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凤眸朱颜忽然放大,越发惊艳耀眼到令人无处躲藏的地步,出于一种类似自保般的本能,阑珊慌的闭上了双眼。
因为眼睛闭着,触感就越发的清晰而鲜明。
她感觉到灼热的唇遽然落下,就像是天降流火,比拥抱更炽热,比炉火更危险。
那一瞬间发生的非常快,却叫她有一种会因而永远窒息的惊悸。
她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赵世禛莞尔,在她脸上揉了揉,将她打横抱住,轻轻放在自己先前坐着的太师椅中。
不等阑珊挣扎起身,赵世禛举手摁在太师椅的月牙扶手边沿,将她牢牢地圈在其中。
阑珊恨不得自己晕过去,或者消失不见:“你干什么。”
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却蓦地想起到方才给他亲过。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低吟了声,举手捂住脸,无地自容。
“现在想干什么也干不了,”赵世禛喜欢她娇憨怕羞的样子,喜欢的心痒难耐,倾身在她耳畔低低说道:“乖乖的……等着我回来。”
带着一股并未餍足勉强隐忍的暗哑感。
为了弥补这种意犹未尽,赵世禛重新把阑珊用力揽入怀中,深深嗅了口她后颈上淡淡的甜香,才总算将人放开。
阑珊觉着自己就像是一只老虎嘴边的小白兔,给闻了又闻,就差一口给咬死吃掉。
她真的要晕厥了。
门口处,高大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赵世禛。
两个人的情形,从头到尾他看的很清楚明白。
但高大人脸上却丝毫惊讶之意都没有,仍是笑容淡淡如旧,他甚至没有刻意假装没看见,或者对他而言,这只是极为寻常不足为奇的一件事。
只是在随着赵世禛出门之后,高歌才含笑轻轻提醒说:“殿下这样,会吓坏舒丞的。”
赵世禛哼了声:“多嘴。”
高歌便又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驿馆之中,阑珊才从太师椅中爬了出来。
里外都静悄悄的,赵世禛应该真的走掉了。
她慌里慌张地左顾右盼,确认房间之中除了自己并无他人,可就算如此,仍让她有一种做了坏事的心虚感。
正要离开现场又急忙停下,阑珊抬手在脸上跟嘴上胡乱地擦了擦,似乎担心上面会留下赵世禛的痕迹给人看出来一样。
等阑珊离开驿馆的时候,赵世禛那一行人已经消失在长街之上了。
遥望着熙熙攘攘的街头,突然想起刚才在里间给他蓦然一吻,阑珊又慌张起来,急忙低着头沿着街边往造船局返回。
还未进造船局大门,就有工部同僚道:“舒丞哪里去了?后面传来消息说是江大人苏醒了呢!”
阑珊闻听,急忙拔腿往后院奔去。
原本在江为功的房间门外是司礼监的人把守着,就算老杜也只能在门口说话。
此刻阑珊赶去,却见房门已经给打开了,两名司礼监的守卫看见阑珊:“是舒丞吗?我们张公公有令,可以许舒丞跟杜员外郎入内探视。”
阑珊暗中赞叹张恒的反应甚是快速,当下向着两人道了谢,便迈步入内去了。
虽然说跟江为功只是在进京后才认识,但是自打相识以来,一块儿抱怨腹诽温益卿,一块儿历经凶险,居然培养出一种不一样的感情来,自打江为功受伤不许别人去见,对阑珊而言居然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念记挂的很了。
如今见他醒了,头上却还裹着纱布,神色懵懂,一时情难自已,急忙跑到榻前。
此时老杜坐在床边,原来他比阑珊早一步到,先前正同江为功说话。
江为公微胖的脸上透出一点受伤后的虚弱感,阑珊进门的时候他正在哼哼,抬头见了她眼睛才微微一亮:“小舒!”
老杜道:“我问过大夫了,江大人已无大碍,调养两天就好了,只不过他才醒来,脑子还有些不清楚呢。”
“我的头很清楚,哪里不清楚了?”江为功迫不及待地拉住阑珊,诉苦道:“小舒,我才梦见牛头马面推我过那个什么桥,我闻着桥上飘来的味很不好,便想起咱们那早上吃的生煎馒头,我跟那两个家伙商量,再回来吃几个好有力气赶路……正在讨价还价呢,忽然间就醒了。”
老杜跟阑珊哑然失笑。老杜笑道:“看样子你这爱吃的毛病也是一件好事,要不是你为了那几个生煎馒头耽搁了时辰,真的过了奈何桥,就再也救不回你来了。”
江为功也嘿嘿地笑了:“所以说能吃是福嘛。”
老杜便问:“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记得么?”
“那天,”江为功想了会儿,皱眉道:“我只记得我正在看簿子,忽然发现书架底下有烟,赶紧跑出去书架忽然倒了把我砸在下面,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杜道:“后来你差点儿没把舒丞急死,他不顾一切要进去救你呢!也多亏了他急中生智的,把旁边的门砸开冲了进去,你也真是命大。”
老杜见问不出什么来,就没勉强。
他外头事儿又多,到处都是找他的人,不能久留,便拉了拉阑珊的袖子,起身往外。
阑珊忙跟着走到外头,老杜问:“你之前去哪儿了?”
略微踌躇阑珊便回答:“我去了驿馆求见荣王殿下。”
“呵呵,怪不得呢,”老杜笑道:“先前我听有人说,在驿馆外看到你徘徊,后来司礼监却传了消息来,许我入内探望江为功,必然是你求了荣王殿下了?”
阑珊道:“殿下很是、很是通情达理,幸而如今江大人也无碍了。可算雨过天晴。”
老杜说道:“说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你这一阵儿先别往外了,近身照看着江为功,你的差事等他好了再给你重新安排。”
阑珊答应后,老杜又吩咐她好生看护,自个儿才去了。
送了老杜回房,江为功总算又清醒了几分,开始回想那日遭遇,便问道:“那天到底是怎么起火的呢?我居然糊里糊涂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阑珊把那日的经过捡着要紧的告诉了他,江为功听说忠伯死了,小顾也死了,震惊的两只眼睛瞪得滚圆。
“你在账簿里发现了什么?”阑珊小声问。
江为功抚这额头道:“我看到有记录,无非是些楠木,樟木,榆木,槐木等。”江为功说的这些,都是用来造船上的梁与枋樯,舵杆等的,也都是上等好木。
阑珊问道:“松木呢?”
江为功道:“松木也有,不过是用来架构仿船的。”
所谓“仿船”,是模仿正式的大海船事先造的一艘规模比海船要小,但各处比例却都一样的小型的海船,之所以这样多一重工序,自然是为了正式起造的万无一失。
阑珊一怔之下道:“那么这仿船如今在哪里?为何咱们都没看见,也没有人多提此事?”
江为功说道:“我在晕厥之前,隐约看到上面记载,说是用完后为防喧宾夺主便拆除了,那会儿我正看到这里,瞄见制作仿船也花了不少钱,觉着不对,正想叫你一起看看呢就出事儿了,真是时运不济。”
阑珊想了想,道:“江大哥,文库起火还有小顾的死,都不像是偶然,应该是你在海沿上发现松木后,有人想要灭口。所以我先前特去寻了荣王殿下帮忙,殿下说服了司礼监的张公公,不然的话,那些人还认为是你在里屋放火烧书的,司礼监也仍看押着你。”
江为功一愣一愣的:“什么?老子居然成了嫌疑人?明明……”
阑珊忙拦住他:“这件事情的水深得很,江大哥,我想咱们不要再追下去了,横竖张公公跟荣王殿下都在,也轮不到咱们。另外,我是不想你再有什么事儿了。”
江为功突然想起老杜说阑珊拼命救了自己一节,他想了想,点头道:“小舒,我这命是你给捡回来的,听你的就是了!”
可见江为功素日吃的那些好东西不是白吃的,自打醒来后,他恢复的非常之快,到了晚间已经可以下地行动自如了。
本来他一醒来就该给拘到翎海别邸给张恒审问的,只不过因为阑珊去驿馆那一场,竟是不曾为难他。
江为功也着实的心宽,便该吃吃,该睡睡,到了次日早上醒来,除了头稍微地还有一点点晕,已经没什么其他不妥了。
甚至开始跟老杜提,让尽快安排个差事给他。
相比较江为功的神采奕奕,阑珊却有些神不守舍起来。
原来阑珊记得赵世禛跟张恒两人的约定,赵世禛去海擎方家,只有一天半的时间,昨儿算是一天,那到今日正午他若不回来的话,只怕张恒就要把这里的种种疑点连同海擎方家也被牵扯在内的折子递交京城了。
假如真的有方家在内,自然就把太子妃拉下了水,连带太子在皇帝那边的印象自然也要坏了。
阑珊有点心神不宁。
一提起海擎方家,普通人的认知多半是口耳相传来的,但是阑珊不同。
最初听到这个名词,是从郑适汝的嘴里。
海擎方家是郑适汝生母的娘家,也算是郑适汝的外祖母家里,至今族中还有当官的弟子,家族鼎盛,也算是正经的地方一霸。
但据郑适汝说,其实在她母亲那一代,方家就有些落败之势,族中的弟子更是良莠不齐,奋发向上的虽有但是少,多的是那种坐吃山空的纨绔。
郑适汝暗中对阑珊抱怨,说家里的长辈也同样的保守顽固不思进取,弟子们又不成器,这样下去,方家迟早是要出大事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没落倒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只可惜她是外女,却是有心无力,想管也管不着。
那时候阑珊听了这话,诧异之余还笑她是杞人忧天。
郑适汝在人前从来都是温婉雍容的,从不说多余的话,但是面对阑珊,才肯说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家族密辛,以及她的心事。
所以在阑珊听张恒跟赵世禛说起海擎方家的时候,立刻便想起了郑适汝当初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莫非郑适汝的担心要成真了吗?
这半天阑珊干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眼看着日影当中,她放下手中的文书册子,出门催问驿馆处荣王殿下回来了没有。
那门上小厮给她打发了好几回,便陪笑道:“舒丞,若是有急事不如且去驿馆坐等殿下。小人的腿都要跑断了,而且我看这架势,荣王殿下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怎么这样说?”阑珊吓了一跳。
小厮得意道:“听说殿下是去海擎方家的,那方家是何等的大家族,又跟太子殿下是亲戚相关,见了荣王殿下岂有不盛情款待的道理?自然是得吃了晌午饭才回来。”
阑珊忙啐了口,让他自去了。
造船局的厨房里已经开始飘香,江为功顶着头上的伤,高高兴兴地来找阑珊一块儿去吃饭。
阑珊看看那越发高的日影:“江大哥你自己去吃,我有件事要出去一趟。”
江为功还没来得及问她何事,阑珊已经跑了出去。
阑珊来到了翎海别邸。
先问门上张公公在否,得到肯定回答后阑珊便报名求见。
司礼监的人仿佛早知道她这号人,竟并未通传,便请她入内了。比之前在驿馆门口给赵世禛的侍卫责骂的待遇简直天壤之别。
张恒见了她笑道:“舒丞怎么这会儿来了,难道是来请我吃饭的吗?”
阑珊忙道:“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张恒道:“罢了,我是玩笑,不过舒丞若是没有用午饭,倒是可以留下来跟我一块儿吃。”
阑珊松了口气:“求之不得,只是未免叨扰了。”
差役们很快送上来精致干净的酒菜,张恒笑道:“那位江为功大人身子恢复的不错?”
阑珊道:“他很好,还得多谢张公公照拂。”
张恒摇头:“何必说见外的话,你是杨大人的师弟,便跟司礼监也算是一体的。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
“公公请讲。”
张恒笑道:“怎么一向来听说,舒丞你跟荣王殿下过从甚密呢?”原本听听就算了,但上次在驿馆内亲眼所见,实在让他不能不多想。
阑珊有些窘迫,却仍镇定地回答道:“之前在豫州以及我上京途中,曾经遭遇过数次危险,都是殿下救了我的性命,我对殿下心存感激敬慕,不过殿下像是很喜欢开玩笑,所言所行,每每让我也不知如何应对……”
张恒闻听笑说:“大概是殿下也觉着舒丞你是个有趣之人,所以才也多逗你一些。素来没听过殿下对什么人假以颜色过,所以上次我亲眼见到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殿下是真的跟你……”
阑珊红了脸:“张公公!”
“不是就好,不过呢……是也无妨。”张恒更笑起来。
阑珊哭笑不得:“公公也拿我取笑?莫非我是来错了?”
张恒才敛了笑道:“罢了,舒丞的脸皮薄,便不说了,”他吃了一口白玉藕片,方道:“既然你对殿下是感激敬慕,那今日你来找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阑珊一愣。
张恒微笑:“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舒丞来是为了我跟殿下那个一天半的约定。”
果然不愧是司礼监的高人,又或者她是个很难藏住心意的人?这么容易给看了出来。
阑珊低下头。
“舒丞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了,”张恒说了这句,指着藕片道:“尝尝这个,有一句俗语叫做‘秋吃果,冬吃根’,冬天多吃点儿根茎才能养生,这南边的藕片也甚是清甜。”
阑珊依言吃了口,果然脆甜:“公公您可是已经把书信传往京城了吗?”
“尚未。时辰不到。”张恒回答。
阑珊的心略安,但很快就又提了起来,因为张恒又道:“还有半刻钟不到就可以了。”
张恒看出阑珊的错愕,便笑道:“舒丞,你愿不愿意听我一句话。”
阑珊道:“您只管说,我自然洗耳恭听。”
张恒道:“据我所知是首辅大人请您上京的,如今圣上对首辅大人甚为宠信,大人又是个择贤而用的,以舒丞之能,要出人头地不是难事。怎么才上京,又巴巴地跑到这种又偏远又复杂的地方来呢?”
阑珊自然不能把真实原因告诉他:“我、只是觉着这是一个机会,所以想趁机历练历练,另外……我也不想给人指着说我只是靠着杨大人。”说到这里阑珊问道:“张公公,若你发信回京,结局会如何?”
“结局?”张恒想了想,笑道:“我所预料的结局,应该是东宫为最大输家,只不过也未必,因为毕竟没有人能够预料到皇上是什么反应。所以我想先发信回去,我们雨公公跟杨大人是最懂皇上心意的,他们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
“司礼监跟内阁的关系真的那么好?”
听她这样问,张恒略一思忖:“虽然在太子或者荣王的眼里,司礼监跟内阁是一体的,但其实并不一样,我同你说一句明白话吧,杨大人呢,是名臣也是权臣,他有他的立场,他是个想名垂青史的人,至于太子,是为了他自己的自保跟上位尽心筹划,只有我们司礼监,从头到尾没为自己着想过,我们只忠于皇上一个人。这样说你可明白?”
阑珊竭力想了想:司礼监是为了皇帝,所以说司礼监现在跟杨时毅走的近,也是为了皇帝。
那么东宫跟赵世禛呢?
“时候也差不多了。”张恒抬头。
“张公公!”阑珊忙叫了声。
张恒道:“怎么?”
“我、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公公可否教我吹、箫。”阑珊厚着脸皮说。
张恒眼中流露笑意:“舒丞。”
“那天听着公公所奏箫曲,我的确是想到了一个人。”阑珊低下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先拦着他。
不能让赵世禛白跑一趟!
“什么人?”张恒问。
阑珊深深呼吸:“我自幼父母早去,只有一位兄长,把他视作最亲的人,他也是爱乐理之人,常常给我吹箫听,我也是从那时候才开始试着学吹箫的,只不过终究不及他的一根手指头。”
张恒笑道:“你这位兄长是谁,如今何在?”
“如今……我也不知道,”心底闪过温益卿的影子,阑珊的眼里掠过真切的难过:“原本我们亲密无间,后来各自长大,想必他也早有了自己的如锦前程。”
看着张恒的眼睛往门外瞟了瞟,阑珊心头一紧,话锋一转道:“就算有朝一日见了面,只怕大家也不会再相认了。”
“哦、这是何意?”张恒回过头来。
阑珊道:“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再提起,只是前日张公公的箫声听着出神入化,竟让我情难自禁。”
张恒微笑:“你说不会相认,莫非是有事发生?”
“不错,”阑珊顿了顿:“我这位兄长原本是个极好的人,只是那天我跟他一块儿出门,路上突然有几个山贼跑来劫道,我们两个原本在一辆车上,但是马车越来越慢,山贼却追的越来越近,我不知如何是好,害怕的哭了起来。就在山贼眼见要跳上车的时候,我那位兄长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是什么?”
“他、他抓住我,把我扔下了车!”
阑珊如此说着,心中却燃起一团燎人的火光。
那岂不是一样的?把她置身火海跟这“扔下车”的故事,都同样是不可饶恕的背叛。
张恒显然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阑珊点点头道:“不错,他把我扔下车后,那些山贼便围住了我,自然就没有人去追他了,本来我自忖必死无疑的,幸而后面有一队官兵恰好经过,才将他们吓退了。从此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兄长……我也不知道他当时的决定到底是真的绝情以自保,还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张恒不屑:“这也不过是个自私的小人而已,还有什么苦衷?危难见人心,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阑珊红了眼眶:“其实我仍是忘不掉以前跟他相处时候的情形,他对我真的很好。”
“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也无法改变他实则是狼子野心之辈的事实。”
她扫了眼外头的日色:“我、我曾经想过,有朝一日跟他碰了面,我想要当面问问他,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我还想告诉他,要是他真的想让我死,当时我会毫不犹豫地为了他跳下车的,他根本都不用推……我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已。”
张恒见她眼中泫然欲滴,显然又是真的伤了心,他叹了口气,也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候,门边有个声音说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做就是做了。有的人注定没有缘分,何必强求,又何必念念不忘以自伤?”
阑珊蓦地起身:“王爷!”
又惊又喜,身后门边站着的,果然正是赵世禛,他回来的可真及时!
张恒也有些意外,他缓缓起身道:“王爷真是信人,只不过,也多亏了舒丞讲的好故事。”
张恒何等的精明,当然早看出阑珊是有意阻拦他、为赵世禛拖延时间。
赵世禛微微一笑。
阑珊突然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的苍白。
阑珊本能地想:难道是路上来回急赶太劳累了?或者是海擎方家那里的事情办得不顺利?又或者……
她心里琢磨着,悄悄地往赵世禛方向移,才到了他身后,突然间浑身一震!
阑珊知道赵世禛到底是怎么了。
他右臂衣袖上有道明显的破损处,虽然是深色的缎子,仍能看出给鲜血濡染的痕迹。
一股血腥气从袖子上透了出来。
阑珊有些看傻了,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赵世禛受伤。
她愣愣地望着那处伤,心怦怦地乱跳,不知他伤的如何。
就在这时候,还在跟张恒说话的赵世禛突然右臂微动。
借着大袖的垂落遮掩,底下的的右手往后一抄,竟无比准确地握住了阑珊有些不□□分的小手,并紧紧地握在了掌心里。
他在叫阑珊安心,只不过似乎太用力了,弄得她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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