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殿内出来,叶珺棠便与纪凌分道扬镳。
随着叶振来到他屋中,叶振示意她坐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振道。
叶珺棠回道:“便是如纪凌所言,原本我二人是为了狩猎,却不想在半途中发觉刺客,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才往深处走了些,后面为了甩掉刺客,不得不绕了一大圈。”
听完,叶振略略颔首,随后道:“辛苦了,没有事情便好,你娘亲昨夜担心你一宿没睡,你去看看她吧。”
“是,女儿告退。”叶珺棠起身一抱拳,退出了叶振的屋子。
她一出来,便看到枭羽卫众人在不远处候着,见她出来,一瞬间有些骚动,随后又恢复平静。
叶珺棠冲他们点点头,随后走向另一旁的屋子,敲了敲门。
“进。”朱雨薇的声音传来出来。
叶珺棠推门而入,看着那烛光下的锦衣妇人,叶珺棠轻唤一声:“娘亲。”
朱雨薇连忙抬头看来,随后快步上前拉住叶珺棠双手,目光仔仔细细扫过人,待确定无事后悄然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你这孩子,担心死娘了。”
叶珺棠反握住朱雨薇的手,拉着她坐下道:“女儿没事,让娘亲担心了。”
朱雨薇摇摇头,道:“你没事娘就放心了,你的性子娘再清楚不过了,如今虎狼环伺,娘不求别的,只求你平安就好。”
叶珺棠眉眼温软,道:“娘亲放心,女儿会保护好自己的。”
朱雨薇略一颔首,随后道:“好了,你辛苦了这么久,一定没有好好休息,快回去歇息吧。”
“好,那娘你也早点休息。”叶珺棠起身颔首。
朱雨薇淡淡笑道:“去吧。”
叶珺棠这才离开,贴心的将屋门关好后,走向不远处的枭羽卫。
“我没事,走吧,都回去休息了。”叶珺棠道。
沐柯闻言笑道:“你看我就说,咱们叶郡主怎么可能会在纪凌那小人手中吃亏,这不是没事嘛。”
薛泽瞪他一眼,随后看向叶珺棠道:“郡主,刺客的事情,温蔺已经才查了。”
“嗯。”叶珺棠颔首,随后看向沐柯道:“梁王那边有何异动?”
沐柯收敛了笑意道:“梁王最近也就跟他府上的几个幕僚走的近,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都没有异常。”
“盯着那几个幕僚,看看他们有没有动作。”叶珺棠道。
“郡主是怀疑,刺客是梁王派的?”薛泽道。
“不是怀疑,是一定。”叶珺棠淡淡开口道:“现在最想要纪凌性命的,只有梁王。”
“卑职明白了,郡主放心。”沐柯抱拳道。
“小心些,梁王手下的死士,看起来不少。”叶珺棠道。
“是。”沐柯应声。
回了院中,叶珺棠看了眼纪凌的屋子,里面还亮着烛光,吩咐众人下去休息后,叶珺棠回了自己屋中。
燃起烛火,叶珺棠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一个匣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个药膏。
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瓶身,片刻后,叶珺棠起身推开门走到纪凌屋前,轻轻敲了敲门。
“何人?”张扬带着些许警惕的声音响起。
“我。”叶珺棠开口。
片刻后,叶珺棠听到了里面传来慢慢走动的声响,很快,屋门被打开,只着中衣的纪凌懒散的看着她。
“叶郡主大晚上不睡觉跑本座这作何?”她轻挑眉梢,开口道。
“纪指挥使在上药?”叶珺棠扫了一眼纪凌,淡淡的金疮药的味道晕绕在鼻翼。
纪凌看了她一眼,随后道:“叶郡主,若不是看在叶将军的份上,你这般冒犯,足以让本座对你下手了。”
叶珺棠没理会,将手中的药瓶塞到纪凌手中道:“既然如此,纪指挥使赶紧把身上的伤养好,下官不愿意乘人之危,这玉露膏有止血生肌淡化伤痕的作用。”
纪凌眸光一寒,冷声道:“本座不需要叶郡主的施舍与同情。”
“那巧了,下官也不会施舍同情纪指挥使,只是你我终有一日会决出个你死我活,在那之前,下官不想乘人之危。”叶珺棠凝视着她的双眸,淡淡开口。
纪凌忽而大笑出声,道:“好一个叶郡主,真是大言不惭,不过你放心,能杀了本座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到是叶郡主自己,可要小心,不要哪天在阴沟里翻了船,平白坏了本座的兴致。”
叶珺棠面色不变,道:“纪指挥使放心,下官不会叫纪指挥使失望的。”
“如此最好。”纪凌冷然开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叶郡主请回吧,本座要休息了。”
叶珺棠应了一声,随后又看了一眼纪凌手中的药瓶道:“纪指挥使记得用,没毒。”
说完,便不给纪凌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目送人走远,纪凌看着手中的小药瓶,有些头疼。
她关上门走到桌前,凝视着手指的药瓶犹豫片刻将其打开,淡淡的清爽香气从瓶口溢出,纪凌用手指稍稍挖取一点,莹润的药膏微凉,她眸光闪了闪,最终伸出胳膊,将药膏涂在了伤口上。
微凉的药膏涂在肌肤伤口上,不痛不痒。
“想不到这叶珺棠手中还有这种好东西。”待将药都涂在伤口上后,纪凌捏着瓶子低估着。
不过想想也是,叶珺棠到底还是个女儿家,爱美之心是必然会有的,沙场上刀剑不长眼,若是留了伤,那就太难看了。
纪凌眼前突然浮现出叶珺棠的模样,柳眉凤眸,瑶鼻薄唇,五官端正带着些许凌厉,不说话光是站在那就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可若是唇角勾着淡淡笑意,这些沙场上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柔柔和和的,才像是一个温婉的姑娘家。
纪凌不自觉的轻笑一声,将手中的药瓶妥帖收好,熄了烛火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
一场秋狩接二连三的出现刺杀,好在已经结束,女帝当即下令回朝,回朝后,又着令大理寺协助锦衣卫严格彻查此事,务必要将此查个水落石出。
然而还不带两边动起来,一道急报传入京中。
顺庆府发生地动,死伤过万。
这一道消息,令朝野哗然。
自女帝登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天灾,大范围的死伤下,连带着竟然还出现了瘟疫。
朝中局势动荡,国库下发赈灾粮,但因为先帝贪图享乐,国库内根本没有太多粮食,此番赈灾更是杯水车薪,无奈之下,女帝只得下令征粮征药,一时间粮食价格飞涨,怨声载道流言飞起。
道是女帝无能,才引得这些天灾人祸。
消息传入女帝耳中,气的女帝险些掀了桌子。
叶郡主站在下方,见女帝盛怒,便道:“陛下,臣怀疑,这一系列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女帝闻言,迅速冷静下来,她仔细想了想前因后果,先是秋狩时有朝臣遇刺,接着回来就是顺庆府地动,恰好国库正处于一个尴尬期,接着在征粮时便粮价以一个不寻常的速度飞涨,引发民怨。
她沉静的坐在龙椅上,思索片刻后道:“珺棠你是觉得这是有人故意借天灾疯狂敛财?”
“是。”叶珺棠开口,直言道:“而他们的目的,是陛下您。”
朱明熙面色冷凝,她当然明白叶珺棠的意思,借着天灾民怨,以天道为由,借着他们所敛的暴利组成军队,好将自己顺利的赶下台,上承天意,下顺民心,好一个替天行道!
朱明熙咬了咬牙,双手握拳咯吱作响。
事到如今,能有此想法的,只有梁王。
偏生这是个老狐狸,无论现在外面呼声如何,始终待在自己王府里,修身养性,看似漠不关心,实则早已布好了棋局,只等待着自己顺着他设下的陷阱一步步深入,最后,被他拉下马来。
“查!”朱明熙冷冷开口,眸光阴狠:“给朕查!既然他这么想要朕死,那朕偏要看看,是他笑到最后,还是朕笑到最后!”
叶珺棠自然明白女帝口中的“他”是谁,当即抱拳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
另一边,东厂后院里,纪安端着一盒鱼食,站在后院小池边上,一点点往池塘里撒着鱼食,看着锦鲤们争先夺后的抢食,他勾了勾唇角。
“这梁王,咱家该说他是急性子呢,还是不该说呢。”
他身后不远,站着纪凌,只见纪凌轻蔑的一笑道:“想来怕是夜长梦多,这才忍不下去准备出手了。”
“梁王这次,备了一副好棋啊。”纪安将鱼食交给一直候在身旁的随侍手中,随后又取了帕子仔细的擦了擦双手。
“义父,这一次我们还要插手吗?”纪凌笑着问道。
纪安转头看向她,笑得意味深长道:“梁王想要杀你,你怎么看?”
纪凌无所谓的耸耸肩,随后看向纪安道:“我的命是义父给的,就看义父想辅佐谁了。”
纪安笑了笑,道:“这嘴儿真甜,这梁王啊,是个老虎,猫教会了老虎,老虎却想来杀了猫,真是可笑,殊不知,猫的心眼,才是最多的。”
纪凌听完,眼底一寒转瞬即逝,随后单膝下跪道:“义父想让女儿怎么做?”
纪安看向远处,淡淡开口,带着森冷杀意。
“梁王蹦跶的够久了,该歇歇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了看,嗯,一让你们压攻受就全都出来了,十几个评论,以前只有几个,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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