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包厢，二人刚刚落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探进来一张英俊的脸。
程瞳愣住了。这张脸，他见过，是那晚在酒吧刘曦死拽着不肯放手的那人，好像和贺冉是铁磁。
贺冉也回过头：“祁缪阳，你怎么在这里？”
祁缪阳咧嘴一笑，勾人的挑花眼挑起一抹蛊惑，他冲贺冉作了个飞吻的动作，然后单手搭上了他的肩，“我尾随你过来的。”
贺冉皱了皱眉：“你没病吧。”
“没有。”祁缪阳依旧嬉皮笑脸，看了眼程瞳，又转过头，继续调侃：“搞了半天，贺boss这颗万年铁树，是跟这开花呢！”
“你正经点。”贺冉白了他一眼，而后看向程瞳，正色道：“正式介绍下，这是我朋友，祁缪阳，上次在酒吧，你们已经见过了。”
程瞳站起身，微笑着伸出手：“你好，阳哥，我是程瞳。”
祁缪阳和他握了握手，打趣道：“上次在酒吧，我们就应该好好认识下的，因为高冷的贺boss身边，从来就没带过人，但那次实在是太混乱了，没顾得上。今天，咱们算是正式认识了。”
程瞳笑着点点头。
祁缪阳的目光在程瞳身上扫了个遍，对方和贺冉都打扮正式，这明摆着就是在约会呐。再仔细瞅瞅，他忽然觉得看程瞳很眼熟，抛开酒吧那次匆匆一见，似乎之前还在哪里见过。
片刻，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之前在他别墅探讨影城投资那次，贺冉目不转睛地盯着某个真人秀节目看，节目中的人，似乎就是眼前这位。当时胡井颂还调侃来着。
贺冉打断祁缪阳的注视，问：“你是单纯为了跟踪我们，才到这里来的？”
“我们？”祁缪阳眯了眯眼睛，像是抓到了某个关键词，唇角溢出一个很微妙的笑，“你这措辞，很暧昧啊。”
贺冉无奈了：“你能不能不油腔滑调。”
程瞳看着贺冉那副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模样，在心里偷偷地笑。
祁缪阳撇了撇嘴，回归到正题：“我才没那么闲跟踪你约会。我今天也在这约了人。”
贺冉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抹猜测。
祁缪阳猜到他在想什么，一脸不屑地摆了摆手，“不是刘曦那王八蛋，小爷我早就摆脱了他的阴影，现在我想泡谁泡谁，及时行乐，走肾不走心……”
话音刚落，包厢的房门再一次被人推开，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飘了进来。
“你摆脱不了我的，阳阳，好久不见……”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刘曦那张斯斯文文的脸，骤然映入大家的视线。
“我操。”祁缪阳瞪直了眼珠，差点跳起来，“你他妈怎么也在这里？”
刘曦勾唇一笑：“我掐指一算，今天适合棒打鸳鸯。”
棒打鸳鸯？
在场的几个人均是一愣。
祁缪阳瞪着他，破口开骂：“你研究神经学把自己研究神经了吧，贺冉是你表弟，人好不容易约会一次，你说棒打就棒打？”
“NO,NO,NO。”刘曦甩了甩头，潇洒地摇着食指，“宝贝，你理解错了。我表弟和瞳，距离鸳鸯，还差得远呢，我今天棒打的，是你和你那个小情人。”
“操！找死！”祁缪阳暴跳如雷，挥起拳头，就要揍刘曦。
贺冉被俩人吵得头都大了，祁缪阳和刘曦，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爱的时候如胶似漆，翻了脸又恨不得掘对方祖坟。
之前俩人当着他面，也没少打过，他一向都是冷眼旁观，男人和男人的感情，图的就是个爽，不爽了打一架，没什么所谓。
可今天不行，今天程瞳还在这呢，不能让这俩欢喜冤家，这么丢人！
他起身横在俩人中间，努力想要制止这场闹剧。但祁缪阳似乎真得怒了，他越过贺冉，去够刘曦，一边挥拳头，一边怒吼，“老子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搅我约会，你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肯定明白的，阳阳。搅你约会是因为我爱你。”刘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得一点不脸红，把他斯文医生的形象，崩得都没边了。
“老子早玩腻你了。现在我要换口味。”祁缪阳气急败坏地摸出手机，看着像是要给谁打电话。
“别费劲了，阳阳，你那小情人，刚刚在门口就让我遣回去了。我告诉他，你是个纯零，俩纯零，不合适！”刘曦很欠揍地摊了摊手。
“你他妈有病吧！”祁缪阳气得眼睛一片血红，当着好哥们，还有一个外人，刘曦居然敢这么放肆。
“没办法。”刘曦故作委屈，撇撇嘴，“我说过，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也要追回你。”
“滚蛋！老子要再答应跟你复合，天打雷劈，让老子做一辈子零……”祁缪阳气得脸色发紫，一把拉开门，冲了出去。
“阳阳，你做一辈子零我没意见，哎，你去哪，等等我……”刘曦大声喊着，跟着祁缪阳跑了出去。
包厢内瞬间安静了，程瞳和贺冉一时间谁也没说话。俩人的鼓膜都嗡嗡直响，还回荡着刚刚那对CP剧烈争吵的声音。
半晌，贺冉轻咳一声：“有点丢人了，他俩，一直都这样。”
程瞳抿了口茶，漫不经意地摆弄桌上的茶杯：“刘教授和我之前认识的，完全不一样啊。”
贺冉点了点头：“谈恋爱，降智。”
程瞳一愣，紧接着咧开嘴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好看，贺冉看着那张俊美无瑕的笑脸，嘴角也跟着浅浅一勾。
程瞳笑够了，看了贺冉半晌，缓缓垂下眼眸，片刻，又抬起。
“那你呢？”他低声问。
贺冉抬眼看他，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他低眸也抿了口茶：“我不会。”
这个答案说得模棱两可，也不知是说他恋爱不会降智，还是说他不会恋爱。
程瞳笑了笑，没多问。半晌，他清了清嗓子，道：“贺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和他们是同一挂的吧。”
贺冉一愣，很轻地抿了抿嘴：“你指的是？”
“性向。”程瞳很直接地说了出来，“你喜欢男人，对吧？”
贺冉淡淡地看着他，他没想到程瞳居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但他也没什么好回避。喜欢男人和喜欢女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是。我是同。”他说得一脸平静。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好巧。我也是。”程瞳眉目舒展，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贺冉愣住，握着茶杯的手指忽然一僵。
他还未来得及揣摩清楚对方的用意，程瞳紧跟着又接了一句：“刚刚，阳哥误以为咱们是对鸳鸯，你怎么看？”
这话带着调侃，带着暧昧，又带着几分暗示的意思。
贺冉都听出来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在程瞳上扬的眼尾，眼里的情绪逐渐变得温柔。
“我？”他很微妙地挑了挑眉，“我看，你撩我撩得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