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堂怎么都没想到谢浃泽会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把自己拉走。
在她消失足球场看台十分钟后,谢浃泽冲进篮球场毫不讲情地把赵新堂“锁喉”并带离了现场。
即使赵新堂力气再大,怎么弄得过他!
被拉到一旁后,谢浃泽脸色相当难看,忽略他还不错的颜值,就像是涨憋的猪肝。
“说好看我比赛,怎么跑了?我找你好久,姐姐。”
赵新堂一脸无谓,“你比赛我又不是没看过。”
谢浃泽盯着她,怒气在胸口堆积,直到看见赵新堂穿了两件校服,还有外层校服上的校牌,怒火直接喷瀑而出,大嚷,“谁是叶忱?你为什么穿他的衣服?”
“我同学,怎么了?”
不管谢浃泽怎么喊,赵新堂都没有动怒,相反,她心态特别平和。
在以往的“对弈”中,谢浃泽深知赵新堂的脾性,典型的吃软怕硬,所以耍狠的话基本没用。
他语气弱下来,“你要是冷的话我那有衣服,你还给他。”
初秋的下午,“秋老虎”别提多厉害了,怎么会冷……
赵新堂不想给叶忱找麻烦,说:“我就是帮他拿一下,有什么。”
说完,她扯下头顶的校服,帅气地甩到肩上。
“那你回去看我比赛,你不在我赢不了。”
“呵!”,赵新堂信他的邪,“你初中时候那么多场比赛不都是只要有女生在就踢得可来劲了吗?!”
“有吗?”
“没有吗?”
赵新堂不想和他讨论这些片汤话,“赶紧回去比赛,小心被校队开除。”
“开除就开除,除非你跟我回去,要不然我还真就不比了。”
赵新堂瞅一眼足球场,叹了口气,她可不想成为万人恨,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去,赶紧走,赶紧走!”
谢浃泽这才雨过天晴,像要到糖的孩子满足地笑笑,和赵新堂往足球场走。
“你能不能把他衣服扔了?”
“滚!”
“要不我帮你扔?”
往后谢浃泽再说什么赵新堂就干脆不再理了。
……
一节四十五分钟的体活课之后谢浃泽终于赢了这场比赛,三比一,成绩还算不错。
赵新堂全程走神,想着等回去要怎么跟叶忱解释她突然消失还有那个打来的电话。
迟阿林和马云鹏倒是心宽,不仅吃光了属于他们那份炸鸡和可乐,还把赵新堂的也吃了。
等谢浃泽比赛结束跑过来,看到地上狼藉一片的时候眉头立马皱起来,他这人有间歇性洁癖,换句话说有时候也蛮事儿的。
赵新堂冲马云鹏说:“你俩把垃圾收一下,我回班级了,最后一节是数学。”
“ok!”,马云鹏着手收拾。
“同学,球踢得不错。”
迟阿林帮着弄垃圾还不忘夸奖谢浃泽。
“谢谢你们今天跟着新堂一起为我加油。”
“不用谢,我们都是娘家人。”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打入敌人内部吗?姿态放得也太低了点,赵新堂严重怀疑迟阿林有要反叛的迹象。
“你们聊。”
赵新堂起身回班级,她已经待得够久了。
……
上课铃打完叶忱才紧跟数学老师身后回来,他洗了脸,坐回座位的时候鬓角处还有水珠。
赵新堂把校服还给他,紧接着又递过去手机和纸巾。
叶忱转头把校服搭在椅背上,没穿,再回身的时候找出早自习从赵新堂那抢夺的数学卷子铺在两个人中间。
哦,对。
赵新堂想到刚才数学老师进屋的时候说这节课要讲卷子。
看着眼前被答案写得满满当当的卷子,还有因为共用一张而拉近的距离,她一时不知手该往哪里放。
“昨天发的卷子大家都做了吧?有没有没做的?”
数学老师巡视全班,火眼金睛立马发现有一小部分人员在慌乱动笔,能补多少是多少。
“没做卷子的同学站起来,今天我必须好好归置归置你们!”
数学老师本来长得就凶,严肃起来更是吓人,他手握粉笔,熟练地掰成一节又一节,准备随时“射击。”
前排已经有同学陆陆续续站起,各个蔫着头。
看来今天是躲不过要丢人这一关了,赵新堂长出口气,身子往起站。
刚站了一半就被叶忱攥住手腕拉回去,换他站起来。
什么情况?
赵新堂后知后觉,叶忱是在替自己领罪。
赵新堂不可能让他顶包,还要往起站的时候叶忱手伸过去,按住她脑袋。
“不听话。”
“……”
叶忱掌心的温热持续传送给赵新堂,她双腿无力,想站也站不起了。
数学老师怎么都没想到这批他要收拾的学生里面竟然会有叶忱,他越过前面那几位同学,径直走到叶忱跟前,关切地问,“叶忱啊,怎么没做呢?有什么问题直接跟老师讲,老师给你解决。”
“不好意思,老师,卷子弄丢了。”
“没关系没关系,跟你同桌先看一张吧。”
有了对叶忱的大赦,数学老师也不好意思再说其他人,他让站起来的同学都坐下,并晓之以理,如有下次绝不轻饶。
“错的地方你来改。”
叶忱从笔袋里掏出一支红色中性笔,放到卷子上。
赵新堂看向叶忱,手指自己。
我改?我改得明白吗?!
叶忱很认真地点了两下头,双臂撑着桌面。
赵新堂强颜欢笑,瞄了眼老师,稍侧下身子,掏出手机飞快给徐滢发信息,“江湖救急!叶忱让我改数学卷子,怎么才能不露怯?”
信息很快回过来,“保持镇定就好,叶忱做过的数学卷基本不用改。”
呦呵!我的小白杨这么牛逼吗?
赵新堂把手机塞回书包,拿起红油笔,尽力让自己跟上数学老师的节奏,只是下面的情节发展和徐滢说的完全不一样。
卷子不但要改,而且改动还很大,差不多错了百分之五十。
赵新堂马不停蹄地盯着黑板上数学老师的解题步骤一点点记录,本来她只是想把正确答案写上了事,可叶忱偏让她把解题步骤也写上。
刚开始赵新堂还特认真,写得手都酸了,可到问答题部分叶忱竟然会小声提醒她下一步要怎样,神奇的是数学老师还没讲到这一部分……
绝壁故意的!
赵新堂有种感觉,要不就是叶忱在玩她,要不就是…想帮助她学习?
不不不,她更倾向前者。
……
数学课后大家在食堂吃晚饭。
赵新堂之前每天都是和徐滢一起吃,今天队伍突然壮大,多了马云鹏、叶忱,还有迟阿林。
食堂最大的桌子能容纳六个人,他们五个打完饭后马上找位置,但是学生太多,好不容易被马云鹏发现一块空地,美中不足是还有个人。
“是你啊,好巧!”
迟阿林和马云鹏同时朝谢浃泽奔过去,徐滢也看见了,她歪头跟赵新堂说:“诶,这不是你的白马王子吗?”
赵新堂脚下一顿,徐滢也跟着站住,身后叶忱绕过去坐下。
“呀!你的黑骑士也过去了。”
“……“
一个白马王子,一个黑骑士,怎么想的?
赵新堂此刻特别想把饭全都塞进徐滢嘴里,让她赶紧闭上。
“放心,叶忱又不喜欢你,绝对不会结缔你和谢浃泽的关系。”
“你说的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啊。”
即使赵新堂心里不舒服,也非常客观地觉得徐滢的话没有错,她不是没良心挖苦,只是想让赵新堂早点脱身而已。
大家坐好后,队形是这样的。
徐滢,赵新堂,叶忱做一排,另外三个人一排。
赵新堂对面就是谢浃泽。
他把盘里的排骨一块接一块地全都夹给赵新堂,边夹边说:“多吃点,在一中呆一个月,你都累瘦了。”
“累什么,她又不学习。”,徐滢一秒拆穿,不留情面。
对于学霸来说总有一种随时傲视低分群体的荣誉感。
“画画也累啊,我们家新堂画画那么好。”
谢浃泽说话从来都特别偏袒赵新堂,不管在谁面前。
“谢浃泽!”,赵新堂放下筷子,表情严肃。
一票人都愣住了,赵新堂看着谢浃泽,说:“是不是想死?!”
“不想不想,您吃饭,我闭嘴。”
谢浃泽说完转向另一边,和马云鹏还有迟阿林聊下午体活课的那场球赛,包括对方球队主力的信息,还有哪个球进的比较精彩。
赵新堂一直偷偷观察叶忱吃饭,他吃饭的时候和之前在小饭店的时候一样,一点声音没有,也不爱说话,更对周围的一切不感兴趣。
“叶忱,你上次月考是不是故意没考好?”
徐滢的问话终于让叶忱抬起头。
“能聊点别的吗?”,赵新堂知道考试失利对叶忱这种学习好的学生来说无疑不是一块伤疤,只有下一次的成功才能弥补。
徐滢没管她,继续说:“我下午去办公室听老师说的,你好几科后面的大题都没做,而且不是因为时间不够,因为你考试的时候基本每科都提前交卷了。”
什么意思?
马云鹏瞪着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忙看向叶忱求证。
他倒是淡定,看了大家一圈,头又低下,说:“考试那两天不太舒服。”
叶忱能给出解释已属不易,大家也都相信,只有谢浃泽和徐滢仍然半信半疑。
“我觉得。”,徐滢俯在赵新堂的耳边,小声说:“如果下次月考他依然没考好,那他就是喜欢/你,或者喜欢/你们三班其他人。“
赵新堂心里百鼓重锤,食欲减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