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仰头，对，裙摆再撩一下，很好，就这样！”
“笑一个，哎，对，换个方向，左边侧一点点。”
摄影师三百六十度换着角度，镜头里的宣婵状态非常好，余小文守在电脑前看着画面，频频点头，宣婵基因好底子好，有很有悟性，天生就是要面对镜头吃这碗饭的，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余小文深知一个道理，做艺人不是只有漂亮就可以的，混这个圈的，哪个拎出来敢说不漂亮，可真正能混出名堂来的又有几个？
宣婵就不一样，她有一股子的冲劲儿，虽然漂亮却并不拿漂亮当成是自己的武器，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不是花瓶，也能沉得住气去打磨自己，这一点就很让余小文欣赏，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公司给她推荐了那么多的流量小花，她却单单选了名不经传的宣婵，一路走到今天，宣婵确实没有让她失望。
M&Q的拍摄活动很顺利，期间余小文尽着自己经纪人的责任，偶尔会在微博上放一些拍摄花絮给粉丝们解解馋，然后很快余小文就发现，她以为的独家花絮，其实早就已经被人发过了，这还不算，要求很严格的粉丝们还直接指出说余小文这个经纪人不负责任，给宣婵拍的照片不够精致，比如某个场景明明某个角度拍出来更好看，作为经纪人不仅没有，而且还挑了一张光线并不怎么好的图片出来发微博，虽然也算不上是工作的失误，但还是希望余小文下次能更用心一点。
作为一个专业且全能的经纪人，余小文对自己的拍照技术还是很有底气的，也算是业余里面专业那个了，宣婵有时候出活动可能会要发一些街拍之类的，另外再带摄影师不方便，都是余小文亲自上，从来也没出过问题。
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的余小文，顺着网线就找到了粉丝们口中比她拍的好看百倍的照片，然后余小文就选择了保持沉默，照片发在宣婵的个人超话里，来源是超话管理员，虽然名字是一堆乱码，但透过这一堆的乱码，余小文准确地定位到，这就是白老师的微博小号。
她也是好奇，就顺着小号翻了翻，发现这个小号创建的时间非常早，绝对是铁杆老粉，从宣婵刚起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跟着发一些跟宣婵相关的微博，有时候可能就只是某个视频的截图，有时候是宣婵的路透露，还会帮宣婵打榜做数据刷排名的那种，非常的粉丝，很接地气，很难让人联想到皮下竟然是白洛书本人，差别实在是太大！
翻完微博的余小文拿着手机就找到了角落里的白洛书，白老师这次跟过来那真是一点儿公务也没有，又嫌酒店太无聊，就跟着宣婵走拍摄日程，安安静静全程假装自己是宣婵的私人助理，给宣婵递个水，拿个衣服，做点儿杂事，在余小文看来，那实在是委屈白老师了，但是白老师做起来也很顺手，不仅她顺手，宣婵也很顺手，白洛书可比助理好用太多了，知道她喜欢喝什么味道的果茶，知道她控制体重的时候要吃什么，日常细碎的小事情，都不用宣婵特意再交代，白洛书都能给她收拾得妥妥当当，十分省心。
“白老师？”余小文拿着手机，脸上是客气的笑：“我刚才看微博，就是宣婵那张逆着光的照片可以给我发一下吗？”
白洛书拍了宣婵很多的照片，发微博就挑了几张自己觉得还合适的，等她调出来相册，余小文就彻底不说话了，相册分门别类做了整理归纳，一打开里面全是宣婵的各种照片，有工作照有生活照，密密麻麻比她这个经纪人可要专业太多了，光是她要的那张照片，白洛书就翻出来类似的有三张，每张的角度都不一样，感觉也都不一样，余小文见状就说道：“不如都发给我吧。”
她想的是自己回去挑一下，没想到白老师竟然拒绝了。
“不行。”然后才点了最后面的那张按了发送。
余小文想说有什么不一样吗？等她看到照片之后，才觉得，好像真的有点儿不一样，白老师发给她的这张就是日常营业时候的照片，余小文看过宣婵太多的照片，知道她营业时候的表情和眼神，对比刚才那几张就不太一样，从经纪人的角度来看，余小文肯定会说这张更好，更专业，可相对的，白老师自己藏私的那几张就更有温度。
输了输了，余小文摇头打开微博，重新编辑把之前被粉丝们批评的那张照片换下来，贴上新的，顺便又做了一波推广活动，联系一下下礼拜的节目录制，她这边敲着手机噼里啪啦的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才身边的白老师忽然匆忙起身离开了。
“累不累？”白洛书接过宣婵手里的道具还给工作人员，十分熟练地拿了补水喷雾，给宣婵喷了几下十分细致：“还剩两组，估计得熬夜加班。”
这样的工作强度对宣婵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M&Q在这方面还是十分人性化的，拍摄密度并不紧张，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还有一个夜景需要拍，时间上可能会晚点儿，对宣婵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你是真拿自己当我助理了，助理都没你能干，你这让我以后还上哪儿找助理去？”宣婵接了水杯拍拍身边的位置让白洛书也坐下来：“余小文把你支来的？她干什么去了？真是不负责任！阿书你就随便看看，或者找个地方修修稿子什么的，不用跟着我，耽误你时间。”
她知道白洛书最近有新书要定稿出版，其实也很忙的，跟自己跑这么大老远，已经耽误了白洛书很多事情，不过白老师的工作比较有弹性，受地域影响比较小，宣婵想着自己出去拍摄的时候，她还能在酒店里改稿子什么之类的，哪知道她天天早出晚归，白洛书也跟着她早出晚归，事无巨细，就显得余小文那个经纪人十分多余。
“那我以后就给你当助理。”白洛书接得很自然，好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么一句话在等着宣婵一样：“把你照顾得舒舒服服的，保证一点儿心都不让你操，行不行？”
“呵呵。”宣婵只当白洛书是在开玩笑，那要是以前，她肯定也要玩笑回去，嚷嚷两句一定要阿书给她做助理，要二十四小时一直陪在身边的那种，但是现在，她就不敢，她对白洛书的安全话题已经没有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不过脑子随便什么都能说。
“怎么？你不愿意呀？”白洛书一副受伤的样子，还学着宣婵以前最爱来跟她撒娇时候用的动作，捂着自己的心口：“那我可要难过了。”这动作活泼可爱的小女生做起来其实很有喜剧效果，就比如宣婵，她每次这么做就是为了逗白洛书笑一笑，但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语气，换在白洛书身上，不仅没有喜剧效果，反而让人觉得有点难过，好像她真的说了什么让阿书难过的话。
“不是，不是。”宣婵赶紧解释，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让白洛书难过，哪怕知道是假的，知道白洛书只是在活跃气氛，她也看不得这个样子的白洛书：“你可是大作家，哪有让你给我做助理的道理？我可不敢用，这叫大材小用，你呀，就安心做你的大作家就行了，好好写故事，这样我就有很多的角色可以演了，那比做助理有意思多了。”
“咦？白老师要转行给我们小宣做助理吗？”余小文拿着一套衣服过来：“那可真是太好了，白老师要来的话，我的工作强度绝对能减少一半还要多，我欢迎，热烈欢迎。”
“你话可真是太多了！”宣婵起来接过衣服就去了化妆间，临走前还气呼呼对余小文说道：“阿书是你能请得起的吗？少做白日梦了！”
余小文看着宣婵走远，一脸纳闷地问白洛书：“我说什么了吗？怎么感觉她又针对我？经纪人好难做，白老师你那儿还缺编剧吗？不然我跟你去写故事去吧？我手里有好多素材，写出来一定爆红。”
对于宣婵莫名其妙的炸毛，白洛书心里是有数的，嘴角正在上扬，忽然就听到了余小文后面的那一句，马上又收回去，抬眼扫了余小文一眼：“余姐的素材里面有小宣吗？”
余小文咽了口唾沫，觉得棚里面忽然降了温，有点凉凉的，不过她是谁呀，眼珠子一转马上就有了应对：“那可多了。”然后又神秘兮兮往白洛书身边靠近了一点儿：“白老师是自己人我才跟你说的，宣婵的桃花运，你是不知道有多好，基本上只要拍一部戏，我这边就都收到来自各个渠道的消息，都是要加她微信，多亏了我这个经纪人在中间挡着，不然这朵小嫩花，早就让人给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