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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落荒岛的第十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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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走到半路,天空便窸窸窣窣下起小雨。

“哎呀,怎么下雨啦!”

海上吹来的风刮得众人飘飘摇摇,劳作出的热汗转眼失去热量,滕简的身体没有本地人强壮,他打了个冷颤,接着控制不住打了俩喷嚏。

“下雨说明天气要变冷。”队伍里年纪大的人闻言叹气,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天气一冷,离下雪天也就不远了。

而下雪天,往往意味着粮食短缺,意味着有很多人将要熬不过这个冬天。

除了伊西和小红万分享受这份冰凉的小雨,其他“正常人”都是愁眉苦脸,滕简用胳膊抱住自己,心里想的是这二十几个人该怎么安置。

“雨说下就下,落脚地还能住嘛?”

“哎,那片林子树木直着长,怕是挡不住雨。”

“晚上也没有办法点火,万一野兽来了,可是不安全啊。”

“怎么不能住!”木皱眉打断这人的丧气话,“不过是下雨,咱们集体石洞的人哪个没有淋过雨!”

“木说的对!”老八支持道,“我说苍小子,你整天磨磨唧唧跟个女人似的,我看你还是收拾收拾去百族吧。”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那叫做苍的汉子也不生气,显然是经常遇到这种场面,“嘿嘿,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首领,反正都要盖房子,不如直接去部落盖,还省了咱力气。”

滕简看他眼睛真诚,的确没有小人做派,当即点头同意:“正好,我也这么打算。”

于是说干就干的土族人立马回到他们的落脚点,气势全开搬运东西!

雨点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比人高的野草被踏出一条悠长小径,从远处慢慢延伸到栅栏门口。

圆滚的木头一根根运进院子,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体会到什么叫差距,控制不住自己乱瞟的眼睛。

为什么地上一根野草也没有?

为什么房子能建在树上?

那是房子吧!哎呀肯定是,他刚才都看见部落那几个臭小子咯!

还有石头垒的奇怪家伙、挂满绳条的鱼和肉,甚至在其中有一条珍贵的银枪鱼灼灼生光,一看就和其他平民鱼不是一个档次!

想到自己马上也能住这样的房子,心情越发欢悦。进院子前他们脸上是担忧和无助,出去后摇身一变步伐都轻快起来,让一些还未见识的人感到莫名其妙。然而很快,他们也变成相同模样。

干活是大人的事,小孩们被临危受命的绿发少年带去木屋躲雨。

院中收拾出一块空地,地上先用木头垫高,避免雨水倒灌、屋内潮湿。还是同样的办法,但滕简这次没有.插.手,每次他想帮忙的时候,这些人别管男女都极力往外推他:“首领,我们知道怎么做了,您快去休息吧!”

几次下来没有帮上忙,反而因为他在现场让这些汉子们紧张地频频出错,滕简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爬上楼梯,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身上早就被淋湿,一股难受的黏腻感,他钻进木屋,昏昏欲睡的小红和小绿立刻精神抖擞:“叭叭!”

“简简!”

“伊西呢?”拿出一块破布擦拭身体,除了两个小孩,房间里还有土族的五个孩子。

两姐妹挨着坐在最角落的地方;紫发小孩默默玩自己的手指头,哪怕有人进来也不给反应;剩下的两个男孩抱团坐在房间的另一角,不敢靠近干草床这种“尊贵”的东西。

“哥哥,不能海,离开太久,会难受……”小红皱着眉,他的华国语只学了一点点,没有办法将这件复杂的事情解释清楚。一旁的小绿非常有心机地等着小红说完,这才眉飞色舞地补充:“伊西说他先回去一趟,等会儿再来!”

小红:……

“咿呀啊呀呀!”他气得张牙舞爪想要打人,被小绿用手心抵住额头,“哈哈哈哈哈哈,够不到。”

滕简:……

这两个还真是欢喜冤家。

土族的两个男孩羡慕看着,他们知道红绿两个小朋友一直跟着首领,还会说和首领同样的话。大人都说首领是个特别厉害的人,如果没有他,大家早就像之前石洞的人一样死掉了。

他们也想学这种语言,学了之后就能够和首领说话啦!

滕简将两个人拉开:“好了好了,是不是很无聊,我来教你们唱歌吧。”

“唱歌是什么?”

“嗯……唱歌就是唱歌。”滕简汗然,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朝角落里的招招手,“坐过来些。”

男孩倒不怕生,听到崇拜的人叫他们过去,立马挪动小屁股。

女孩有些害羞,慢一步,胆子大的姐姐带着妹妹靠近。

滕简最后看向兀自玩自己手指的紫发小孩,对方一直沉迷于自己的世界,几乎不对外界事情作出反应,至少几次见面的确表现得如此。

心中有些猜测,滕简耐心地走过去:“小阿木,我们一起学唱歌了,你要不要过去?”

不理。

“要不我抱着你吧,和小绿哥哥、小红弟弟一起坐到干草上?”

“对对对!小紫你过来坐!可舒服啦!”小绿张嘴就给人改名。

大概没有什么童年,小绿特别黏人,平时跟狗皮膏药似的贴在滕简身上,面对小孩子时,他会表现得特别热情,不像小红,小红是个自我的小孩,他拒绝让小紫坐到“他”的床上。

滕简只能把小紫抱到自己腿上。

“叮,为了让宿主更好进行文化传播,系统特意筛选出适当歌曲《小红帽》,请在三小时内教会这首歌,奖励200岛币。”

男人打算唱《两只老虎》的声音一噎,开口若无其事转了调子。

“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糕点带给外婆尝一尝……”[注1]

团子们:“藏一藏~”

“她家住在又远又僻静的地方,我要当心附近是否有大灰狼……”[注2]

团子们:“大肥狼~”

“当太阳下山岗,我要赶回家,同妈妈一同进入甜蜜梦乡~”[注3]

小团子们:“甜腻梦乡~”

……

第五遍的时候,几个孩子差不多记住了儿歌的调,至于歌词,因为华国语对他们太困难,除了小绿,其他人都是磕磕绊绊。

第七遍的时候,怀中的小紫睡着了,虽然他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唱歌。

浅浅的呼吸喷洒在滕简的手腕上,有些暖,又有些痒,男人将胳膊移开,张口无声对床上的两个孩子说:“给弟弟挪一个位置。”

小红有些不愿意,倒不是自私,而是哥哥从小教育他,不能让别人觊觎自己的物品,如果一个海族人连自己捡来的东西都看不住,那他一定会被人嘲笑。

胖脸写着纠结,他不想被嘲笑,可是叭叭有些生气啦,哎,算了算了,反正哥哥没有在这,我偷偷的把叭叭让给小紫一会儿好啦!

小孩喜滋滋站起来,莲藕样的腿儿没来得及挪两步,木门吱呦打开,大魔王伊西从外面钻进来。

小红吓得“啊嗷”一声,飞快躲到绿发少年身后。

伊西:……

这个弟弟果然不行!自己捡来的人居然都去抱其他小孩了!

……

秋雨来的快,走的也快。

简易的大木屋起完顶,芭蕉叶盖在上面,再堆一层干草,房子内的地板上也堆几层干草用来休息,一些体力不行的人已经躺下,没过一会儿便打起呼噜。

滕简找到木,让他帮自己做一个大点的木板和几个小木板。

对方没有问用处,满口答应。

倒是“训”完小红的伊西出来后听见了,疑惑道:“是要做什么?”

“做黑板。”

“黑板是什么?”古怪地打量眼前人,这人又要搞奇怪的东西了。

“黑板就是黑色的板子,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滕简留了一个悬念。

“嗯。”

伊西可有可无点头,他没有在这上面放太多注意力,细长的手指移到自己八块腹肌上,问道,“什么时候做鱼汤,我饿了。”

“嗯?”滕简在想事情,没有听清楚。

伊西啧了一声,突然上前抓住青年的手腕往自己那儿一带,嘴巴咬住被冰雨打红的耳尖,含糊道:“塔里已经把你送给我了,乖乖听话,你要给我做鱼汤。”

滕简:……

????

兄弟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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