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有些惊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祁大师,不好意思,我耽搁了你这么久的时间。”
“没事,今天你跟我有缘,所以我今天只做你的生意。”祁大师笑着?站起身?,对她身?后的男人道,“今天下班时间这么早?”
“想要跟你一起吃饭,所以无心工作了。”
听到这个男人的回答,唐月觉得祁大师与这个男人之间,似乎有些怪怪的。
不过她不是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所以对祁大师道:“祁大师,我先告辞,静候您的佳音。”
“慢走。”
唐月走出这家?名字取得奇奇怪怪的店铺,发现店铺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字:暂停营业。
原来真的只接待她一个客人。
可是整整一上午,这位祁大师就?收了她五百块,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这么大一间铺子,装修得这么奢侈,一上午就?收人五百块,这是闹着?玩儿吧?
冷风一吹,她才想起自?己的雨伞忘了拿,正准备回头,刚才接待她的黄发青年便拿着?雨伞出来了:“这位女士,您的雨伞。”
“谢谢。”唐月接过雨伞,朝这个青年道了一声?谢。
她走出没几步,看到停在店门口的三辆车,最便宜的一辆是四个圈,价值在两三百万以上,另外?两辆是限量版,价格至少是八位数。
她家?也算得上是有钱人家?了,可是她爸妈也不过是开一两百万的车,连这辆最便宜的四个圈都赶不上。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来体验生活么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她下意识里?,仍旧对那位祁大师有种盲目的信任,仿佛只要他来给她家?里?看看风水,她就?能从现在的困境中走出来。
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她看到一个神形憔悴的男人跑了过来,“月月,你没事吧?!”
唐月看着?自?己的丈夫,捏紧外?套口袋里?的黄符,眼眶一红,小声?道:“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人没事就?好,”男人松了一口气,见她竟没有对自?己发火,面上带了几分喜色,“外?面冷,我们上车再说。”
车内响着?平心静气的禅曲,唐月捏着?黄符,觉得自?己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安静了下来。
“上午你去哪儿了,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男人见她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我……”唐月忽然想起自?己丈夫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信算命信风水,“我找了个地?方坐了坐,遇到了一位高人。”
“高人?”男人皱了皱眉,但是他看到妻子放松了很多的神情,又把没有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那挺好的。”
看着?信奉唯物主义的丈夫,因?为?她的几句话,便处处忍让着?她,唐月心中更是无限愧疚,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对待爱她的人?
“我们这几天不住家?里?好不好?”
男人毫不犹豫的点?头:“好,我马上去订酒店。”
男人姓高,外?面的人都称呼他为?高先生。
夫妻两人在酒店里?住了两天晚上,两人似乎又回到了热恋时期的日子,如胶似漆,柔情满满。
知道第三天早上,高先生听到妻子说,她遇到的那位大师说今天是好日子,可以去家?里?看风水了。
“我陪你一起,”高先生担心这位大师是骗子,妻子一个人在家?接待,他也不放心,“如果有什么事,我也能帮忙。”
唐月知道丈夫在担心什么,于?是点?了点?头。
高先生以为?妻子口中的高人,必定是一个看起来仙气飘飘的老人,哪知道他等到的是一个坐豪车,带保镖,带司机的年轻公子哥,在看清对方长?相?的那一瞬间,高先生甚至怀疑,这位祁大师是来逗他妻子玩的。
不过只要月月高兴,就?算这人真是骗子,他也认了。
骗子最多也就?骗走一些钱,但是月月的好心情却是钱换不来的。他担心月月的这种情绪再继续维持下去,人肯定会崩溃。
“祁大师!”收拾好所有情绪,高先生主动跟祁晏握手,“内子近来情绪一直不好,所以就?拜托祁大师了。”
“先生不必客气,这是我的工作。”祁晏看了眼这栋别墅的外?观,问题并不大,只是院子里?的小花圃似乎有段时间没有打理,看起来有些荒芜。
“你们在车里?等我,”祁晏回头对黄河以及小杨道,“事情不大,不用太多人进?去。”
“好嘞。”小杨当即便乖乖地?回到了车里?,黄河见状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坐了回去。
高先生听祁大师说这是小事,心里?有些诧异,小区经常发一些反封建迷信小手册,其中有一条就?是,这些风水骗子喜欢把事情说得越严重越好,仿佛不相?信就?会家?破人亡,子孙断绝,可是这位祁大师似乎有些不按套路走。
“请进?!”
高先生与唐月打开大门,引着?祁晏进?门。
这栋小洋楼并不大,不过装修得很温馨,看得出是一套新婚夫妻剧组的房子。
“房子总共一百八十多平米,外?面的小花圃和二楼的阳台都是开放商赠送面积,”高先生领着?祁晏参观屋子,“我们结婚后才搬进?来的,所以有些家?用品还不齐全。”
祁晏安静地?听高先生介绍,当他路过一间屋子时,脚步顿住:“这个房间是给谁住的?”
“这是一间客房,不过我们打算等有孩子的时候,就?把它改造成?一个游戏房,”高先生见祁晏对这间屋子格外?关注,便打开了屋内的灯,好让祁晏看得更清楚,“这房间有什么不对吗?”
“这间客房,有人来住过?”祁晏走进?屋,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风景油画,“平时房间是你们自?己打扫?”
“我们两个都有自?己的工作,所以每周会请钟点?工来,”高先生见祁晏盯着?一幅画看,“这幅画有什么不对?”
“嗯……”祁晏摸了摸下巴,“这是你们自?己买的?”
“不,这是月月娘家?人送的,”高先生笑着?解释道,“据说是在某家?很有名的教?堂附近买的,可以保佑家?人平安。”
这幅作品画得还不错,但是他们夫妻二人都不爱在卧室里?挂油画,所以就?把这幅画挂在了客房。
“唐小姐,我能不能把这幅画取下来看看。”
唐月连连点?头:“大师您请便。”
“我来就?好。”高先生几步上前,拿凳子垫着?脚,把油画取了下来。
祁晏接过油画,没有看画上的内容,而是直接翻到了背面,背面一片空白,画框镶嵌得很好,任谁看起来,都觉得这是一幅值钱的东西。
敲了敲油画的背面,祁晏用手掰了一下,画框没有扯下来。
他把油画交给高先生,“我怀疑里?面有什么东西,要不要打开看看。”
“我来!”还不得高先生反应,唐月就?要把这画夺过来,但是却被祁晏一把拦住了,“这东西还是让高先生来比较好。”
高先生见这位祁大师神情如此严肃,心里?忍不住也犯疑,当下便拿了工具过来,把这幅油画拆开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幅油画竟然是个夹层,里?面放着?一张薄薄地?黄纸。
就?算高先生是唯物主义者,他也认出这张符是华夏特有的东西,国外?教?堂可画不出这些。
“快扔了!”唐月声?音尖利道,“扔了!”
看到这张符,她心中的烦闷感再次升起,意识到这种东西不对劲,唐月拍开丈夫的手,不让他再去碰这个看起来不太对劲的玩意儿。
祁晏看着?这东西,想起高先生说,这是唐月娘家?亲戚送的,忍不住叹息一声?,伸手捡起这张掉在地?上的黄纸,伸手捻了捻,这张黄纸便化为?了粉末。
“祁大师,这是什么东西?”在符纸化成?粉末的那个瞬间,唐月觉得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就?这么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为?什么……这幅画里?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
祁晏笑了笑:“这是一张诅咒符,放在家?里?,会家?宅不宁。在机械不发达,很多东西都要靠匠人亲手制作的时代,匠人们就?是用这种手段,来诅咒对他们不够尊敬的主人家?。”
唐月怔住,半晌才道:“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祁晏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也回答不了。
亲人,原本应该是亲近的人。可是当人心中的欲望越来越大,拥有的财富不对等的时候,亲友也有可能变成?面无憎恶的仇人。
笑人无,恨人有,这是某些人类内心的阴暗处。
就?如同他母亲的父母,谁能够想到,他们能够为?了自?己的孙子,卖掉自?己的外?孙?
人性?有多善,人性?有多恶?
祁晏回去后的第三天,收到了一笔唐月打过来的感谢费,以及她的解释。
她说,舅舅一家?以为?这是给人祈福用的,所以才放在里?面的。
这个理由是真是假,祁晏已经不再关心,他只是回了对方一条信息。
恭喜你。
大概唐月还不知道,她的宝宝已经降临在她的肚子里?。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宝宝即将降临,所以她才走到了他的店门前。
他不忍这个孩子胎死腹中,加之这个女人本是品性?正直的人,所以他才愿意出手帮助她。
这大概就?是一场善缘了。
人小鬼大,或许是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在保佑母亲,也说不定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生日祝福,我的后台被大大们的地雷刷了好多页~
今天很开心,谢谢,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