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儿子生来就是克爹的,后世甚至还发明出了坑爹这一专用词汇。
林子涵小少爷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家里的老爷子,每次都被他气得跳脚却又拿他没办法。
但他现在却发现,这话反过来说似乎也一样正确,他这一世的便宜爹坑起儿子来,那可真是丝毫都不手软啊。
如果刨除自己就是那个被坑了的儿子,林子涵小少爷估计会看戏看得很欢乐,可惜现在的他却是半点都笑不出来。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件事,但只通过这两件,他就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那悲惨的未来。
只觉得落在这么一个坑儿子的手里,人生已经毫无希望了的小少爷,蔫哒哒也没力气哭了,更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在林伯带着一串奶娘过来,他随便瞧了一眼,被吓得一个激灵之后,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了,直接就老老实实的喝起了奶。
便宜父亲实在是太强大了,那么多的奶娘都能找得过来,对方有那个时间在这里耗着,就只为等着他选出一个合口味的奶娘。
林子涵可忍受不了那么久的饥饿和诱惑,虽然就这么认输了,让人很是挫败,但反正以后的时间还长着,迟早有他找回来的一天。
他就不信,就凭他前世,那每次都能把老爷子气得拿鸡毛掸子的能耐,对付不了这一世的便宜父亲,找不回这个场子。
恶狠狠的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了两笔账,刚出生的弱小无助惨被父亲坑了好几次的小少爷,已经励志长大之后要坑回去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认为是个君子的小少爷,在那里默默的填饱着肚子,努力的茁壮成长,等着报今日之仇。
可看在林青云眼里,自认为卧薪尝胆的小少爷,就变成了个嘬着奶水,喝得津津有味,幸福的小眼睛都眯起来的小娃娃。
“看看,宝宝这会吃得多欢快,还是本侯想得周到,提前找了这么多奶娘,本侯就说嘛,这每个人不一样,奶水的味道自然也是不同的……”
靠坐在软塌上,林青云得意的挑了挑眉,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万分的庆幸,而再望向其他人的眼神中,自然也就带上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
被林青云目光重点扫过的柳如兰,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夫君,明明面前的是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长得也是英俊帅气玉树临风。
可她就好像看到个正仰着头,喵喵叫着,尾巴摇个不停,似乎是做了什么好事,在求主人表扬的大猫。
清咳了一下,本来想要说些什么反驳一下,不要让夫君总是陷入到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之中。
可扫了一眼方才死活都不肯喝奶,这会却喝得格外欢快的小娃娃,即便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很懂育儿心得的柳如兰,也不免有些哑然。
难道说,自家夫君说得真的是对得,每个人的奶水味道都是不一样的,要不然那么一点的小娃娃,怎么会忽然之间的变化这般大。
一瞬间陷入到自我怀疑之中的柳如兰,自然就忘了正隐晦得摇着尾巴,欢快得求表扬的自家夫君。
而本来听到柳如兰那边发出了声音,虽然面上不显,却悄悄竖起了耳朵,矜持着等待,却半天什么都没等着的林青云,忍不住皱了皱眉,往自家夫人那瞧了一眼。
这不瞧不要紧,一瞧林青云整个脸瞬间就阴了下来,望着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夫人,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直接就转过了头。
一幅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傲娇模样,看得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们都是一阵无语。
若是有可能,他们真的很不想承认,这软塌上一幅小孩子脾气的那位是他们的家主。
可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这就是他们那位都三十几岁了,还没完全长大的家主。
林月颜收到消息,一脸喜色从外面匆匆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诡异的一幕,自己的母亲坐在一旁发呆,自己的父亲却好像是在一旁生闷气。
瞧着那不时偷偷瞅向母亲,却又不说话,明明那么一点大的软塌,却硬生生隔了那么远距离的模样,好像这惹得他了的还是自己的母亲。
至于说一旁被奶娘抱在怀里,在大庭广众之下喝奶喝得津津有味的小娃娃,相比于她父母那有些怪异的模样,都不是那么显眼了。
林月颜乃是林青云和柳如兰的长女,也是这府中的大小姐,不过她却并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衣着也并不如何华贵。
简简单单的一袭淡绿色长裙,头上也只是松松的插着两根发簪,容貌只算得上清秀,并没有继承她父母的好相貌。
若是不知道她身份的,根本就猜不到这会是一向喜好奢华的林青云之女,林家嫡出的大小姐。
林月颜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在古代这种十三四岁就可以订婚的时代,她也到了快要嫁人的年纪。
只是受限于这幅相貌,她的亲事便显得有些艰难了些,她那位早早订下的未婚夫,并不是很喜欢这门婚事,更是不喜欢这个看上去相貌平平的未婚妻。
若不是父母压着,怕是早就要上门来退婚了,即便如此,在见过自己这个未婚妻之后,那位长平侯府的小世子也是早早的纳了妾。
正妻还未进门,就先纳了妾室,虽然没有弄出什么庶长子庶长女之类的荒唐事,但对于这个妻子的不喜也是显露无疑了。
其实若是换了现在,即便太后娘娘摆明了不喜欢这个大侄女,林青云一门心思的要儿子,对于这个长女也并不是很上心。
但碍于永宁侯府,那位世子便是再怎么不满,也不会这般的放肆。
不过两年前,当今还未登基,在朝中虽然也有自己的势力,却并没有到说一不二的地步。
甚至于那会,当今还要借助长平侯府的势力,这门婚事也是为了要拉拢长平侯府,柳如兰便是再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也只能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