:“遥少爷是需要什么吗?是渴了还是想看电影?若是身体不适的话也请不要顾虑的说出来,小田医生就在对邻的公寓,一个电话就能到。”
“小田医生?”对北野先生这殷勤的样子心里有些打鼓的香取遥,说话时声音也低了几个调。他下意识的往条野那边蹭了蹭,半张脸埋在他的手臂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观察着这个中年男人。
“是家庭医生哦,是少爷把他从本家喊过来的,之前为您打针的也是他,技术非常好,打针一点都不痛,少爷也是夸奖过的。”
小田医生的技术是从条野这里磨砺出来的,条野在失明之前五感就比一般人强一些,一点疼痛都不耐受,后面失明了这种情况更加严重。可想而知小田医生在小心眼的条野手中一路过得多么艰难,也就是条野从军后才算是勉强解脱。
北野先生看香取遥很依赖自家少爷,心都像泡在热水里那样都要融化了。心里想着这个消息传回本家后老爷夫人会给他多少奖金,面上对着香取遥笑得更加的亲切。
条野把生病的香取遥带回来,还让他通知小田医生赶过来的时候,北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看他们感情好,只觉得雇主一家真是苦尽甘来。
条野家这位让人闻风丧胆,圈子里适龄男女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小少爷总算有人要了,可要努力伺候好了啊,要是把人吓跑了可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傻的。
香取遥被他笑得心里更是毛毛的,整个人几乎都要埋进条野的胸膛里,若不是条野穿的是剪裁得贴身的衬衫,他都想把脑袋给塞进去。闷闷的说着:“你干嘛叫我遥少爷,好奇怪啊。”
“哎?那要叫您什么好呢?”北野问道。
“叫我遥哦,认识我的都叫我小遥,你也可以这么叫哦。”
北野不敢叫,他已经感觉到条野朝他精准发送的杀气,觉得自己要是敢这么叫估计得当场丧命,想了想试探性的问:“叫……遥君怎么样?”
香取遥点了点头,条野已经听不下去了,一手托着他的小屁股往怀里更紧了紧,让像个变态欧吉桑的北野出去,随手又用遥控器开了电视机给香取遥打发时间。
电视上刚好播放的是东京一个刚竣工的游乐场,打着国内最大的摩天轮的特色,第一天开业就人潮挤挤。香取遥眨了眨眼,看了一眼没注意他这边的条野,专注的盯着屏幕上主持人背后的那个摩天轮,还有其他的海盗船之类的娱乐项目,看得眼睛都直了。
“想去吗?”条野的声音突然从他耳边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下耳麦的条野,凑在他耳边调笑着说道,还用下巴磨蹭了香取遥敏感的颈窝。
香取遥的敏感点跟别人不太一样,肩窝锁骨、胸膛、还有后脑勺脚踝,被轻轻一碰就会发出好听的声音。
这次也不例外,香取遥低低的叫了一声,一手按住他的嘴巴不让他乱亲,说道:“才不想去呢。”
“你以前没去过吧。”条野用一种很笃定的语气说道。
“那又怎么样。”对此香取遥倒是没有否认。“不过公园里的旋转木马我可是坐过不少次哦!”
他从小身体不好,想也知道游乐场这种地方是不会带他去的,但旋转木马还是坐过不少次的。“妈妈会抱着小遥骑在木马上,爸爸会拍很多照片。哼哼,可惜小菊看不到,我小时候可是很可爱的,每次都会收到好多气球和糖果的!”
说得现在不可爱似的。条野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只要一得意这小家伙连自称都会变得很幼稚,一团孩子气的,根本就没长大。
“那我带你去。”条野不喜欢那种吵吵嚷嚷的地方,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一种迫害的行为,虽然没有自虐的兴趣,但如果香取遥想去的话,也可以忍耐。
这也算是约会吧。但争取福利这点也很重要!必须让对方知道他的牺牲和付出并心存感激才行!
条野笑得很愉悦,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额头,手也在香取遥的后脑勺摩挲着,说道:“前提是讨好我。”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香取遥心里还挺高兴的,但在他说出后面一句话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
“讨好你的话,真的会带我去吗?”他垂眸低声的问着。“不可以骗人哦。”
说不想去是假的,他都18岁了,这个年纪也不会有人主动说要带他去那种地方。只是用这种交易性质换来的游玩,心里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涩涩的麻麻的。
条野轻轻的点着头,凑过去啄了一口他的嘴唇,示意他主动来亲吻自己。香取遥抬眸看了他一眼,客厅里此时只有他们二人,他倒也不怕被别人看到,起身在条野的纵容下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放在他的脸上没有迟疑的亲了上去。
一吻终结,气喘吁吁的香取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用头去顶他的脖子。“我知道了,会做到的。”
条野歪了歪头,一开始不明白他口中所谓的做到是什么,很快他就明白了。香取遥是个过分主动的人,在他怀里磨来蹭去的,像黏人小猫崽一样搞得别人不知如何是好,主动的拉开衣角,半点没给人反应的时机就重重的坐了下去。
眼泪霎时间掉了下来,香取遥含着泪眼舔了舔他的喉结,忍着剧痛用带着细微哭腔的声音细声的说着:“条野先生,是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