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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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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四日,祁衡都没有回过姜毓的院子,明明同在一府之中,也不是闭门不出,可姜毓和祁衡硬是一面都没有遇上,祁衡也不像开始的时候会找姜毓一起用膳。

刘嬷嬷忍不住就去打听,结果是祁衡这连日都歇在了庄慧娘的院子里。

这后宅的女人最大的忌讳就是专宠了,要是祁衡一晚上歇一个姨娘的院子,这么一个个地轮着来倒是不打紧,但这么只留宿一个……

刘嬷嬷在王府里待的这些日子早打听得清清楚楚,庄姨娘进府时日久也最得脸,第一任王妃李氏在时候就能跟她分庭抗礼,后来李氏死了,秦氏王妃进门之后没少跟她较劲,却一点儿都不是对手。

虽然名义上只是一个妾室,连个侧妃都不算,但实际上形同正妃之权,整个王府后宅都尽在掌握,而且这两天看着,祁衡对她的宠爱比之前打听来的只多不少。

“王爷这几日都歇在庄姨娘的院子里,王妃不如去看看?”

刘嬷嬷心中着急就要劝姜毓,火都烧眉毛了,他们家的王妃倒是一点都着慌。

“去看什么?”

阳光正好,池中几十尾锦鲤成团,若花团锦簇,姜毓这两日又给自己找了件事儿做,来这水榭里喂鱼。

瞧着那几十条锦鲤围着争食儿,也着实有趣儿,还能打发时间。

“庄姨娘温柔贤惠,想必能定将王爷伺候得妥妥帖帖,不必旁人忧心。”

祁衡在庄慧娘的院儿里能干什么?要她跑过去看他们你侬我侬吗?就算她心中并无祁衡,但身份摆在那里,要是祁衡一个不高兴再对她甩个脸子,那可真是平白惹了不痛快。

他俩就该这么相安无事地过着才对,谁都别招谁。

“王妃想得真是太过简单了……”刘嬷嬷简直恨铁不成钢。

庄慧娘原来就是府里的宠妾,姜毓要不趁着这才新婚的新鲜劲儿吧祁衡勾过来抓在手心儿,以后更加没机会了。

“那庄慧娘不过是个妾室,怎能爬到王妃的头上?王妃和王爷才新婚,妾室就使手段将王爷拘在自己的院子里,王妃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怎么过?自己过呗。

“怎么是拘呢?腿长在王爷的身上,他想去哪儿还不是跟着他自己的主意。”

姜毓真是后悔今儿怎么没找由头把刘嬷嬷扣在院里出不来,这一跟在她身边就没完没了的劝她争宠,上辈子叶恪冷落她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着急。

“肃国公府百年大族,我自幼承习礼教,知书识礼,祖母教我的是端庄持重,克己复礼,不可因小事计较。女戒中也有云,万不起那些嫉妒之心,拈酸吃醋更是大忌。”

姜毓的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拈着鱼食儿,放空了脑子满嘴和刘嬷嬷胡扯,

“我既嫁进王府为正妃,当贤良大度,温良恭俭,一切以王爷为重。想来——”

姜毓瞥了刘嬷嬷一眼,想起她以前劝她忍下叶恪的话,“日久天长,王爷总会知道我的好。”

说完,好像觉得还挺有道理,自己点了点头,继续认真往池子里面丢鱼食儿。

刘嬷嬷真是一口老血哽在心头,这姜毓,以前没出嫁前只觉得她性子敦厚柔顺,是个贤良的女子却也不失当家主母该有的大气,但没想到嫁进王府之后竟然可以这么面儿。

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

风吹池水,波澜起皱,凉风吹进书房阁楼敞着的窗户,带着秋阳的暖意。

祁衡靠在椅子上看窗户外头,觉着最近养伤的日子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虽然以前养伤的日子也没有什么意思,但这回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地少了什么,有时又感觉有小猫爪子在心里头挠。反正就是不得劲儿。

祁衡想了三天,终于想到了这是为什么。

他觉得空落落的,大概是因为跟着姜毓回门那天被甩了脸子,明明他给足了面子忍着伤都快马加鞭赶到了,还给肃国公那老头儿敬酒,姜毓怎么就还不高兴儿?

这是为什么呢?

祁衡仿佛听到了从自己灵魂深处发出的拷问,他这么给面子,姜毓不该对他感激涕零才对吗?

“王爷在烦心什么?”

一盏刚沏好的香茶递到祁衡的跟前,庄慧娘的玉手放下茶盏,指尖余有一道淡淡馨香。

祁衡手心里捏着一把瓜子,随口问道:“你说女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老子稍微给点颜色就敢对老子甩脸子了,也不看是再谁的屋檐下,胆儿挺肥啊。”

这个语气这个问法,庄慧娘不用想也知道祁衡说的是姜毓。祁衡无事绝不会在姨娘的院子里呆这么多天,受了伤还巴巴地跟着小王妃回门,果然心中是待她不同。

庄慧娘觉得好笑,也不替祁衡说话,只问:“王爷是做了什么?想来是惹王妃不高兴了?”

“本王给足了她面子,她能有什么不开心的?”祁衡抽了桌上的一本折子出来在桌上敲得砰砰响,“瞧见没有,这是肃国公那个老头儿今儿早上弹劾老子玩忽职守渎职偷懒的奏本。”

“老子辛辛苦苦赶回去给他敬女婿酒,他就这么回报我!每次都屁大点事折子就上得没完没了,他一个国公怎么就这么闲,天天对准了老子喷!”

“王爷消消气。”庄慧娘敛了裙摆,蹲下身主动给祁衡捶腿,“王妃可知道王爷受了伤?”

“当然知道,老子又没瞒着她。”

祁衡想起来就很生气,明知道他受伤赶过来的还对他甩了脸色,他拉下架子给肃国公敬酒都没见她给个好脸,这个姜毓真是太不知道好歹了。

他在庄慧娘的院子里住了四天了,也没见她着人来嘘寒问暖请个安,他还受着伤呢,张氏不是让她好好侍候他的吗?就是这么伺候的?也不怕他给她穿小鞋坐冷板凳,真是太没良心太混球了。

“那王爷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王妃才生气的?”庄慧娘直接往点子上问。

祁衡想了想,姜毓给他抹胭脂的时候态度还挺好的,后来他觉着这姑娘越看越好看,想夸她两句的时候这姑娘就突然翻脸了。

“老子不就问她开没开脸吗。”

“王爷为何这样问?”

祁衡咳了声移开眼睛,他当然不会趁承认说他每次静看姜毓的时候都五迷三道的,“就随便一问。”

庄慧娘垂眸沉吟,半晌才道:“王爷可知道,女子一生只开一次脸?”

“嗯?”祁衡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眼皮,哼哼了一声,“本王为什么要知道这个。”

“王妃之前险些与康乐伯府的世子成亲,想来梳妆时是开过一次脸的……有话说好马不配二鞍,王爷此问,想是王妃听了想岔了。”

庄慧娘说着这话也觉得尴尬,姜毓这事儿虽然做得豪爽,但也成了世人嘴里的污点,怕是今生都不想让人提起的。

“有什么好听岔的。”

祁衡心里悟了,嘴上还是嘴硬,“丫头片子人不大,心思倒是挺多。”

“王爷……”庄慧娘忍俊不禁,“王妃再小也是您的正妻,您可得嘴下留情。”

“嘁。”

祁衡嗤了一声,转过头,正好从窗户里远远看到那个小丫头片子带着人走进水榭里,纤细小巧的身影拿着鱼食罐子在三面临水的水榭里左右来回转悠投喂鱼食,一边喂还一边不知道和身边的丫鬟在叽叽喳喳些什么。这么无聊幼稚的事情,也只有这种毛没长齐的丫头才会做,还堂堂王妃呢。

“你琵琶呢?”祁衡突然问庄慧娘。

“嗯?”庄慧娘愣了一下,“回王爷的话,在下头让晴儿抱着呢。”

“拿上来,本王要听你弹琵琶。”

今日有风,东南风,书房离水榭那么近,琵琶声准能传进水榭里。

敢给本王甩脸子,给你个机会速速前来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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