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纪安,叶珺棠没有去大理寺,反而着人去告假后便连忙赶回自家府上。
踏入院子,薛泽便迎了上来,其他几人也看向她。
“郡主。”薛泽冲人抱拳。
“嗯。”叶珺棠颔首,问道:“她可醒了?”
薛泽摇头:“屋内没动静。”
叶珺棠顿了顿随后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薛泽有些诧异道:“可是郡主,若是她……”
“她若是发起狂来,只怕你们都不是对手。”叶珺棠淡淡道。
薛泽愣了一下,他自然明白叶珺棠的意思,若是纪凌发了狂,除了叶珺棠,其他他们几个在这只会碍手碍脚,反而会误了叶珺棠。
“那我们在院子外候着,郡主有事直接传唤便是。”薛泽道。
叶珺棠点头,薛泽便带着枭羽卫离开。
叶珺棠举步推开主屋的门走了进去,合上门后叶珺棠向里屋走去,床铺上的那人闭着眼,不见一丝一毫的嚣张跋扈之姿。
叶珺棠看着她,开口道:“可觉得好些了?”
床铺上的人平静的睁开了眼,缓缓坐了起来,道:“昨夜,多谢了。”
叶珺棠顿了一下,道:“你都知道了?”
“你手下的人,太聒噪了些。”纪凌淡淡道。
“不必担心,白老会尽快查出是什么东西操控了你的神智。”叶珺棠道。
“你也真是敢做,把我留在叶府,就不怕我再一发狂,就血洗了叶府吗?”纪凌勾了勾唇,嗤笑一声。
叶珺棠闻言不禁皱眉,她走到纪凌面前盯着她一字一句的开口:“有我在,纪凌,我不会让你杀人。”
纪凌闻言,突然张狂大笑道:“叶郡主好生厉害,竟然还能让本座不杀人,本座发起狂自己都控制不住,叶郡主又有何能耐?”
“因为你不会让我死。”叶珺棠镇定自若的看着她。
屋中顿时寂静无声。
“呵。”纪凌冷笑一声,看向叶珺棠的眸子里满是讥诮:“叶郡主未免也太过自以为是了,本座留你只不过是为了除掉梁王,待梁王死后,本座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
叶珺棠没有开口,那双黑瞳却是瞬也不瞬的盯着纪凌。
被她这般看着,纪凌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要被她窥探无虞。
这种狼狈的情况让纪凌不禁暗恼,神色也愈来愈阴沉。
叶珺棠却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脖颈上,纪凌眸中顿时闪过一抹错愕。
“何必等到那时,我的命现在就在你的手中,你只需要动动手,便可要了我的命,薛泽他们都在外院,杀了我,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叶珺棠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哪怕这一刻她的命,掌握在纪凌的手中。
纪凌眸子里闪过一抹狠戾,捏着叶珺棠的脖子不自觉的发力。
叶珺棠面色涨红濒临窒息,却始终一言不发,依旧静静注视着纪凌。
纪凌前所未有的烦躁,她募得松开手,重获呼吸的叶珺棠止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纪凌冷冷注视着,等她缓过来。
“叶郡主倒是提醒了本座,只不过是本座现在还不能杀你,现在梁王起势,本座再得罪叶府,这不是自掘坟墓吗?”纪凌嗤笑一声。
叶珺棠缓过来,面上依旧有些红润,纪凌看着她脖子上明显的五指印,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叶珺棠看了她一眼,道:“纪指挥使深谋远虑,倒是我想的不周到了,我已经给了指挥使一次机会,既然没珍惜,那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纪凌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起身下榻就要往外面走去。
“纪指挥使要去何处?”叶珺棠问道。
“叶郡主莫非真的打算将本座囚在叶府?若是本座真发了狂,你这叶府可还能安好?”
叶珺棠却又道:“这倒是了,不过以纪指挥使的本事,恐怕大理寺的大牢也困不住纪指挥使。”
了
“所以呢?”纪凌挑眉看她。
叶珺棠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便只能委屈纪指挥使几日了?”
纪凌心生不妙。
白老一宿没睡,待叶家人都去上朝后,自己也没有回府休息,而是急匆匆来到太医院书库。
纪凌的症状实属罕见,他得好好查一查。
这一查,便又是三日过去了。
这三日他几乎是宿在了太医院,当他终于查到后,竟是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叶府。
听闻白老来,叶珺棠当即便将人请进了屋。
“见过郡主。”白老进门后连忙行礼道。
“白老无须多礼。”叶珺棠连忙上前将人扶起。
白老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却见纪凌臭着张脸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白老不由看向叶珺棠。
叶珺棠见着,唇角勾了勾道:“以防万一,我点了她的穴。”
白老顿时明了,不由点了点头。
纪凌发起疯来不是人,还是点了穴保险点。
叶珺棠将白老请进座,道:“白老今日前来,可是纪指挥使的毒有眉目了?”
白老颔首,随后道:“老臣翻阅古籍,查到纪指挥使中的不是毒,而是一种蛊。”
“蛊?”叶珺棠面色微变,纪凌的脸色也顿时凝重了些。
“对,这当是出自西南的一种蛊,名唤迷心蛊。”白老道。
“迷心蛊?”叶珺棠顿了顿,又道:“可有解法?”
白老面露尴尬之色道:“郡主,你是知道的,宫中一向忌讳巫蛊之术,故而虽有记载,却没有细说,更莫谈解法了。”
叶珺棠面色一沉,纪凌翻了个白眼。
白老看了眼纪凌,犹豫了一下道:“纪指挥使为何不肯说话?”
闻言,纪凌凶神恶煞的瞪了眼叶珺棠。
恍惚间白老似乎听到叶珺棠低笑一声,想仔细听去却已然听不到。
“纪指挥使这张嘴惯来不讨喜,所以我点了她的哑穴。”叶珺棠说的时候,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白老顿时对叶珺棠高看几分。
能让纪凌这般憋屈的,除了叶珺棠之外,还真没别人了。
玩笑归玩笑,叶珺棠却始终没有忘记正事,她看向白老道:“白老,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
纪凌听着,眉眼间也满是担忧的看着白老。
白老摇了摇头:“老夫无能。”
纪凌眼底暗淡下去,叶珺棠见着也不自觉抿了抿唇。
“不过……”白老又开口,刚一开口两人便同时看向他,竟然有些眼巴巴的感觉。
白老压下心底的怪异感道:“此蛊源自西南苗疆,且苗疆人善蛊,若是去了那里,说不定有可能可以找人给纪大人解蛊。”
“西南……”叶珺棠沉吟一声。
江氏兄妹也是去了西南顺庆府才失踪,这几日虽派出不少人,可却一点音讯都没有,倘若能趁此机会前去西南,说不定可以查一下她二人的踪迹。
想到这,叶珺棠心下便有了主意,她开口道:“多谢白老,我明白了。”
白老见着便道:“郡主不会是打算前去西南吧?”
叶珺棠点头,一旁的纪凌听了却是死命瞪着叶珺棠。
白老面上也有所担忧,叶珺棠没理会纪凌而是冲白老道:“白老放心,我并非一时兴起,此去西南我还有要事。”
白老闻言,便知叶珺棠去意已决,只得轻叹一声道:“也罢,郡主一路小心。”
叶珺棠起身冲白老一拱手。
“多谢白老。”
送走白老,叶珺棠再回屋的时候,就见纪凌面色阴沉的看着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叶珺棠无奈,只得上前为纪凌解开哑穴。
“你不该这个时候去西南。”
果不其然,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叶珺棠面色不变,道:“纪指挥使莫要搞错了,我去西南,并非全是为了你。”
纪凌闻言一顿。
不然还能是为什么?
纪凌心里好奇,她被叶珺棠困在她屋中三日,与世隔绝了许久,因着叶珺棠几乎片刻不离的状况,她都无法从影子那里得到情报,故而几乎是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
“我有两个手下,在顺庆府查案时,失踪了。”叶珺棠解释道。
纪凌顿时明了。
果然不是因为她。
纪凌自嘲般扯了扯唇角,随后道:“你打算何时出发?”
“明日就走。”叶珺棠道。
纪凌一顿,道:“这么急?”
叶珺棠没回她,而是转身向门外走去,唤来了薛泽。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半晌,纪凌没有去理会,放任自己神游天外。
她许久没有这般放松过,虽说每日都会被叶珺棠点了穴道,可并不用去操心考虑太多,左右都有叶珺棠在操心,她便乐得清闲。
两人彼此默契的没有谈论到那夜的事情,但那夜失控是纪凌一生最大的败笔,若是她在无意识间说出什么……
纪凌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在想什么?”叶珺棠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
一抬眸就见叶珺棠端着晚膳放到桌上,纪凌抿了抿唇道:“没什么。”
叶珺棠也没说什么,抬手解了纪凌的穴道,开口道:“吃饭吧。”
纪凌看了眼满桌菜色,心事重重的拿起了筷箸。
“本座那日,可有说什么?”
叶珺棠筷子一顿,抬眸看向纪凌,却发现她低着头,让人瞧不清神色。
想到那夜纪凌的模样,叶珺棠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开口。
“你说,要我去给他们陪葬。”
纪凌身子明显一颤。
“所以,他们是谁?是你真正的家人吗?”叶珺棠开口。
“闭嘴!”纪凌厉声喝道,杀气瞬间铺开。
叶珺棠愣在原地。
她看到纪凌红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掉马是不可能现在掉的,掉马还要好一阵的,别心急(其实就是作者菌还没虐,没虐怎么可能掉马,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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