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这一觉睡得又沉又稳,一觉醒来刚好是午休饭点。
意识朦胧间看到他的小同桌起身想要偷偷走开,他想都没想就伸手将人扯了回来,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去哪儿?”
凌树苦着一张脸,抱着怀里的饭盒:“吃饭。”
沈沉眨了眨眼回神,松开手慢慢坐起身。
“哦,一起。”
凌树:“……”
本来看他睡得这么沉,想自己一个人偷偷走开赶紧把午饭解决掉的,看样子是直接没戏了。
沈沉推开椅子站起身,扭扭睡得僵硬的脖子,右手手指曲起来掰了两下,骨节发出“喀喀”清脆的声响。
凌树跟在他旁边,小声的问道:“你不跟不太平兄弟一起吃饭吗,一会儿他们来了找不到你怎么办。”
沈沉打了个哈欠:“看不到人他们自己就会走了。”
停了一会又低头看着他:“你刚才叫徐泰他们什么?”
凌树还沉浸在不能自己单独享受午饭的忧伤里,无精打采的下意识答道:“不太平兄弟啊……”
说完他就后悔了,忙抬起头去看沈沉的脸色。
沈沉回味了一下这个名字,突然笑着说:“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是挺不太平的,不错,很适合他们。”
说着还伸手在凌树脑袋上撸了几把,看样子不但没有生气,还觉得很满意?
凌树呼出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敢再多嘴了,抱着饭盒乖乖的跟在沈沉后面。
两个人一起走到教学楼外面,这几天天气一直很好,每天都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这会子大中午,头顶的太阳跟火炉似的。
凌树已经走到太阳下面了,发现后面突然没了动静,奇怪的回过头,看到沈沉还站在走廊下的阴影里没动,面色阴沉。
他这才突然想起来这人是不能直接暴露在阳光下的,扭头看了看四周没什么明显遮蔽物的空旷大路,至少要走过前面的中心花坛才能走到有树林的绿荫小道。
他心里立刻又雀跃起了一点小希望,看着沈沉小心的提议:“要不,我自己去吃吧,现在班里也没什么人,你可以留在教室吃啊。”
沈沉瞥了他一眼,凌树立刻缩缩脖子不敢再说了。
看得出来沈沉是真的厌烦这明晃晃的日光,脱下校服外套盖在脑袋上,神色恹倦。
凌树看他把自己快包成粽子的模样,突然有些好奇,一直只是在电影和小说里知道吸血鬼怕阳光的传说,现在他眼前就活生生站着一个吸血鬼,机会难得,是不是可以借机证实一下这个传说。
感觉这小孩盯着自己的视线太过灼热,都快比外头的日光存在感还要强烈了,沈沉有些无奈:“想说什么。”
凌树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挠下巴:“那什么,就是觉得好奇,你们吸血鬼真的那么怕阳光吗,如果真的被太阳晒到会怎么样啊。”
会死吗?
沈沉低下头,浅碧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想知道?”
他的声音透着些寒意,即使外面日头这么大也还是听得人背后一凉。
凌树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大着胆子轻轻点头。
沈沉没有收回视线,本来面无表情的俊脸上突然漾起一抹浅笑,把一条手臂伸到走廊遮蔽的阴影之外,然后慢慢卷起上面的衣袖。
苍白到快要透明的肌肤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炙热的阳光之下。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凌树便看到那层雪白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红溃烂,皮肉绽开的声音听得他毛骨悚然。
他立刻回过神来,猛的跑过去抱住沈沉的手臂用力把他往后面的阴影里推去。
“你疯了!”
沈沉的后背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另一只手虚扣在小同桌的腰际,低头看着他笑。
“你不是想看吗。”
凌树又气又急:“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
沈沉弯弯眼睛:“我也只是随便给你一看。”
凌树受不了的看着他,担心的拿起他的手臂察看。
一看不得了,刚才还皮开肉绽的那些伤口竟然全都不见了,手臂上的皮肤白的跟玉一样,压根就没有一点伤痕。
什么情况?
沈沉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我可是吸血鬼。”
凌树继续疑惑。
沈沉曲起手指敲敲他的脑门:“吸血鬼的自愈能力很强,只要没死透,过了一定的时间就会慢慢自愈了。”
凌树的脑子转了过来:“那怎么样才算死透?”
沈沉的视线瞥下来,凌树立刻吓得往后退,摆着双手辩解:“随便问问,随便问问,真没别的意思,你可以不回答。”
沈沉收回手,重新把外套兜在脑袋上:“走吧。”
凌树抿着嘴角,抱着饭盒跟在他旁边:“我觉得既然不直接接触到阳光就没事,那其实还挺好解决的,只要打把伞就可以了啊。”
“不喜欢打伞。”
“撑伞都嫌累啊。”
“是不想。”
“那你可以让别人帮你撑啊。”
沈沉闭上嘴巴,他今天才知道对牛弹琴是什么感觉。
两人到了体育馆后面的秘密基地,这里一如既往地安静,除了偶尔能听到旁边体育馆里有人打篮球的声音,便只有微风吹动头顶樱花树的树叶哗哗的声响。
安静又沉谧。
沈沉靠在树干上坐下,抻着两条长腿,抬头冲小同桌扬扬下巴:“饭呢?”
凌树也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下,把怀里其中一个饭盒递给他。
虽然他昨天晚上胆都快吓破了,但在准备便当的时候还是多准备了一个,不然怕第二天见到沈沉的时候又平添一项不给他带饭的罪名。
也是大写加粗的从心了。
沈沉把饭盒打开,拿筷子在里面翻了翻,皱起眉头:“为什么有葱,我不吃葱。”
凌树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在心里暗暗琢磨,他怕大蒜自己是知道的,所以昨天特意没有在菜里加蒜,但也没听说过吸血鬼还怕葱的啊,难道因为葱和大蒜是远房亲戚,所以连葱也一并不招他待见吗。
还不等他说什么,旁边的沈沉又继续说道:“还有青椒,青椒我也不吃,这红红的是什么,胡萝卜吗,胡萝卜我也不吃。”
凌树:“……”
他知道了,这大爷根本就不是怕大葱,他只是单纯的挑食而已。
这么大人了还挑食,幼稚不幼稚。
凌树夹了块蛋卷放在嘴里,小声问他:“除了这些你还有其他不吃的东西吗?”
沈沉把那几块胡萝卜拨来拨去:“桃子,毛多,会痒。”
凌树:“……”
“红烧肉,太肥。”
“……”
“榴莲,很臭。”
“……”
“芹菜,味道很怪。”
“……”
“海鲜,过敏。”
“……”
凌树听不下去了,及时打断他:“行了行了,那我想知道,你有不挑的东西吗。”
沈沉放下筷子,抬头看着他,碧色的瞳孔清亮的像剔透的水晶。
“你。”
凌树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指的不挑是哪方面,面上一红,不甚自然的移开视线,埋头扒了两口饭。
沈沉却又向他这边靠过来一点,伸手拉开他校服的拉链,露出脖子上那片细嫩的皮肤,手指轻轻按在上面,感受着动脉处最热烈雀跃的跳动。
他的手指凉的像冰,凌树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身体,虽然害怕,但也不敢把他的手直接拍开。
放任的结果便是沈沉愈发的得寸进尺,大手握住他的后颈防止他躲开,侧头慢慢贴近,直至柔软的嘴唇接触他的颈肉为止。
凌树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感受到冰凉的气息在他的脖颈间来回的游走,他甚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沉的獠牙已经慢慢显现出来,叼住他颈间一小块柔软的细肉,下面就是剧烈跳动着的动脉,只要他的尖牙轻轻一磕,立刻便能品尝到甘甜到让他无法自控的诱惑美味。
他的小同桌已经吓得浑身僵硬了,献祭一般露出他脆弱纤细的脖颈,面色苍白的紧闭着眼睛。
沈沉慢慢敛去瞳孔里的血色,伸出舌尖在那块软肉上轻扫了一下。
凌树轻哼了一声,身体一软直接歪倒在旁边,感受到身边已经没有了那片笼罩着他的冰冷气息,忍不住疑惑的睁开眼睛。
沈沉已经抽身退开,面色平静的拿筷子吃起了便当,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凌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身上的校服被拉开一半,细雪一样柔嫩的脖颈上浮出一抹艳丽的红痕,无端的有一种情.se的意味。
“你怎么不……”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他知道沈沉一定也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靠在树上的少年面无表情嚼着嘴里的米饭:“你的身体太敏感了,在这里吸你,你会因为承受不了过于剧烈的快感晕过去,下午还要上课,很麻烦。”
凌树愣了愣,似是回想起了什么,小脸的温度直线上升,烫得可以直接把鸡蛋煮熟了。
“我的身体才没有那么敏感!”
沈沉不说话,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笑。
凌树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朵根子后面,捧着饭盒恶狠狠的扒了几口米饭。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敏感还不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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