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新婚夜,宫变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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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廊这一去,直至三皇子大婚之日,都未能回转,而盛蕾身为皇子妃的干娘,即便心有不甘,也是不得不参加。

也不知,三皇子对圣上灌了什么迷魂药,婚宴竟在皇宫之内进行,而圣上透露出来的意思,待新婚三日后,直接由宫门去到盛安侯回门,然后在回转三皇子府邸。

盛蕾此番做为井姹娘家人,自是比新年之际坐于尾席不同,居做于先席之上,得以近观新婚之宴。

由礼官,唱宣成亲之礼,夫妻对礼,然井姹被送新房,三皇子与众位百官,自是饮酒祝,好生热闹。

盛蕾一直心中惴惴,稍是片刻,便以体弱身体不济,向皇上皇后请辞离宫,好在皇上知晓她与时廊之事,也不怪罪,便放了行。

如此,盛蕾这才松了口气,由着庆嫂搀扶着,往宫外而去,来时,她便与关舟约好,关舟这时,在外殿等候,所以盛蕾也多想,一路去了外殿,却不曾想,外殿这会,零零散散的只看见几辆马车,其余的竟是连给鬼影子,都未曾瞧见。

“关舟……舟舟……。”

盛蕾和庆嫂对视了一眼,二者眼中皆是闪过不详的预感,盛蕾纠着心,唤了关舟一句,空旷的殿外,只听得余音响动,不见任何回应。

“夫人,恐是有诈,我先送你出宫。”庆嫂当机立断,说罢之后,拉着盛蕾便直蹦离自己最近的一辆马车而去。

“嗖!”就在二人都马车旁时,庆嫂正要推开马车车门之际,一冷箭直接从马车□□出,若不是庆嫂警惕,一把抱住盛蕾,凌空翻滚落地,这才险险避开冷箭。

庆嫂只来得及将盛蕾护在身后,抬头见势,只见几十人猛的从各处涌出,将盛蕾和庆嫂团团围住。

武器更是齐刷刷的指着盛蕾二人,只恐盛蕾稍有动静,便会被兵器刺成个马蜂窝。

正当盛蕾不知所措之际,一个身穿铠甲的魁梧大汉,拨开人群,垂着头俯视着时廊,咧嘴一笑,“亲家母,噢,错了,该是司夫人才对。”

“你是,李家?”盛蕾仰着头,看着那壮汉,听他如雷震耳的话,再闻其称呼,盛蕾顿是醒悟了过来,这便是杜温喻的丈人。

“你,你把司夫人请到偏殿,好生伺候着。”李将军这会也不想和盛蕾多谈,随口吩咐了一句,顿时有士兵上前,将盛蕾和庆嫂捆绑住,直接封住嘴巴,送到了一极为偏远的殿内,随即将殿门一锁,便再闻不见响动。

盛蕾被摔得七晕八素,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挣扎了两下,也没能挣脱开绳索,盛蕾索性躺尸放弃了,只看着庆嫂,徒劳的坐着挣扎。

也不知过了多久,便是裹了裘衣的盛蕾,都渐渐感觉到手脚冰凉,而庆嫂,终于将手上捆绑着的绳索挣开,她取下嘴里的堵布,然后快步走到盛蕾跟前,解下其绳索,并将其扶了起来。

“老夫人,你还好吧!”

“我没事,看来是我拖累你了。”盛蕾在屋内来回走动了几趟,身上终于暖和了起来,她小心翼翼走到门口,就这透风的窗户,往外一开,只见外面一队六人的士兵,正在来回巡逻着。

“老夫人,我可以一试,引开他们。”一旁的庆嫂,沉吟了片刻,然后反身,将地上的绳索拿在手里,然后回到盛蕾的身边,作势就要去推门。

盛蕾想也不想,一把便拉住庆嫂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虽说庆嫂要挣脱盛蕾,那是极为容易的,可怕盛蕾因此受伤,庆嫂只能一脸疑惑的望着盛蕾,一动不动。

“庆嫂,我跑不动的,这样反而会让你送了性命。”盛蕾苦笑一下,她这身体,只怕跑十步,就会喘三步,她别的没有,这自知之明,倒是有的。

“不试试,谁又知道是什么结果呢?”庆嫂尤是不死心。

盛蕾见状,只能伸手,将庆嫂的手一把抱住,以阻止庆嫂的决定,一时间,倒是和庆嫂,僵持了下去。

然,没过多久,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庆嫂下意识回望,摆出警惕架势,盛蕾虽没庆嫂这般敏感,但见庆嫂动作,也知晓,定是有异,顺着庆嫂的视线望去,随即便见,一个人影,推开一处地板,然后在二人视线中,显露身形。

“阿蕾说的极是,你这样鲁莽,只会白白送了性命。”说话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时廊,而其身后,跟着的是一瘸一拐,脸上明显带着伤痕的关舟。

关舟看到盛蕾,满脸惭愧的上前,朝盛蕾行了一礼,向其告罪,“夫人,抱歉,是属下未能保护好您,这才让你遭受此难,还请夫人您责罚。”

“说什么责不责罚的,你没事便已是万幸了。”盛蕾看其脸,其身上皆有伤痕存在,显然是不敌他人,受伤才被擒,如今能得无事,她便甚感欣慰,哪里还敢责骂一二。

“阿廊,你何时回来得,怎知道我在这?”

“有几日了,这几日我一直在皇宫之内,今日皇宫内所有的动向,皆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自然也便知晓,你在哪里了。”时廊极其自然的走到盛蕾跟前,然后握住盛蕾的手,感觉她的手有点儿凉,和在手心里暖了暖。

“未能及时救你,抱歉。”

这一主一仆,倒是一个德行,盛蕾只能转了话题,以防止其再揪着此事不放。

“我这不没事嘛,正事要紧,三皇子,他是要动手了吗?”

“恩!”听到盛蕾此话,时廊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们先离开这。”

说罢之后,便牵着盛蕾,率先往地道的方向而去,庆嫂和关舟,自然是紧随其后跟上。

“这么多人?”一入地道,盛蕾才发现,其实地道内,比自己想想的要大,更是别有洞天,十步一哨,严正以待,实在难以想象,这些人,是被时廊何时安排的里面的。

“之前离京时,我已经散落各处的飞鱼服尽数秘密召回霍京,藏身于皇宫之内,以护皇宫周全。”时廊向盛蕾解释了一句,便不再言语,然后领着盛蕾拐七扭八,走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这才停了下来。

“主上,三皇子已经到了。”刚一停下,便有一飞鱼服上前,向时廊低语道。

时廊点了点头,然后朝其摆了摆手,那人会意退下,时廊这才转头望向盛蕾。

“阿蕾,你是留在此处,还是跟我一并上去。”

“上面是何处?”盛蕾有些疑惑,这地儿的飞鱼服比之前一路看到的,可是多了两倍显然不是偏僻的地方。

“这上面便是圣上的寝宫,这会儿,三皇子应是在逼宫,跟我上去,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我权以为阿蕾你还是留在这里,安全一些。”

时廊说得轻描淡写,可听在盛蕾耳里,心顿是砰砰砰直跳,她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这么刺激的事,她要不要去做个见证者呢?

可安全!

盛蕾纠结了一下,终究好奇作祟,“我陪你一道上去,在你身边,我才安全。”

时廊一想,倒也是如此,由关舟开路,领着一众飞鱼服,小心翼翼潜入了圣上寝居之内。

“父皇,事已至此,儿臣也无需藏着掖着了,今日我便给您两个选择,其一,现在下诏,废除二哥的太子之位,然后封我为太子,同时下诏退位,待我荣登皇位之后,为显示兄弟恭亲,我自会留父皇和二哥一命。其二,您现在便在这,眼睁睁的看着二哥毒发身亡,然后悲恸过度,吐血身亡,至于其他的几位兄弟,不久之后,也定能与父皇你团聚,如何?”

才刚如今寝宫之内,众人便听到三皇子威胁的声音,传了过来,透过重重帷幕,盛蕾只隐隐约约看见,几个人影或坐,或立,或躺在远处,至于谁是谁,倒是看不真切。

“你,你这个逆子,你竟然敢欺君罔上,做出这般连畜生都不如的事,是我和陛下瞎了眼,瞎了眼啊!”抽泣的声音,略是有些耳熟,应是皇后娘娘。

“也得亏母后和父皇您们瞎了眼,不然怎么会让儿臣得到这般良机。”三皇子恣意一笑,一脚踩在已出于半昏迷状态中的太子,望着虚弱的倚靠在龙榻之上的皇帝,然后一招手,身后一侍从上前,从后递上一黄卷。

“父皇,你也不必想着拖延时间了,现在,整个皇宫,尽在我掌控之中,对了!你最为器重的时大人,也是离开霍京,所以,父皇,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三皇子陶文翰说着接过皇绢,走到皇上的身边,将手中的黄绢打开,摊在了皇上的跟前。

“这诏书,我已经替父皇你写好了,只需得你落下款去,盖上黄印便可,为了以示儿臣的诚意,儿臣可以先为母后解毒。”

陶文翰说罢,便是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上前,捏住皇后双颊,将她的嘴打开,直接将药丸给扔了进去。

“咳咳咳!噗!”皇后咽下药丸,也就两个呼吸间的功夫,瞬间咳嗽起来,然后呕出一口黑血,四骸中原本散去的力气,也是重新回到了身体之中。

皇后瞪着眼睛,看着陶文翰,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然后猛的站了起来,直接扬起手,一巴掌试图往陶文翰的脸上扇去。

“母后,你还是省了这条心吧!”

陶文翰一把抓住皇后扬过来的手,然后一推,直接将皇后推搡到了一边地上,一副睥睨之姿的望了皇后一眼,然后转向皇上。

“父皇,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这一个时辰内,父皇和二哥只怕就要魂归黄泉了。”

那近是威吓之词,显然,此事已无半点回旋的余地,盛蕾听在耳里,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直往嗓子眼里撞,紧张的,整个人都快要哆嗦了。

时廊挨着盛蕾挨得近,自然也能感觉到盛蕾的颤抖,他伸手揽住盛蕾的肩,然后将其往怀中一带,在盛蕾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猛的撒开,身形一动,便是越过层层帷幔,挡在了皇上的跟前。

“三殿下,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夫人,你藏在这,不要出去,我去保护主上。”

盛蕾脑袋还糊着的时候,又听到关舟传来的言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接着便看到关舟领着一队飞鱼服鱼贯而出,将圣上和皇后团团护住。

“时大人,原来你竟然在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不过你现在来,只怕是晚了点,如今整个皇宫,接在我的掌握之中,便是你有天大的本事,只怕也是翻不出上门浪花来了。不如你来劝劝父皇,以免一些无谓的伤亡。”

“是吗?不如,我们再等等看。”时廊看了一眼,地上不省人事的太子,轻描淡写的说道。

时廊说得轻巧,陶文翰本就疑心甚重,闻言脸上露出些许狐疑之态,往其身后招了招手,耳语几句,一侍卫顿是匆匆而去,而他往回两步,站回到了太子身边,抢过侍从手中得剑,然后直指太子,一脸警惕的望着时廊。

也没过过多久,只听得一声犀利的哨声,接着便是烟花震天的响动,然后之前出去的那个侍从,匆匆然的折返回殿内,满头大汗,气喘嘘嘘模样。

“殿下,李…李将军,被缚就擒了。”

“怎么可能!”陶文翰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他猛得扭头,望向侍从。

侍从还未来得及回话,便见一袭红妆,从外匆匆而来。

“文翰,杀了……!”井姹手持着剑,略显几分慌张,闯了进来,只话还未说完,便看到殿内对峙的两伙人,话音一停,眼睛在殿内环视,随即落到了时廊身上。

“是她,定是她坏了我的事!告诉我你,她在哪里。”井姹一个囫囵便醒悟了过来,直接冲到了时廊跟前,表情略带几分狰狞的大喊了起来,一时间殿内所有视线,都落在了时廊身上。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想,你以后也没有机会知道她在哪里,来人,将三殿下及三皇子妃一并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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