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秦鹤鸣被他笑的有些恼,却又不能翻脸,更加憋闷。
“我没什么意思。”顾南裴摇了摇头,“许然是星娱旗下艺人，我亲自签的,他以后的资源和前程，该是公司操心的,就不用秦总过多关注了。”
“顾总。”秦鹤鸣收敛了笑意，冷着一张脸，“为了一个小明星，不值当吧？据我所知,他也就刚签没多久，还没给公司创造什么太大的价值,之前也根本就没什么人关注。就现在这点人气,还是乱七八糟跟人撕逼抢资源闹出来的。”
他转过身，在顾南裴面前站定，微微扬起下巴,嘲讽道,“演技怎么样不加评判，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其他的什么技能更是别提了，惹是生非的体质,也就一张脸还看的过去。”
“除非……”秦鹤鸣顿了顿，恶意道，“除非顾总对他还有什么别的安排？不然应该会明白,为了这样一个人，得罪秦家，并不聪明。”
“啪”的一声响，他顺着看过去，发现顾南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只签字笔捏断了。
顾南裴随手将它扔进垃圾桶，又拍了拍手，“不好意思啊秦总，我这里垃圾太多了，需要整理一下，就不留你晚饭了。”
秦鹤鸣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甚至没法确认顾南裴话里那句“垃圾”是不是有什么贬义在。
但是显然不适合当面询问。
秦家在B市也是呼风唤雨许多年，秦鹤鸣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哪怕平日里表现得低调温和，骨子里的高傲和自大却是怎么都抹不掉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直接转身走了，得想个别的办法把这件事压下去。
等到脚步声走远，韩杰才推门进来，就看到顾南裴靠在椅子上，一手搭在额头，脸色不太好。
“怎么这幅表情？谈崩了？”韩杰走过来，看到桌上乱堆的文件，自觉开始收拾，“说起来这老头也是好笑，说要见你，没打电话没预约，马上就得见到人，真把这当自己家了，人上人当惯了，还没适应呢这是。”
“有什么好谈的。”顾南裴冷笑一声，坐起来拉开抽屉重新拿出一只笔和一张白纸，刷刷刷写下几个大字，龙飞凤舞的一大片。
“你让老郑看看，这几个项目是怎么回事，现在是由谁负责，进行到什么阶段了，参与的股东有哪些，目前进行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顾南裴常年待在这里，顾家在其他城市的产业自然也是有相关负责人的，上次被他清理一通之后，又乖顺了不少。
韩杰接过来，挑了挑眉，“江寰的地，房地产，恒河桥，嚯……还有未来科技？涉及面够广的啊，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这不是刚刚有人送过来么。”顾南裴哼笑一声。
韩杰秒懂。
“这起码得给秦总颁个热心市民奖呢。”韩杰憋着笑，肩膀都开始抖，“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之前不是还在说多多开发商机么，B市，好地方啊……”
“你什么打算？是直接拿下还是？现在顾氏在B市的分公司实力不算特别强，比起几家老牌企业路子不算宽，不过胜在信誉好口碑好，只要能做几个项目，起来就会很快。”开心完了，还得考虑现实问题。
几十亿的项目，虽然对顾氏来说谈不上什么伤筋动骨，但是考虑到长远发展，总归是要谨慎一些的。
“之前不是让你查了秦家的一些东西吗？都给老郑发过去。”顾南裴敲了敲桌子，“让他看看，适合公司的直接拿下，不符合顾氏现行发展的，让他想个办法，送给姓秦的对家。在B市嚣张跋扈这么多年，盯着的人不会少，更别提那脆弱不堪的盟友关系了。”
这倒不是他们瞎说，对商人来说，除了钱，什么联盟都是靠不住的，除非联姻。
但是秦家偏偏还是个特例。
秦鹤鸣钟情于孟苒，力排众议将她娶回家，自然丧失了跟其他大企业联姻的机会，而秦瑶更是从小就被当小公主一样养着，心高气傲的，无论如何都不肯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他的事业，所以才会有之前她偷偷跑来的事。
她需要一个英俊帅气又多金的丈夫，不仅能满足自己作为小女生的一切幻想，最好还能在事业上帮助自己家生意。
而顾南裴，显然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比起那些不学无术又油腻不堪的公子哥们，他简直强上太多太多了。
她的算盘打得也精，顾氏是S市的王，而秦家是B市的龙头，如果能成功搭上顾南裴，那就是绝对的强强联合，更何况她对自己的相貌无比自信。
有钱又漂亮的女人，对你还满心满眼的崇拜，试问哪个男人会拒绝？
似乎所有的事都算无遗漏，她唯一算错的一点就是，顾南裴对她的厌恶竟然这么深。
而且她错估了顾氏的实力，因为之前没有正面接触过，竟给了她一种势均力敌的错觉。
所以输的这么彻底。
“秦鹤鸣去找过许然了？”顾南裴问道。
韩杰偷觑了眼他的脸色，“是，陈辰没跟过去，不过那老头确实先去找的许然，估计不顺利吧。”
“呵……”顾南裴低头轻嘲一声，“他还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可他凭什么觉得许然现在还是只软柿子呢？”
“嗨，这种人总是莫名其妙的自信，成功人士的膨胀……”韩杰顺口接道，然后连连摆手，“当然了，咱们顾总那是真正的年轻有为奋发向上洁身自好……”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剩下的在顾南裴越发冰凉的目光中咽了回去。
“我去联系老郑，您就在这慢慢思考人生，打扰了……”韩杰严肃着一张脸，倒退着关上房门。
几十秒后，门外才传来一阵抑制不住的爆笑声。
顾南裴无奈地叹了口气，摁了摁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想到秦鹤鸣在许然面前会是怎样一副嘴脸，就糟心得紧。
看来还是太闲了，得给他找点事“忙一忙”。
那些项目拿下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但是秦瑶面临的问题却是近在眼前的，甚至可能等不到她好起来，就会被那群看热闹不闲事大的“吃瓜群众”给逼出事来。
毕竟他们最爱看这些所谓的名人出糗了。
甚至是越惨越好。
无奈之下，秦鹤鸣又在助理的提议下，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他专门花钱买热搜，把那些大明星和顶尖流量的各种小道消息全部顶上去，每天不间断刷屏，钱像流水一样往里砸。
于是今天某影后被爆怀孕，明天某影帝被爆私生子，后天某位顶流被爆“好男人”人设崩塌，家暴出.轨是个十足的渣男。
小部分是真的，大部分是假的。
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让人辨不清真伪，但是对于大部分吃瓜网友来说，他们其实也并不在意什么真相。
只要够热闹。
路人，死忠粉，对家粉丝混战一团，还夹杂着想要浑水摸鱼的黑子和营销号，整个场面一团乱。
足够劲爆的消息顺利转移了群众的注意力。
许然的粉丝比起这些人来说，到底不算什么，每天都有应接不暇的新鲜事出来，谁还会在意一个小小的意外事件呢？
再加上秦鹤鸣刻意的运作，又往相关部门那里跑了一趟，事件的热度很快就下去了。
连着一个月的令人应接不暇的各色新闻砸的人眼晕，彻底把这件事挤出了公众视野。
秦瑶只需要安心养病就好，但是这一次的代价却不可谓不大。
而讽刺的是，秦鹤鸣到底不是圈内人，他选的这个方案虽然快速且有效，但却在无形之中得罪了不少人。
尤其是这些人还自带流量，影响力和号召力都不容小觑的情况下。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公司推出的几款新产品根本找不到代言人，甚至连几个关系不错的艺人也开始纷纷疏远他们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按理说有钱就能解决的事，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但是为了自家产品的逼格和口碑，又不得不去选那些名气响流量大的明星。
这似乎成了一个死局。
秦鹤鸣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和代价去联系一些名气更响的非常难约的影帝影后，一面又找人去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最终还是查到了自己身上。
没人会喜欢自己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成为了别人的挡箭牌和饭后笑料。
更何况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已经没那么缺钱了。
名利地位全都有的，似乎怎么都不甘愿成为那么一个蠢货的背锅侠。
于是很快全部乱套，秦家得罪的人，太多了。
他也许是以为本来圈子里这种乱七八糟的流言就不少，今天你热搜明天我话题，这些明星应该早已习惯了，但却不知道，没人喜欢“被热搜”的。
接下去不短的时间内，秦家都有些乱糟糟的。重新找人合作都还不难，毕竟圈子真的很大，总有他没得罪过的，但是当他知道自己之前跟顾南裴提的几个项目都出了问题之后，才彻底意识到不好。
要么是被顾家截胡了，要么合作伙伴纷纷撤资，要去投顾家新拿下的什么未来能源项目，要么就索性被对家吃了，搞得一地鸡毛。
整整几周时间，秦鹤鸣都吃住在公司，连衣服都是家里司机带过来的，更是没有那个精力去管其他。
才会在意外再一次发生的时候，没有半点寰转余地。
许然脚伤好了之后，第一时间便回到了剧组。
顾南裴把他拉过去，细细检查了一遍，又上手捏了捏，确认没问题才准他去换衣服。
而今天要拍的戏份，是沈珏偷了情报送出去，被人杀害，死在顾南裴怀里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从被加班中解脱了！
圣诞节T_T不给放假还要加班，木得人性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