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没想到你在手上藏了这么大一个秘密武器,如果我不回来的话,你准备把这支军团交给谁?乌利亚吗?”
对于希文送出的这个‘大惊喜’,萨兰简直兴奋得像是个孩子一样,在从阿瑞斯号回去的途中就一直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希文少有的没有打断他,一路上都饶有兴致地听着他说,就好像那是一件无比享受的事一样。
“不对,你不会把舰队交给乌利亚,你该不会是打算……”
希文靠在座椅的靠背上,转过面孔看向萨兰:“这其实是为我自己准备的。”
萨兰望着希文的眼睛,忽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像是有什么情绪哽在了他的喉咙里,让他一时之间感到呼吸困难,仿佛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佛提娜告诉过他,希文在他离开的最初那几年有过很严重的自毁倾向,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希文建立这支舰队是做什么用的。
他早就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只要乌利亚成长到足以让他放心地把整个联盟交付到他手中时,希文就会毫不犹豫地带领这支他亲手组建的十字军团冲向战场。
他说过,那是战士最光荣的宿命。也只有死亡才能让他的灵魂真正得到安息。
萨兰忽然解开了腰上的安全带,伸出手臂紧紧将坐在自己身侧的人抱住。希文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抚着他的后背轻声问道:“怎么了?”
“娜娜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混账王八蛋。”
希文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件事我五年前就知道了。所以呢?你现在是要跟我忏悔吗?”
“如果我不回来的话,你是不是打算把乌利亚的事安排好就一个人去战场赴死?”
希文被问到这个份上,索性也就直言不讳:“有一段时间我的确有过这种打算。在我精神最混乱的那段时间,我想过要把你抓回来锁在身边,也想过要去寻找一个新的伴侣开始新的生活。但是最终我都放弃了。”
“那你还不如把我抓回去……”萨兰听着希文这番话的时候,真是一阵心惊肉跳,他知道只要希文下定决心,他所说的那两件事都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他躲避希文的这些年,联盟的眼线其实一直都在他的周围,只要希文一声令下,不管他逃去哪里都还在希文的掌控之内。
但相较于第二种可能,萨兰真的宁可自己被希文抓回去报复,用刑也好,囚禁也罢,都好过希文把他从自己的生命里彻彻底底划出去要好。
好在这两种可怕的局面都没有出现。现在他的希文还好端端地坐在他的身边,而且肉眼可见比从前少了棱角,眉宇间的凶厉之气也蜕变得平和温顺,像是从一块坚冰变成了触之生温的软玉。
“后来克雷德告诉了我那五年,你过的也很辛苦。我想那是你应有的报应,没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但是我越这么想,晚上入睡的时候就越容易梦到你。”
“克雷德他,他告诉你什么了……”
萨兰一惊,从希文怀里猛的抬起头。
希文难得会从萨兰的眼睛里看到惊慌和闪躲,很显然那五年的黑暗经历是他不愿让外人,不,应该说是尤其不愿让自己知道的。
像受困发狂的野兽一样把自己关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夜夜哀嚎痛苦不得解脱,只能用自残来勉强维系自己的神智,希文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样的惨状,但是他也曾经亲身面对过被黑暗力量驱使完全沦为杀人机器的萨兰。他知道要把自己从哪个混沌黑暗的深渊里拉出来需要多少勇气。
所以,为什么不解释呢。
为什么不走到我的面前告诉我,你已经尽力了,告诉我你选择离开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所以每当回忆起克雷德告诉他的话,希文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他们差点就因此而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从此之后两个人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越行越远,直至彻底把对方变成生命里不可追回的记忆。
“要不是亚斯特雷贸然出兵艾泽萨斯,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躲着我?你把他当成了假想情敌所以才冲动之下跑去圣教廷找我。不过那个时候我一心只想摆脱你,准确来说,那个时候我的厌世情绪已经很严重了,我不止想摆脱你,我想摆脱所有的一切。”
“我看出来了,当时你看我的眼神那么冷漠,那种冷漠既不是恨也不是爱,就是厌倦了,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对什么都不在乎了。那时候我才真的开始害怕,希文,当时在圣教廷的地宫里,你让我咬你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你是真的把我当成人形抑制剂来用。我很怕那一口咬下去我们之间就彻底完了。后来娜娜从背后偷袭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局面只好装晕,结果却听到你说要洗掉我的记忆,还要把自己的腺体割掉,当时我真的快疯了,那个时候我就想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不管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我真的就差直接跪下来求娜娜了。”
希文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件事其实也就发生在几个月前,但回忆起来一切都好像就在昨天。
他没有想到会在那里遇到萨兰,但他的身体就是这么不可抗拒地会被萨兰所吸引。那个时候他真的痛恨自己,即使被伤害得那么深,但只要这个男人一靠近他,他身上所散发出的信息素气息就会成为安抚自己最好的良药。
这个认知瞬间击垮了希文精神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原本以为五年来积攒起的怨愤足以成为他抵挡萨兰的护甲,但没想到这一层护甲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内心深处,不,甚至可以说是灵魂深处,对这个男人的渴望一刻都未曾真正熄灭过。
“不过我因此吃了乌利亚好久的醋,觉得自己简直蠢爆了。他明明和我长得那么像,我竟然一路顺着替身的思路想,也没想到他会是我儿子。”
希文被他的话又逗笑了。一开始他还奇怪为什么新来的军医官会处处针对亚斯特雷,就算这小子性格的确不招人喜欢,但也没有必要把敌对情绪这么明显地摆在脸上吧。直到后来军医官的身份被揭穿,希文才彻底明白过来他们针锋相对原来是在各自吃各自的醋。
“你哪来的自信啊,我如果真的要需要一个新的伴侣,对方当然是越不像你越好。”
希文大概能够想象到萨兰都是怎么脑补他和亚斯特雷之间的狗血‘绯闻’的,那真的是太好笑了。所以这家伙那时候一直在自己面前说亚斯特雷的‘坏话’,其实真的有一部分是出于私心吗?
想到这一点,希文第一次有了一种‘这家伙蠢得有点可爱’的感觉。
萨兰被他调侃得面上有点挂不住,红着脸凑到希文怀里,在他脖子上用力咬了两口,希文被刚好咬中了敏感点,身体不禁颤了一下,接着脖颈连着耳根的地方就红了起来。萨兰这才算扳回一城,得意地笑道:“我当然有这个自信啊,只有我才能让联盟元帅卸下伪装,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他说着又趁机咬开了希文的衬衫纽扣,希文慌忙推了他一下,低声警告:“回去还有一场重要的军事会议,别胡闹……”
“那就让他们等着。”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唔……”
希文话音未落就被萨兰按倒在了座位上,智能感控的座椅顺势调节成了180°的平行状态,于是更加方便了萨兰为所欲为。
“!”
“还记得上次我们经过这个山谷时做过的事吗?”
如果萨兰不提醒,希文还真没发现这里正是他们五年前从伊斯科实验室返程经过的那座山谷。虽然中心城的改造让圣瓦隆星的土地资源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开发和利用,不过靠近亚拉腊山附近的这一片生态绿谷却还保持着五年前的模样。
“驾驶舱Play了解一下?”
萨兰一边说一边翻身跨坐在希文的腰上:“那帮老家伙天天侵占你的私人空间,就让他们多等着,看谁敢抱怨。”
“你啊……”
希文哭笑不得,但又同时顺从地握住了萨兰扣住自己五指的手。
的确没有什么事,比他更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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