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荒岛发展系统绑定成功,检验到宿主生命值正在快速下降,系统将强制开启身体修复,叮——修复成功,警告!能源不足,请宿主尽快完成发展任务,否则将接受电击惩罚!】
……
滕简是被海浪拍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个白白胖胖的脸蛋率先映入眼帘。
胖脸蛋好奇地眨眨眼,见他醒来,嘴巴撅起,一小股水流便从嘴里噗嗤喷出来,呲了滕简满脸。
这谁家的操心孩子……
闭着眼抹了把脸,男人从海滩上爬起来。
他的裤子在跌落山崖时被划成七八块碎片,现在也就只有一片还挂在胯上,索性附近除了一个小孩没有旁人,作为一个爷们,他没有太过在意。
他在意的是自己现在的处境。
爬的是华山,跌落的是华山的悬崖,怎么就掉到这么一个四面临海的岛上了?
难道是自由落体时被风刮的?
隐约记着是有一阵大风,在他还在空中的时候,吹得他头昏脑涨,直接晕了过去。
他是被最好的哥们给推下山的。
滕简回想起来这件事情,整个人都想骂娘。
五一小长假,为了放松,他和傅宇商量着出去爬山。
之前两人跟着导师做项目,忙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完成了,可不得休息一下。
谁能想到,他最好的哥们,一起生活了两年的舍友,会为了一次科研机会下狠手,而自己却连对方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都不知道。
真是瞎了眼。
滕简苦笑一声,不过对方怕是没想到,自己实在命大,居然没有死……
远望是没有边际的大海,脚下踩着松软的沙子,海风阵阵,清凉的海浪一次又一次淹没脚面,随着远处不知名的海鸟略过,沾湿它们被太阳烤晒过的爪子。
男人觉得自己八成是出现了幻觉。
这里的温度,不像是春季,倒像是夏季。
还有,他望向岛屿的另一面,漫山遍野的不知名树木,地势大约有四五百米,比他跌落的那座悬崖矮了不知道多少……
真奇怪。
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外力打扰,身上破旧不堪的裤子……不,或许该称呼它为布条,被人用力一扯,惨兮兮从腰间滑落。
一双白皙却不羸弱的大长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滕简穿着最后一层布,黑着脸低头看向罪魁祸首。
一个光屁股的小孩。
很小,大约两岁左右,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都是一节一节的莲藕,就在刚刚,他还吐了滕简一脸海水加口水。
新奇的是,这孩子长了一头如火的头发和一双红色的瞳孔。
滕简有些懵逼,一座岛屿,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外国小孩?
难道岛上其实有人住?
这个猜测让他心中一喜,他动了动,想上前和小家伙打招呼,不想这时小男孩突然“啊”了一声。
男人吓了一跳,也就愣在了原地。
光着屁股的小胖娃扭头看平静的海面,过了一会儿,转回头对着滕简张口,叽里咕噜一通鸟语。
听不懂。
光屁股的小男孩疑惑地看他,像是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反应,又叽里咕噜了一堆鸟语。
“额……我听不懂。”滕简心想,自己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久不世出的原始部落。
看他不回答自己,小男孩有些生气,腮帮子充气一般鼓了起来,原本就胖的脸这下显得更胖了。
可是没办法啊,滕简试图向小孩比划:你家人呢?
可惜,他神似抽筋的手语对方也看不懂,还觉得很新奇,咧嘴哈哈笑起来。
天色渐暗,男人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
他觉得这小孩不是一般人,而自己却是一个一般人。
他需要吃点东西,否则没被摔死,也要被饿死了。
沙滩上有很多椰子树。
外表是椰子树,树冠单项,叶子像羽毛一样散开,针状,越到末梢面积越小,和平常见过的椰子树差不多。
只不过这种树上没有椰子,倒长了一种红色小果。
有李子大小,有些偏红,有些红得发紫,但大多数都是微微红,像极了含羞的脸蛋儿。
男人向小孩比划:“那个能吃吗?”
小男孩:“唔叽呱啦吧嗒咔咕噜叭叭叭叭叭……”
滕简:“……我可不是你叭叭。”
他看了眼这些的树,不高,一些已经熟透的果子掉到地上,因为果皮硬,它们保存得还算完好。
男孩爬过去,不管不顾拿起来啃。
“哇,噗叽——”
胖脸皱成团子,红红的小嘴巴不高兴地撅起,好难吃!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
转而怒瞪罪魁祸首:“哇咕噜咕噜!”都怪你!塔塔还以为是好吃的!
滕简被他瞪得一愣,不能吃?可他明明见树上的果子都被鸟啄食了,应该没有毒啊。
搓了搓手,他从椰子树上摘下一颗红果,把鸟啄过的地方挖去,露出里面鲜嫩的果肉,然后张口……
“噗……”冷热酸甜,想吃也不能吃!
这果子也太酸了吧,差点把他的牙给酸掉!
果然小孩的反应一点也没有夸张,难道这座岛上的鸟还有口癖,喜欢吃酸?
夕阳落下时的大海景色壮观,它用温柔的暴力打碎了海水,散落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钻,闪闪发亮。
抬眼,可以看见地平线尽头的那一抹粉,看见天际划过的长长云烟。
在附近逛了一圈找食物,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
他马上要饿死了。
算了,还是吃吧,总比没有食物好。
滕简摘下果子,视死如归咬了一小口。
最开始的感觉就是酸,比直接喝醋都要酸,他捂着半边脸麻木咀嚼,心想自己几年没喝过醋,大概老天想让他补回来。
第二口也是如此,第三口,第四口……
等到第五口的时候,滕简突然在脆脆的咀嚼中尝到了软软的甜味,一看,才发现这种果子是两层,刚刚那种酸味其实是果子的皮。
滕简:……
如果的话,他能不能重新来一次?
……
获得正确吃法,滕简和小红终于饱餐了一顿。
这时候,天色几乎昏暗。
远远还剩下一条光线,抬头看天,月亮已经缓缓升起,戴着朦胧的面纱挂在那儿,遗世独立。
小男孩的父母没有来找他。
说实话,男人松了口气。
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跟着野人生活,之前看过很多新闻,有些游客误入原始部落,被那里依旧过着茹毛饮血的野人活活吃掉。
太可怕,太血.腥了。
想想就头皮发麻。
没有任何与外界联系的工具,滕简想,他至少得在岛上待一段时间,甚至倒霉点,可能跟鲁滨逊一样也说不定。
所以当务之急,他需要在岛上找一个落脚的地点。
哦,还得找些东西蔽体。
太阳完全落海,天彻底黑了。
一个人不敢往深处走,因为他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吃人的野人,也不知道这座岛上有没有什么大型动物,只能就近找了一棵树,不是椰子树,因为椰子树的枝干太软,爬上去也没有办法歇息。
这棵树就不一样,树干有成人怀抱那么大,树枝较低,而且也非常粗壮,能够承担一个人的重量,躺在上面没有问题。
滕简准备爬上这棵大树,暂时度过第一晚。
至于扒拉他腿上的红发小孩,也暂时带上吧。
叹了口气,男人提了提下半身最后一块贴身布匹,感觉到了冷。
有点儿担心自己晚上的温度。
“小红,你冷不冷?”脚边的矮冬瓜光溜溜如同剥了壳的鸡蛋,野人吗,肯定是没有衣服穿的,大家都是在腰间围条草裙,像这种两岁左右的孩子,还经常尿裤子,大人连草裙都不会给他们。
小红听不懂华语,他也是随口一问,弯腰抱起小孩,这一抱,差点没把他压倒,太重了!
两岁的孩子有这么重吗?
仿佛怀里的不是.肉.体,而是实心的铁疙瘩。
“你可真重!”
滕简面部表情变得“咬牙切齿”,胳膊上的肱二头肌暴起,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这次坠崖中受了内伤。
“嘿哈嘿哈…”另一边,小男孩可没有他的感受。被抱起来,视线一下子变高,他还挺高兴,不老实的手舞足蹈,一番折腾差点让人松了手。
“哎哎哎,别乱动。”滕简吓了一跳,两手恨不得紧紧捁住铁疙瘩,手心居然出了一层冷汗。
好在小红慢慢消停下来。
紧接着,他又面临另一个难题。
自己一个人倒可以爬上去,抱着个孩子怎么爬树?
让这娃抓住自己?
恐怕对方连听都听不懂,更何况这么小的孩子,手上哪有什么劲。
思来想去,滕简只能牺牲自己最后的布匹。把上半身还算完整的t恤脱下来,撕开接成一股绳,让小红趴到自己背上,然后绳子栓一圈,最后在胸前紧紧系住。
为了不后折过去,衣服特意绑在小家伙的肩胛骨处,如此一来,就算他的两只手不抓住,也不会有问题。
一切准备就绪,滕简看着这棵七八米高的树,满脸斗志。
托他上大学后喜欢野外探险,爬树这种一般人都不会喜欢的运动,对他来说就像手拿东西一样,简单到信手拈来。
再往前推,在他还是小孩的时候,乡下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稍微活泼的乡下娃整天上山下水,捉鱼掏鸟,动手技能绝对点得满满的!
滕简就是那群乡下孩子里,较为“活泼!”的类型。
而且高中的时候,他还经常爬学校的后墙逃课。
以至于后来滕简考上重点大学,班上的同学甚至老师都不敢相信。
谁?滕简考上大学了?
还是重点大学?
差一点,连省电视台都听说这号人,想来采访。
当然,滕简拒绝了。
外人永远只看表面,只有滕简知道,自己那段时间有多么努力。
他不是死背书的人,也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高考只是人生的第一个选择。
他早早安排好了一切。
如果不是这次出意外,他的人生还会一直顺风顺水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